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汁。”
“豆汁?”
秦狩有选择性的耳背。
“我说铜汁,就是那种把铜块烧的红红的那种金属汁。”
“那玩意也能喝?”
“当然能喝,我教你啊。那东西一个人是喝不的,你呀至少得有个人帮忙。
先找一个架子,把自己绑上去,然后再找一个铁漏斗插到喉咙里。
最后再让人把铜汁用勺子舀到漏斗里,铜汁就能顺着食道一步到胃。
你能感受到身体被灼烧的感觉,但是你又不会死。
啊,想到这里大脑就在不断颤抖,我可真是high到不行了!”
“ 你不会是在牢里呆久了把自己关傻了吧?”
有人用十七张牌就能秒杀一切,也有人在牢房里呆了三四百年把自己关傻了的。
看来他是关久了精神不正常了,或者这是地府的传统艺能,又或者是天天喝铜汁让他觉醒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算了,我们不聊这个了。”谢无常主动岔开了话题:
“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能好好感受铜汁的美好了。”
“我也要喝那玩意?”
“是啊。”
谢无常在墙壁那面已经把头点出飞残影了:
“我在上面喝铜汁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上面说准备给你灌上铜汁,还要把你扔到油锅里炸。”
“你别总吓我啊,我胆子小。”
“我吓你做什么?你可不能空口污人清白。”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要给我这样那样的,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秦昇阳,哦不,你现在叫秦狩。”
秦狩心惊,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他是如何知道的?
秦狩的脑袋里一瞬间出现了无数的想法,但他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来来看,这家伙说不准是特地放在这里来骗他话的。
“你别在这里瞎想,我看出你的身份就像给哈士奇洗澡一样简单。”谢无常答道。
“那不是很难吗?”秦狩吐槽道。
“啊哦哦哦哦,你很有吐槽役的天赋啊!”
谢无常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然后一直嘻嘻嘻哈哈哈地笑起来。
秦狩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嘴贱吐槽那一句了。
自己忍着不就好了吗?
谢无常笑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才停下来,然后对着墙说:
“你知道吗,我对你很感兴趣,各种意义上的。我想......”
“恕我拒绝。”
不知为何,秦狩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烧掉的羽生晨的本子。
别人怎么样他是无所谓的,但他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你别拒绝的这么快啊,好歹听我把话讲完啊!”谢无常大声的嚷嚷起来。
“好吧,你说我听着。”
“我想收你为徒。”
“你收我为徒?”秦狩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就不了。”
秦狩翻了个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忽然,墙的那边传出巨响!”那谢无常在墙的另一边朗声说道。
随后真的传出了巨响。
由不知名石材制成的墙壁裂开,一个白皙的拳头从里面伸了出来。
他竟一拳打穿了墙壁!
墙壁化作一滩碎石,溅起了大片的灰尘。
谢无常脸上带着肆意妄为的笑容。
秦狩手脚并用的倒着爬到角落,想尽可能的离谢无常远些。
这还是人吗?那么厚的墙一拳就给打穿了?
卧槽!无情!
谢无常看着秦狩惊慌的样子,心满意足,脸上邪笑更甚。
他惨白的双眼发出强烈的白光,宛若两枚坐在情侣间的光头电灯泡。
他怪叫着朝着秦狩扑了过来,用手臂勒住秦狩的脖子哭喊道:
“当我徒弟好不好,当我徒弟好不好!”
边喊,手上的力道愈来愈大,直勒的秦狩翻白眼。
“我答应,我答应!”
秦狩用手直拍谢无常的手臂。
他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身体也变得愈发透明起来。
“哦!你答应了!太好啦!”
谢无常开心的拍起手,笑的像是一个三百多斤的孩子。
秦狩愣愣的看着谢无常,感觉这家伙回来后就变得很不正常。
忽然,谢无常眼神一冷,对着自己的脑袋上就是一拳。
谢无常的脑袋飞了起来。
谢无常伸手接住了自己的脑袋,并将手伸到脑袋里掏来掏去。
这是在干什么?
