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听了，先是顿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有看到中国的军舰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倒是看到了一大片俄军军舰，都是和顿河系列一个规模的驱逐舰，数不清多少个。”尚斯文说道。

“要不你爬上去一艘打听打听看看。”电磁女说道。

“去你的，你想让我死差不多。”尚斯文说。“不过，王哲思可以去啊，放个柳枝蛇上去，探探风头，这个可以有的。”

电磁女也冲着王哲思希翼地直点头。而秦照则还在舷窗前面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那两个互相缠绕的漩涡，非常入神，大概想到了他失去的几个女人。

王哲思说：“好吧，等靠近一点，我把家伙直接从船舷上放上去。”

“等会儿，还是我去看吧。”尚斯文说道，他拉住了已经要盘坐在地上的王哲思。

“怎么了，刚不还要我看的吗。”王哲思笑着说，然后站了起来，能偷懒不做的事，他当然不会抢着做，尚斯文要亲自出马，那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我能直接看懂人的心思，你行嘛，看他们的眼睛我就能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过什么，有没有发生爆炸之类的事情，你去怎么行，你去有个鸟毛用啊，回来跟我们讲风景麽？”尚斯文说道。

电磁女神秘地笑了笑，她突然插了一嘴说：“没事儿，让哲思去吧，我最近对电的控制能力又变娴熟了，我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层次。”

“这是好事儿啊，但和咱们现在这玩意儿有什么关系呢。”尚斯文说道，然后又重点强调了一遍他们现在的目的：“我们现在是在商量如何看到军舰上的人，而且还得通过我去看懂他们的思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前几天那场爆炸。”

“我知道啊，你听我慢慢说，不急。”电磁女说道，她还是神秘地笑着。“一个月前，我就能控制电器的电路板那么复杂的集成电路了，当时好像还是次声波激发我这个能力的。”

“哦？难道你现在能控制人家的监控了？”尚斯文不以为然地说道。

电磁女顿了顿，又笑了起来，用那个神秘的笑，看上去有点像蒙娜丽莎，一秒钟一个味道。她说：“这是当然。”

“但这也没用啊，我们这的电脑手机什么的，都没有网络，天线坏了，连不上卫星，手机也都没信号，连电话都打不了，你能怎么办。”尚斯文说道。

电磁女舔了舔嘴唇，略带犹豫地低下头看着脚趾头，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要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她又以0.1秒的速度抬起头，开口了，用31分贝的声音说的：“现在我能提取出人的记忆了。”

顿时，尚斯文和王哲思都是目瞪口呆，连秦照都放下了他眼睛里一直不舍得丢弃的漩涡，转过头来对电磁女看着了。

“你刚刚说什么。”秦照问。

电磁女无言地扫了这三个人一眼，那样子小心翼翼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小心翼翼地瞅着外面的世界一样。然后电磁女清了清嗓子。“我现在能够读取人的记忆了，短期的记忆。”电磁女重复刚才的话。

其他三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秦照木讷地看着电磁女，希翼着她的下文。

“唉，张姐，真的，假的啊——”尚斯文说道。

“当然是真的。”电磁女解释说，她转过身，面对着秦照。“其实大脑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电器，而层层并联的神经元就是这个电器的电路流向，只要是电器，我就有对它控制的可能，这个猜想我很早就开始有了，但直到最近我才真正做到。”然后她又转向尚斯文。“所以让哲思弄条柳枝蛇上去看看就行了，他完成后我把他看到的画面传你，你不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思想了吗，还不会被军队发现，多么完美，多么安全。”

尚斯文没有关注电磁女刚刚说的行动细节，而是对这个技能感起兴趣来，他疑惑地问：“那你刚能做到这个特技的时候，你没找人做实验吗。”

“当然，那时候我对迈克做了实验。”电磁女说道，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做的实验的。”王哲思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电磁女说，她又转了个身，甩了一下柔滑的卷发，然后继续说，“我就跟他说，我俩做个实验，玩猜拳，他就跟我玩了，结果我每一把都赢。”

旁边几人都一阵无语，这么强大而变态的技能居然诞生于猜拳游戏中……

电磁女继续说道：“后来我每天都这样找他训练，很快我就能读取他的思想了，最主要的就是读取他的短期记忆。因为短期记忆储存在大脑皮层最靠前的部分，那里的神经元的并联结构比较简单，容易读取，而那些很久以前的记忆，一般都流落到大脑深层里面去了，那里的神经元并联结构太复杂，我试过几次，但根本参不透，还弄得我头疼。”

