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昇阳,谁啊?
秦狩抬头看向四周。
自己跪在一个黑压压的大堂,身上是脏兮兮的白布衣裳戴着镣铐。
四周的布置像是从古装剧中脑满肥肠的县太爷们审案的朝堂。
周围也有一群拿着刀枪棍棒顶着一张司马脸的缝合生物分列在两侧。
朝堂上坐着一个虎眉豹睛长着两只触角的黑脸汉子。
他见台下迟迟还有回应,便带着七分的怒气,将惊堂木狠劲一拍,大声道:
“大胆罪魂秦昇阳,本官问你话你却左顾右盼,罚他二十大板!”
秦狩正伸长脖子等着看那个叫秦昇阳的人被打,结果自己却被左右两个差役推倒在地。
“干嘛!老子不搞基的!”
“罪魂秦昇阳竟在公堂站上,口吐如此粗鄙之语!呀呀呀,气死本官了!再给他加二十大板!”
然后秦狩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三十大板。
至于为什么不是四十大板,因为台上的判官和差役不识数。
不过虽然因为他们的不识数让秦狩少挨了十大板,但这三十大板打着也是让人痛不欲生。
三十大板过后,秦狩都变得半透明起来,屁股的部分已经模糊不清。
台上的黑脸汉子手中惊堂木又是一拍:
“罪魂秦昇阳!你可知罪!”
秦狩抬头,抽着凉气道:
“你打秦昇阳打就是了,为什么要打我秦狩!”
“大胆!都到这里了还敢嘴硬!”
忽然从外面飘进来一个头缠白色毛巾的长衫男子。
“大人......”
他凑到黑脸汉子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黑脸汉子听完后震惊的说:
“孔二巳,你说的可是真的?”
得到的是坚定的眼神和飞快的点头。
黑脸汉子看起来有些尴尬。
随后他清清嗓子说:
“罪魂秦狩,你可知罪!”
“不知!”
秦狩仰着脖子扯嗓子回答。
他想来都是这样,能远离危险的时候都在尽量的远离危险,但当自己无路可退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莽。
他其实更像是一个在逃避追捕的亡命徒。
“好!你说你不知罪,本官就将你的罪责一条条列出来!”
紧接着那黑脸汉子拿出来一个蓝皮本子。
本子破破烂烂的,仿佛是有人拿它擦了屎之后还用水给它洗干净了一样。
“罪魂秦狩,你且听好。
秦狩,又名秦昇阳,人间界断风崖怀乡谷二嘎坨子镇王八坨子村人。
三个月时被送 养到兰西军狗屁不通福利院。
十四岁参军,十六岁加入“恶 俗”特别战术小队,负责侦查和暗杀职务。
远程击杀1463人,近战击杀251人,杀过103头牛190头猪46只鸡等畜类1080头!”
读到这里,那黑脸汉子气的浑身发抖,将蓝皮本子狠狠的拍在桌上。
“你可知罪!”
秦狩有些发蒙,甚至还想笑。
“不知!”
秦狩笑出了声:
“我就跟你这么解释一下,我是个当兵的,我身后就是自己同胞,没有我们在前线拼杀,那几十亿人安然生活娶妻生子家庭事业幸福美满顺带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逼逼赖赖。
我不去杀人,谁去杀人?”
“再者......”
秦狩的表情更加不屑。
“你把人列出来就算了,把猪羊这种东西列出来干什么?
你不吃肉?”
听到这里,黑脸汉子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虽然他那张历经沧桑如同菊花一般的脸黑得像锅底灰,但他就是涨红了脸。
“我不管!”
他大叫着:
“猪猪牛牛羊样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它们!你不知道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吗!?”
“那你他么别吃菜啊,那不也是生命吗?
你也别呼吸了,空气全是细菌进你身体里几亿几亿的死!”
秦狩说的很不客气,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随后他努力地伸展自己的右手,然后笑道:
“你看,这里还有万亿亡魂呐!”
“你!”
黑脸汉子是气极。
刚要说话,只见外面一身巨响。
霎时间,整个朝堂都抖了三抖。
朝堂里的人脸色都白了几分。
那孔二巳对黑脸汉子说:
“大人,这里危险,不如将他先关入大牢,改日再来审问。”
那黑脸汉子听后点了点头说:
“不错。”
紧接着他就大手一挥,肥大的袖子撩的老长,桌上的盆盆罐罐都被扫落在地。
“将他押下去,改日再审问!”
“大哥!轻点轻点,我又不是没长脚,我自己会走。
哎你行行好,别打我。”
阴森昏暗的长廊外传来秦狩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阵锁链响动。
“进去吧您嘞!”
