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李典接着说道:“典无状,不想连累兄长,只求速死,愿兄长日后,能救出叔父一家,典来世再与兄长做报答。”李典说完,跪地顿首。
诸葛瑾见此,心中也甚是难过,本来将李典擒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李典最近几年的状况,以及成为黄巾贼的缘由,却没有想到还有官军这一情况。事到如今,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全力先将李典保下来,至于代价,已经不再诸葛瑾的考虑范围内了。
先将李典难从地上拉起来,拍掉膝盖上的尘土,再开口问道:“曼成可否说说当日的情况?按道理来说,以叔父大人的勇武,小小黄巾贼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李典抽噎,道:“兄长不知,那日黄巾破城,叔父领着随从抵挡,不料此黄巾乱兵中有管亥此等人物,叔父被其拖住,家中随从死伤甚重,那管亥见我等英勇,便扬言让我等追随,若不成便杀的鸡犬不留。叔父本是要我杀出来寻找兄长的,只是我自小被叔父养大,怎能独自偷生,叔父为保住我,一家人便被管亥裹挟,如今正被囚禁在广宗城中。”
诸葛瑾拍了拍李典的肩膀,道:“曼成放心,那张角活不了多久了,我一定会将叔父一家救出的。”说罢,转身看向主位,皇甫嵩此时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诸葛瑾忙上前一步道:“大人,末将愿以性命担保,李典从贼乃是迫不得已,恳请大人饶其一命。”
曹操几人相互看了下,均是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帮忙。
皇甫嵩见此,心中很是不高兴,原本还想着抓了一个黄巾大将,可以将其斩首示众,振奋士气,谁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是也不好太过得罪诸葛瑾,毕竟人是他的手下擒获的,而且自己也正想着要向皇帝推荐此人呢,想了半天开口道:“恩……也算是情有可原,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停了一下,转头看向李典道:“李典,我来问你,你可愿戴罪立功?”
李典迟疑道:“不知大人所说的是……”
皇甫嵩哈哈笑了起来:“自然是送你一份天大的功勋,事若成,不单是前事不计,即便是想要做官也非是不可能,你且听我说来。
既然你身为黄巾,自然应该知晓广宗城中的详情,一会要细细道来,另外一件事便是,你需返回广宗城里,暗中布置,在适当的时候反戈一击,与官军里应外合拿下广宗城!”皇甫嵩说道此处,抬起的手狠狠的挥下。
李典有些犹豫了,虽然他是被逼无奈才成为黄巾贼的,只是管亥待其却是不错,在各个方面对其很是照顾:“这……”一时之间李典下不了决定,也知道此乃诸葛瑾为其争取的机会,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皇甫嵩见此脸色有些难看了,只是心中却是有些相信了诸葛瑾所说的话,暗自叹息,“好一个忠勇之人……”
诸葛瑾见事情不不妙,赶紧上前,“大人息怒,待我再劝说劝说。”说罢不再看皇甫嵩脸色,拉着李典走到营帐门口,“曼成怎么如此冥顽,可以先答应下来再说啊。”
“兄长,如此典虽走了,连累兄长却不是我想看到的,典宁愿赴死,也不会做此等之事。”李典年岁虽然不大,道理却懂得不少。
诸葛瑾低头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知你受管亥恩惠,不愿对其动刀兵,我答应你战后保管亥性命如何?黄巾贼如今已日暮西山,纵有仙丹也不可医,那管亥到头必死无疑,如此可报答管亥昔日活命之恩。
还有,论忠言义,并不是说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如果说哪一天救你的人是一个恶霸,让你去烧杀抢掠,你也要听从其言吗?忠义,自古以来便是要对百姓忠义,而不是单一的一个人,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若是不分是非黑白,那也只能是愚忠,为人者要始终记得,百姓才是根本,我等之人也是从百姓中而起,否则的话,不仅不会流芳百世,只怕最终的结果是遗臭万年啊!
再者说,叔父因为放心不下你才会投降被囚,若是哪一天你回不去,叔父心中再无留念,如何肯再偷活下去?”
“这……”李典低头沉思,俄尔抬起头道:“兄长所言甚是,典听兄长的话,这就答应此事,先回转广宗再说,还要多谢兄长指点。”说罢便转身,径直走到皇甫嵩身前,跪拜道:“典谢大人不杀之恩,当听从大人吩咐,这就回转广宗,以作准备。”说完又冲诸葛瑾跪下,拜了三拜。起身告辞而去。
诸葛瑾送走李典,回到营帐中,对尚在营帐内的皇甫嵩道谢:“多谢大人饶恕李典罪行。”
皇甫嵩见了,笑了笑道:“我方才也被你二人感染,此事也算是一个机会,若能成功,定然能尽早将张角消灭。”
“呵呵……大人,瑾敬大人一杯。”说着,诸葛瑾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冲皇甫嵩举杯。
皇甫嵩喝完,放下酒杯道:“今日阵中,那黄忠可是了得,以一敌二,败得对方大将,真乃英雄也,何不请上来,也喝上一杯酒?”
曹操、刘备两人听此眼神一亮,似乎对于黄忠此人甚是好奇,也纷纷开口附和。
诸葛瑾命手下去叫黄忠前来,不间断的向在座的几人敬酒,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拜见主公。”黄忠进帐,也不管皇甫嵩这个名义上最大官职的人,直接冲诸葛瑾拜道。
曹操看见,眼中神采更甚,“汉升将军真乃英雄也,不知能饮酒乎?”说罢端了一大杯酒,递给黄忠。
黄忠先是看了一眼诸葛瑾,见其点头便上前接下大杯,嗡声道:“此事易尔,且看某喝。”说罢,仰起头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好……”营帐内同时传出了几声叫好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