秦狩看着谢无常的举动,脑袋里满是疑惑。
忽然谢无常手中的头颅忽然开始疯狂颤动,仿佛是打开了开关一样。
无数铜屑从谢无常的口鼻耳中纷纷扬扬的洒出。
秦狩看呆了。
他见过脑袋灌水的,脑袋灌沙子的。
他是第一次见过脑袋里灌铜的。
难不成是铜汁灌得太多,顺着食道反涌上脑了?
谢无常还在抖着自己的头,他的眼睛和嘴巴还有规律的开合,活像一条出水的死鱼。
晃了一段时间,脑袋渐渐抖不出铜屑了,谢无常拿着自己的脑袋如杂耍一般的扣到自己的脖子上。
随后用手指沿着脖子一寸寸按好,完成无缝对接。
然后他左右摇晃着脑袋前后旋转着脑袋,以便于确定自己的脑袋是否已经安好。
看着那如同陀螺般的旋转脑袋,秦狩不仅出现一丝冷汗,并有一丝荒诞之感。
这效果可比那些五毛特效要强多了。
这也许就是地府吧,很多在外界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这里似乎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转了半天,这脑袋才停下来。
“晕死我了,呕!”
谢无常趴在地上一顿干呕,随后从容淡定的爬起身,整理了衣服,对着秦狩悠然一笑:
“让你见笑了。”
现在的谢无常跟刚才相比宛若两人。
现在的他身上带着一种出尘的气质,宛若仙人。
虽然秦狩也没见过仙人,但这并不妨碍他这样形容。
谢无常对着秦狩微微一笑,如同夕阳下盛开的菊花。
一股垂垂老矣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知道的。”他说:
“这人一般脑袋里要是多出了点什么多半是要糊涂的。就像......”
“脑袋灌铅?”秦狩顺口回道。
秦狩的嘴欠已经是晚期了。
“对没错,脑袋灌铅,你这个比喻很好。”谢无常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是赞同。
“我想问你个事。”谢无常道。
“你说。”
“你为什么不想做我徒弟?想做我徒弟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你不愿意?”
“那还用想?”秦狩听了他的话差点笑出了声:
“你说,你被人关在大牢里满头大汉一脸懵逼的时候,忽然蹦出来个武功高手出来要传你绝世神通,这种主角剧本能落我头上。”
“唔,这倒也是。”
“还有啊,你既然能把这巨结实的墙给一拳打破,就那木头门上栓个铁链的牢门你打不开?你也别告诉我这里的看守都是金刚在世罗汉转生,依我看,你要想出去就赶玩似的。”
“你说的好像真的有点道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解释一下吧。”
“哦,对我是该跟你解释一下的。”
说着谢无常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什么啊?”
秦狩慌忙的捂住眼睛,这样明睁眼漏的看多不好!
于是他把手指张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偷偷的看。
入眼的是一个狰狞的黑色纹身,黑色的纹身上闪烁着流动的光,流动的光则构织出了一个反复紧凑的花纹。
“这个纹身,你怎么看?”
“emmmm,秦狩摸着下巴,最然你们这里的阵法我看不懂,但这天下的阵法大致都是同出一源的,这个纹身所代表的应该是封印、限制、压制的意思吧。”
“没错!”
见秦狩回答上自己的问题,谢无常看起来心情很好:
“答的虽然不能说完全对,但是也是八九不离十的。这的确有这些功效,但这纹身最主要的功能却是平衡。”
“平衡?”秦狩有些困惑;
“平衡什么?这偌大的地府还需要你来平衡?”
只见谢无常幽幽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道:
“不是我,是我们。地府里所有有身份的魂身上都有这个,包括阎王。”
秦狩随即想到之前谢无常说过的“世界根基”,于是便开口说出自己的推断:
“你们是在维持那个世界根基的平衡。”
“没错,这世界根基出现问题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最先发现的是阎王们,当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们都想要将世界根基修复,可到最后我们发现在世界面前我们太无力了,对我们能做的只有维持根基的状态,不让它继续恶化。”
“所以你们就往身上纹了那个纹身?”
“对,那是一个阵法,这阵法能以我们为锚,来将世界根基强行联系在一起。”
“那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秦狩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