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已经告诉了大刘，大刘联系了乌克兰造船厂，他们说，里眼号不可能在超过八百米深度的地方呆上一个多月，否则你们活不过一个星期的，即使你们是变种人也不行啊，所以里眼号肯定没有超过八百米深的，这点你放心。”蒋健说道，他来回踱着步子。

“那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它。”迈克说，他是越来越质疑了。

蒋健停下来步子，站着定住了，想了想，说：“那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就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另一种……”

“另一种就是他们在这几个小时沉到更深的地方去了，对吧。”迈克说。

蒋健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他又开始踱着步，然后走到舷窗前，看着舷窗外面的一条墨黑墨黑的章鱼，他说：“沉下去的几率很小，一般不容易沉的，除非受到什么外力。”说完，他心里立刻生起一阵不好的感觉，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立刻他把这可能又排除掉了。

“外力。”迈克想了想，说，“不会是被高司令发现了吧。”

蒋健又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不是说断后者一直在向你们发动次声波攻击吗，我们归海号离那艘里眼号其实不远，如果有次声波，我们一定也能感觉到的。”

迈克说：“那就只可能是离开了，对吗。”

蒋健说：“应该是离开了，目前我还没想到有其他可能。”

“也许他们发现高司令已经离开了，”

他说着，还在盯着那只乌黑乌黑的章鱼看，那条章鱼大概是被潜艇里面的灯光吸引了，所以趴在舷窗上魔鬼一样地舞蹈着，不舍得下来。蒋健恼火了一阵子，这条章鱼真是不祥，因为他看着它，居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很麻烦。

“迈克，海底有什么大型的怪物吗。”蒋健急忙问迈克。

迈克脱口而出：“鲸鱼啊。”

蒋健摇了摇头，鲸鱼一般不会对人类的东西进行攻击，顶多就凑近了观察观察，他说：“鲸鱼是比较温顺的动物，一般不会胡乱攻击它们不了解的东西，你再想想别的。”

“你是说能攻击潜艇的东西，应该没有了，越深的地方大型动物越少。”迈克说道。

蒋健突然回头，“海底有这么大的这种章鱼吗？”说完他把两只手臂张开，比划了一下，“大概，半个汽车这么大的，或者更大的。”

迈克眼里立刻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他说：“好像有！”

蒋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先不考虑这个，如果他们仅仅是离开了而已，那应该会去哪儿，应该会立刻去格罗兹尼港找大刘他们吧。”

刚说大刘，大刘就打电话过来了。

蒋健接了电话。

大刘说：“你们先去里海中央那里看看。”

“秦照他们去了里海中央？”蒋健问道。

“我不知道，刚刚我的电脑被人黑了，一整车的电脑全被黑了，攻击着什么也没干，没有盗取我任何东西，也没有对我的电脑做什么破坏，就在我们电脑显示屏上留了几个字：秦照在里海中央。就没了。”大刘说道。

“那会是谁。”蒋健问道。

“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先不管这人是谁，但这个人一定知道秦照的下落，你们去看看的最好。”大刘说道。

“他没留下什么痕迹吗？查不到这个人是谁？比如他的IP地址什么的。”蒋健说道。

“查不到，他什么也没留下，就像我计算机上突然出现了这几个字，和外网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所以你们最好是去看看，我感觉好蹊跷。”大刘说道。

“好，我们立刻去。”蒋健说道。

“嗯，你们小心。”大刘说道。

蒋健挂了电话，迈克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不好的神色，迈克问：“怎么了。”

“我们去先行者独角鲸那里。”蒋健说道，他躲过了迈克的眼睛。

“里眼号呢，怎么办。”迈克问道，又跟上了蒋健那有些许不安的眼睛。

蒋健没有再做什么掩饰，.任由迈克看着他，然后他说道：“就是里眼号可能在那里，所以才去。”

接着，又一个电话过来了。

蒋健接了电话，说了两声，把电话递给了迈克。“给，找你的。”蒋健说道。

“找我的？”迈克疑惑地问道，然后接过了迈克的电话，喂了一声。

对面传过来赵小灵的声音：“迈克，你没事？”

蒋健自觉地离开了。

听到赵小灵的声音，迈克紧皱了好多个钟头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来了。“是你啊小灵。”迈克惊喜地说。

