太阳偏斜准备下山的时候,风羲和健壮的男人们满载而归,野猪、野牛还有很多野鸭、花雉,再加上少年们捉来的鱼,足够全族人美美地饕餮一顿。
居地中央的开阔地上,挖了一个很大的火坑,馀火慢慢地续着。自从风羲在天池发明堆沙成墙可以阻拦火焰乱蹿的办法后,回到棚屋地就如法炮制,但是地皮太硬,土又松散,难以堆成墙。风羲就改成在地上挖个大大的凹坑,让周围自然成墙,坑中的火一直燃着,有专人看守和负责续火。
风羲一眼感觉到花胥今天与往常不一样,一边吩咐牛羲和羊羲带人宰杀野牲、剥皮、取血……一边留心看花胥的动作,见花胥走路一瘸一拐地,忽而皱眉,忽而呲牙,时时站住搓搓后腰。“妈妈怎么了?崴了脚?”他寻思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眼见野牲上了木架,火羲操心着烧烤过程,花胥和风羲闲了下来。
“妈妈,您怎么了?脚崴了吗?”风羲关切地问,一边扶花胥坐下。
“族母从树上摔下来了!”一个老妇人快嘴快舌地说。
“啥?啊!”风羲一下子蹦起来。
“呵呵,别急,没事儿!”花胥拽着他重新坐下,安慰道:“下棚屋时急了点儿,没踩实,滑下来了。没事儿!”
“那些树干啊,踩了很长时间已经很滑了,上也费事,下也费事。别说你妈,我们都害怕。”一个年轻点儿的妇人说。
“可不是吗?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上下棚屋越来越费事,怎么办呢?”另一个老妇人惆怅地说。
风羲陷入沉思,自打懂事以来,总有老人因为上下棚屋不小心摔断骨头,每天疼得呲牙咧嘴的。“不能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睡地上?”他想,转而又否决,“不行,夜里野兽来了更危险,天要是下雨就更糟了。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让人们容易上下呢?”他思索着站起来,只身走到花胥的棚屋下查看。
花胥的棚屋支在棵参天大树的分杈间,棚屋一侧的树干粗壮微微倾斜。她年轻时是个爬树高手,所以没有像别人那样在树旁垫上石块,而是习惯踩着倾斜的树干上下棚屋。如今树干上原本粗糙裂开的皮竟被她踩得如剥了皮一般光滑,难怪她会摔下来。
“这棵树干是不能再踩了!”风羲摸着光滑的树干自言自语地说,脑子里寻思着别的办法。
“垫块石头吧?”花胥跟过来出主意道。
一帮老妇人也跟着过来,附和着说:“只有垫石头了。”
风羲点点头,搬了块及膝高的石块回来,心想,花胥一抬腿就可以踩到石头上,然后可以直接爬上棚屋。“妈妈,来,您试试。”他说着伸手搀扶花胥。
花胥借着他的力量先把崴了的那只脚放石块上,一使劲,“哦哟”一声,疼得只皱眉,这只脚根本使不上劲儿;她又换另一只脚先上,“哎呦呦”一声,崴了的脚似金鸡独立站不稳。
“不行,下来吧!”风羲说,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花胥自己倒不着急,乐呵呵地说:“没关系,我可以爬上去!”果然,她不让风羲搀扶,手腿并用,跪到石头上,再慢慢站起来。
“小心!”风羲眼瞅着她颤颤巍巍地急忙伸出大手扶住。
花胥站稳了,吸口气,估摸着自己爬上棚屋很容易。棚屋的边沿在她的腰间,她伸胳膊撑着边沿,抬一条腿屈膝往边沿上一搁,一阵痛楚从腿骨和后腰袭来,疼得她“哦哟——”叫了一声。
“怎么了?”风羲急问,一双大手托住她后臀。
“族母,行不行啊?不行就下来再想办法!”妇人们焦急地询问。
花胥忍忍疼,咬咬牙,“行!我上!”双手和架上去的那条腿再一使劲,另一条腿腾空,哪知腿骨和后腰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啊!”地一声惨叫,双手一麻,身子后仰着摔下来。
“啊!”“唷!”“小心!”众人撮口惊嘘,条件反射般伸出双手。
一双粗壮的手臂有力地撑住了她的身体,她惊魂甫定,瞧见自己稳稳地躺在风羲的胳膊上。
“哦哟,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
众妇人拍着胸口说。
风羲把花胥放在石块上坐稳,皱皱眉头说:“妈妈,这样不行,得另想个办法!”
花胥心里也惆怅起来,今夜自己别想爬上棚屋,还有小云娃需要照顾。见风羲站起来绕着棚屋巡视,一双黑亮的大眼里若有所思,她豁然开朗既而一片安然,因为聪明的风羲必然能想出好办法。
火羲在远处大声喊:“肉烤熟了!你们过来吃!”
小云娃看见风羲,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闹他:“风羲背我!”
风羲一见她稚嫩的笑脸就把什么事都忘了,笑着蹲下身子让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喊道“走喽,吃肉去了!”
小云娃高高在上,得意地“嘎嘎嘎”大笑,还喊着:“我要吃鱼!”
“瞧这兄妹俩疼爱的!”众妇人艳羡地赞道。
花胥看兄妹俩的样儿,胸中涌出一股甜甜的爱意,心道:看起来风羲特别疼爱这个妹妹,到底是一母所生,这就是亲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