接着，尚斯文立刻就要和电磁女玩猜拳，结果他们一连玩了十多把，尚斯文每把都是输。电磁女厉害了，尚斯文想着，以后他那点心理学上的读心术是用不上场面了，电磁女这招才高大上，以后靠他就行了。

电磁女像是看出了尚斯文的心思，立刻就说：“不过如果要读取一些复杂的画面类的记忆，或者关于深层的思考的记忆，都必须要抱住这个人的脑袋，否则我大脑感应不到，不抱脑袋的话，我只能读取到一些判断类的思想，比如猜拳这种，或者对错这种。”

“那也比我强大多了。”尚斯文想着。

于是，尚斯文把里眼号的速度放缓，小心翼翼地开到一艘驱逐舰下面。

“你这蛇会游泳吗。”尚斯文问道。

“当然会。”王哲思说道。然后他找了个空大点儿的位置有模有样地盘坐下来，他小心翼翼地从胳膊里变出来一条碧绿碧绿的蛇。绿蛇灵活地跑到了地上，这时候王哲思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这条蛇，包括蛇所能看到的一切，他也能看到。

这条被王哲思变出来的绿蛇乍一看很像是足叶青，非常逼真，能扭动身体，不过仔细一看就是一根诡异的柳枝，还长着几片柳叶在上面。

柳枝蛇是有眼睛的，它的眼睛是漆黑漆黑的那种，凸出来的眼睛，不像蛇眼，倒是像鱼眼，而且是鼓得跟个气泡儿似的金鱼眼。现在它扭动着身体，钻进了潜水舱。

然后尚斯文把潜水舱的内舱门打开了，柳枝蛇立刻又钻了进去。于是尚斯文关掉了内舱门，又把外舱门打开了。此时，王哲思的闭着眼睛的视野里能清楚地看到外舱门打开后，汹涌着钻进来的海浪，他迅速地把柳枝蛇在过渡舱里跳了起来，先是跳在了门把手上，然后又爬上了门框，以免被激流的海水冲的不知去向。

海水迅速地灌满了一半的过渡舱，这时水流稍微变缓了一些，柳枝蛇就跳进了水里，游出了潜艇，然后它立刻看到有几个篮球大的气泡，在迅速地往海面上窜。而还没有灌满水的过渡舱里则还在不断地冒这种篮球大的气泡。

柳枝蛇瞅准一个气泡，咻的一声，像一根箭矢一样射向这个气泡，气泡的边缘立刻被它破开一个小口，而紧接着小口又迅速愈合了，就像扔进湖水里的一块石头。当然，气泡是不可能破的，柳枝蛇钻进气泡后，气泡立刻由近球形的椭球变成了上比下小的蛋形。

柳枝蛇乘着气泡这个交通工具，嗖的一下就到了海面。气泡爆炸的过程柳枝蛇看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到气泡靠顶点的部分的颜色越来越亮，最后突然就溅起一抔水花，柳枝蛇就飘在海面上了。

柳枝蛇游到离它最近的那个军舰旁边，它看了看吃水线下面的一排字：дон во（俄语：顿河军区）。然后它爬上船舷，上了甲板，很快就看到一个站在船头的士兵。柳枝蛇回过头，看了看刚刚它爬上来的海面，那里还在冒着气泡，就像煮沸的开水，说明水仓里还没有被海水灌满。接着，柳枝蛇沿着船舷绕到船头那名士兵的面前，躲在船舷后面，透过船舷的缝隙看着他。

同时，电磁女用两只手抱住了王哲思的头，她闭上眼，轻轻地把下巴搭在王哲思的人中线上，睫毛长长的，看上去还挺亲密。

仅过了一会，电磁女就从王哲思的识海里提取出了刚刚的一阵子记忆。特别是那个站在船头的士兵，笔挺笔挺地伫立着，她记得非常清晰。包括面部上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块肌肉的抽动，还有眼神，瞳孔，虹膜，她都记得非常清晰，就像摄影机拍摄的一般。

随后，电磁女放开了王哲思的脑袋，以同样的姿势抱住了尚斯文，把她刚刚从王哲思识海里读取出来的一小段记忆传递给了尚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