听到迈克那久违的声音，赵小灵的声音顿时带上了哭腔：“你要死啊！消失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我都以为你没了！”然后迈克听到了赵小灵吸鼻涕的声音。

迈克一听，顿时就鼻子一酸了，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爆发出心里对赵小灵的心疼。

迈克眼珠子转了好几个圈，他在脑袋里迅速组织起一些他自以为比较幽默的语言，用来哄赵小灵：“小灵，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看我回国这么长时间哪次行动有过意外了，一次彩也没挂啊，用咱们国家那句成语说是，福大命大，哈哈。”

赵小灵说道：“你还说，你哪次行动不是九死一生的！”

……

五天后，里眼号到达了里海中央。那是在漩涡中心靠北的位置。

里眼号刚从那里冒出海面的时候，秦照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又看见了海南那灭世的景象，不过他定神看看，发现其实这次没有海南省那样的龙卷风。

两个地狱之门看上去仿佛正在融合，它们互相吸引、环绕并旋转着。但它们之间又像是隔了什么东西，始终不能吸到一块去，非常诡异。就像宇宙中互相缠绕的两个质量相近的天体，两个天体之间的距离既不能太远，又不能太近，因为既存在引力，又存在斥力。这就是双星系统，一个由强作用力和万有引力互相作用产生的完美系统。

而秦照现在正看到这个系统在两个漩涡之间的完美演绎。两个漩涡互相缠绕旋转，并在海面上带起长长的尾巴。那尾巴看起来像彗尾，所以从天上俯视这里，两个漩涡就像是一对互相缠绕的彗星。而用王哲思的话说，这是一个没有阴极的太极图。

两个漩涡的大小和秦照上次在海南看到的一样，都是三十米的直径。而周围的海面上曾经四处飘散的垃圾也朝这两个漩涡而去了，即使外面围了满满一圈的军舰，也挡不住这些海上漂流物体那魔鬼般的脚步。

军舰是来自亚洲欧洲的各个国家的，当然也有中国的，中国有三艘驱逐舰。不过最多的数量都是俄罗斯的，总共二十八艘驱逐舰，这是俄罗斯里海舰队的全部驱逐舰。本来俄罗斯还有两艘，一个是顿河7号一个是顿河9号，都在上一次帮助秦照拦截“断后者”独角鲸潜艇时被摧毁了，所以就剩下了二十八艘。然后就是土耳其，伊朗，哈萨克斯坦等，其他的周边的小国家和里海外围的国家过来的的军舰都很少，一般都是两三艘，和中国的规模一样。

加起来七十多艘军舰，在以漩涡为中心的方圆五公里内，把漩涡围了一个圆出来。这个大圆像围墙一样坚固，既保护着围墙外的人民，又看守着围墙内的两个独角鲸。

而里眼号此刻就在大圆外面的一公里处。在这里看漩涡，漩涡的所有细节都被距离给过滤掉了，所以秦照用肉眼就只能看到两个点，不过如果拿起望远镜看，根据望远镜上面的刻度粗略测距，就能得知漩涡的直径和上次海南看到的一样，也是三十米左右。

尚斯文像蒋健站在控制台楼梯上一样站着，把外面的情况都看了一遍，然后他下去，把所见到的告诉了秦照等其他人。

“继续潜下水，我们靠近一点看。”秦照说道，他是站在舷窗前看的。这次里眼号露出海面的部分比较大，舷窗也露出来了，所以秦照站在舱内就可以看到外面。不过由于角度和舷窗大小的原因，秦照只能看到两侧的几艘军舰，已经军舰之间的夹缝里看到的很远很远的两个漩涡。

然后里眼号重新没入了海底，而这次只下潜了两百米的深度，因为这里已经很安全了，如此做只是想躲避军队的注意。

“军队们什么反应。”秦照问道，他还是站在控制舱的舷窗前，看着远处那两个互相缠绕着旋转的漩涡。

“没什么反应。”尚斯文说道，他低了低头，来回踱了几步，一脸的疑惑，看上去是在回忆他看到的那几个海军士兵的表情。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这时正好面对着秦照，他摊了摊手，继续说道：“就好像……嗯，就好像不知道那里发生了爆炸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