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了点雨,道路上的车辆比往常要少。【】莫雪漫刚把车开上内环快速路,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她猛踩了一脚油门,换成了左车道。
陈熙予脑袋撞在车窗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后面有车在跟。”
“狗仔吗?”陈熙予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两个正在闪烁的大车灯。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我裹得这么严实,狗仔应该认不出来。”
“应该不是狗仔。”
都这个时间点了,方亚传媒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狗仔就算想要蹲第一手资料,也应该去山海娱乐,而不是到方亚传媒的总部来蹲点,所以是记者的可能性不大。但莫雪漫一时半会儿又猜不出是谁。
她只好说:“一会儿下了内环快速路我就随便找个地方把你放下,看是跟我的还是跟你的。”
“你他’妈有毒吧?大晚上给我放路边?万一我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你不会打电话叫助理过来接吗?”莫雪漫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陈熙予的语气就更恼火了。
陈熙予在莫雪漫面前就是个地痞流氓,没那个心思表演绅士风度,“少他妈废话,不把我送到家门口我是不可能下车的。”
陈熙予的助理早就被他开除了。
自从和齐真桢分手之后,他就处处遭到打压。赔了不少违约金不说,经纪人也各种看他不顺眼。他工作量锐减,哪里还有钱养助理。
后来莫雪漫找他合作,也不知道她跟经纪人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经纪人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什么事情都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也就用不着助理了。
今天经过书音这一波狂轰乱炸,经纪人不打电话来骂他就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哪里还会管他的死活。说到底,经纪人始终是和公司一伙的。看公司的态度是不准备保他了,经纪人哪里还会搭理他。
莫雪漫要是把他扔在这大街上,顺利的话他能打个车回家,不顺利的话,可能在小区门口就会被记者堵死。他的住处不是秘密,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去酒店更是不现实。
思来想去,只能抓紧莫雪漫这根救命稻草,让她先把自己送回车库去。
只可惜这计划最终还是落空了,莫雪漫刚把车开下内环高速,后面那辆车就追了上来,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动作娴熟地把他们逼停在了路边。
莫雪漫惊魂未定,如果她反应再慢一点,刚刚就撞上前面这辆车的车屁股了!
借着车前灯的光线,莫雪漫终于看清了前面那辆车的车牌。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一看就是花了重金买来的。汽车型号是迈巴赫62S,有钱也难买的款。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头,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迈着沉稳的步子,特别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冷面判官。
男人走过来,指关节落在车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至此,陈熙予也终于看清了男人的五官。
“是、是他……”
“你认识?”见多了陈熙予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样,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害怕到结巴这种程度。
莫雪漫以为是他的仇人,神情放松了不少,“你自己下去解决吧。”
“我不认识!”陈熙予抓紧了安全带,吼道,“上回就是这男的,差点把老子掐死……”
他话音刚落,车窗又被人被人扣了两下。
莫雪漫娇躯一震,看到男人的嘴型,说的是“下车”两个字。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陈熙予,“你确定没认错人?”
“他脖子上有道疤,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说话间,陈熙予扑过去落下车锁,“你他、妈之前不是答应过过我要调查他的底细吗?”
莫雪漫沉默不语,那只是为了稳住陈熙予而随口扯的谎而已。她不可能根据陈熙予手里那张模糊不清的背影照就去找人,她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门外的男人耐心有限,喊了两声不见她开门,索性直接拉住了车把手。
拽门的声音在车厢内显得尤为突兀,每一下都像敲在莫雪漫的后脊梁骨上。
还是陈熙予先反应过来,拧动了车钥匙,“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啊!”
他推了推莫雪漫,“老子还不想死!”
死?
莫雪漫心想,法治社会,用这个词也太夸张了吧。
她心里的想法还没落到实处,突然耳侧的车窗传来一声巨响。
莫雪漫本能的抱住脑袋,朝陈熙予那边躲了一下。只见门外那人不知道何时收起了伞,正拿着伞柄敲打着玻璃。他只砸了一下,玻璃就裂开了。那裂痕从着力点朝四下散开。
她惊叫的声音还哽在喉咙里,就看到男人快速抬起手肘,对着车玻璃上的裂痕用力一击。
“啊!!”莫雪漫吓得惊呼出声,活像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狗。她在好莱坞大片击看过不少类似的画面,却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有人只用两下攻击就轻轻松松地把一整块车玻璃卸了下来……
男人胳膊伸进来,轻而易举地解了锁。他拉开车门,看着几乎趴在陈熙予怀里的莫雪漫。弯下腰,拔走了车钥匙。
“你、你要干什么……”莫雪漫抓紧了身后的陈熙予,像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把陈熙予往前拽了拽,“冤有头债有主……”
“莫小姐。”
男人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在漆黑的雨夜里,更是透着一股寒凉。
这一瞬,莫雪漫连呼吸都忘了。直到身后的陈熙予一巴掌将她推出去……
“不关我事,都是她!!是她让我碰瓷书音的,都是她的主意!”陈熙予卖友求荣的姿态比起莫雪漫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雪漫刚想后退,后脖颈突然被J字型的伞柄勾住。她拼命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
男人脖子上的疤随着弯腰的动作若隐若现,像是一条蜿蜒盘旋的蜈蚣,仿佛随时都能化作实物,将她一口吞下。
莫雪漫吓得噤若寒蝉,突然明白了陈熙予说的“不想死”是什么意思。光是男人的眼神就让她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恐惧,就好像他手中的武器……真的见过血。
“莫小姐,我家三爷有请。”
“咔哒”一声,男人伸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