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卧槽,疼死老子了,这鬼地方一点都不讲究人道。”
秦狩嘴里嘀咕着,然后找了个角落,蜷缩着趴在地上。
“嘻嘻嘻,都到这里了,还搁这想着人道呢?”
隔壁的牢房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很突兀的传来。
这声音来的太突兀,再加上前头的诡异嘻嘻笑声,着实是把秦狩吓了一跳。
身上生起了一层白毛汗,秦狩爬起身,悄咪咪的到了墙壁边上。
然后敲了敲墙壁,说:
“边上有人吗?”
“人倒是没有,鬼倒是有一个。”
对面又阴森森的笑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一眨眼就被抓到这里了,能透漏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这里还能是哪?这里是灵魂最终的老家,阴曹地府啊。你说你都到这里了还能不知道?不......不对!你身上的味道不对,你贴墙近些,让我好好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秦狩听了这话就得有些不对味,怎么越听越怪啊?
但他还是往牢门凑了凑,贴墙贴得更近了。
“好!味道清楚了!让我闻一闻。这味道......阿秋!!!”
对面打了一个喷嚏:
“生魂!你是生魂!怪不得我之前闻到了一股香味!”
秦狩一听,又打了一个激灵:
“卧槽!你是不是想吃我啊!”
他听说过不少阴魂吃人的事,因此很容易就想到这上面。
“是啊!生魂最好吃了!哈哈!”
“放心,吃生魂这种事只有那些不入流的疯子才会去干,我从来都不吃这种东西的,况且吃生魂这种事情在地府也是犯法的。”
对面说的道貌岸然的。
“真的?”
“真的!”
秦狩想到自己和他还隔着一道墙壁,便放下心来:
“那便信你一次。”
但自己已经悄咪咪的移动到了离墙壁最远的一个墙角乖乖趴好。
“我却你别趴在那里,那面墙后面的牢房里可是关着一个以生魂为食的邪魔呢!”
身后的墙壁传出
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卧槽真的有!
秦狩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慢吞吞的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就说嘛,回来多好!”
墙那边的人嘻嘻的笑。
“我问问你,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那个外面?你说的是牢房外面还是活人的世界?”
“废话,当然是牢房外面啦,老夫都在这里呆了二三百年了!”
秦狩有些惊讶,他见过待在牢里的人,一般待了超过三十年的人都会变得比较木讷。
但这个自称呆了三四百年的人,除了声音变得有一些神经质以外,剩下的地方都很正常,甚至还知道讲法律。
“小伙子你好好跟我讲讲,牢房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牢房外面啊?”
秦狩略微思索然后答道:
“这我倒是不清楚,我一缓过神就发现自己跪在朝堂上,还有一个黑脸神经病说是要审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三十大板。”
现在想想真的是越想越气。
秦狩是个有些记仇的人。
“那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墙那边的人问道: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你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秦狩想了想,墙那边的人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秦狩歪了歪头,张了张嘴说道:
“你给我打个比方?”
“草!”
对面爆了句粗口。
“有啥说啥!”
“好吧好吧。”
秦狩耸耸肩,对面一听声音就知道年纪不小了,自己是个文明人,不跟老人家一般见识。
于是说:
“我瞧着他们飘着走挺奇怪的。”
“鬼飘着走路难道不正常吗?”
“也是,但是不是你说叫我想到什么说什么吗?”
“......”
“不过,当时有一阵非常强烈的震动!当时看那些人的表情很慌张。”
“对了,就是这个。看来世界根基已经出现松动了。”
世界根基?那是什么?
秦狩开口想要询问结果墙那边的人打断了他。
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秦狩不解的问:
“该不会涉及到了什么地府秘辛吧?”
“没有,只是因为时间到了。”
门外传出锁链撞击的声音,两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狱吏走到隔壁的牢房说:
“谢无常,到时间了。”
一个一身白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被两狱吏拖了出来。
他佝偻着身子,发出苍老的咳嗽声。
随后,他转头看向秦狩,露出长发下充满智慧光芒的惨白眼仁。
他看了秦狩一眼,眼睛微微睁大,随后便笑嘻嘻的被拖走。
两个小时后,那个被称作谢无常的人重新被带了回来。
只不过,现在的他精神萎靡,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不少。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过,两个狱吏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留下谢无常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
秦狩敲敲墙,问道:
“哎!你还活着吗?”
“当然。”
回答的有气无力:
“小意思啦。”
“他们刚才把你拉去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当然是请我去喝东西了”
他说着还砸了咂嘴,一股回味的样子。
秦狩不禁好奇他到底喝了什么东西便开口问道:
“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