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里间有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道:“出去,滚出去!你再走近一步,我便要你的性命!”说话时不住急喘,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陆家宝听这声音有点儿苍老,从里间传来,隔着一帘帷,看不清那人的面目,说道:“前辈,我听你的声音不对,想来病的不轻,我略懂一点医道,可否进去给你看看?”
那声音怒道:“谁病了?谁说我病了?我没病!你立即滚出去!不要你显好心。”陆家宝道:“前辈,是人就会生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给我看看吧,好处总比坏处多。”说话间将门帷掀开一角,猛然间一股凌厉的厉气扑面而至。
陆家宝侧身让过,劲风荡起门帷,他看见了一个白发老人,一头白发似乎爆炸开来,根根直竖,说不出的恐怖。说是老人,其实是童颜鹤发,她竟然是独孤飞燕。陆家宝吓了一跳,一夜之间,独孤飞燕的一头青丝,竟然变成了白发。
陆家宝道:“独孤前辈,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你怎么了?”独孤飞燕道:“不要你管,你既然看见了,我现在就要杀了你!”陆家宝道:“你要是好好地,我自然不管,可你这个样子,我要是坐视不理,不要说杀人,你连自身都难保。”掀开门帷,走了进去。
独孤飞燕虽然怒到极点,但适才一掌已经出尽全力,再想出掌打人,全身都是钻心的痛,只动弹一下,便瘫软在地上,已经力不能支也。
陆家宝见郝通坐在她的身边,右手抵着她的左掌,二人手手相对,显然以自身的功力,在为对方疗伤。
郝通的脸色苍白,神情委顿,身子摇摇欲坠,嘴角上鲜血淋漓,已经强弩之末。
陆家宝见他二人如此,知道独孤飞燕不知怎么的受了伤,郝通想打通她封闭的经脉,但独孤飞燕性子急,连番出手,导致郝通气血逆行,连坐都坐不住,这是接近走火入魔的先兆,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当下盘膝坐下,伸手和郝通的另一只手相抵。
郝通体内几股气息翻翻滚滚,左冲右突,似乎要冲出体内,正自彷徨之际,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传到,本来呼之欲出的气流,渐渐的偃旗息鼓,回归正道,内息周转,已经伤愈大半。
独孤飞燕强行出手,本来就伤了经脉,这一下犹如雪上加霜,伤上加伤,眼见离死不远,突得真气续命,一时间又惊又喜,立即收敛心神,化为己用。她修炼的是极霸道的内功,致使头发都竖立起来,这时控制自如,长发便落下去,内息周转一周,已经无什么大碍,当即收手,道:“好了,当家的,多谢你了。”
郝通道:“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要说谢的话,也应该谢陆老弟,是他救了咱们俩。”独孤飞燕道:“谢他干什么?我的伤是你救的,和他有什么关系?”郝通道:“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要是他不出手,我怎么有力气助你渡过难关?”
陆家宝笑道:“郝大哥,我救得是你,独孤前辈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要谢的话,也只谢我救了她的丈夫。”独孤飞燕道:“说的有道理,我谢谢你救了当家的。”
陆家宝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独孤前辈虽然无大碍,但还是有一点小恙,在下要是给你施几针,疏导残毒,永无后患。”
独孤飞燕淡淡的道:“不必,我的伤不是大事,你只要将当家的治好了,就千恩万谢了。”她突然间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气派,在这一瞬间,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人老了,心也老了,老态龙钟。
陆家宝见她无欲无求,大有生不可喜,死无留恋,寻思:“不就是白了头吗,她怎么突然有死的念头?我救她一时,可救不了她一世。要女人有求生之念,就要先恢复她的美貌。”心中一动,想起薛白衣留下的秘笈,最后有一篇修身之法,便道:“如果将病毒导出,说不定白发可以变成黑发。”
独孤飞燕的脸不由得红了,呼吸急促,双眼放光,道:“当真?可以吗?”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全白了,性情大变,最不愿意别人看见,是以一有人进来,立即大打出手,即便死了,也不想人看见她这样子。
陆家宝道:“我说可以,却不能有十足的把握。”独孤飞燕道:“陆老弟,你是当家的小老弟,自然也是我的好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只要将我治好,嫂子必有重赏。”陆家宝道:“赏不赏的,不重要,将前辈变成一个大美人,心愿已足。”独孤飞燕眉开眼笑,道:“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还什么前辈,快叫嫂子。”
郝通见她态度大转变,先前于救命大恩,不言不谢,可一听说可以返老还童,立即套近乎,拉关系,大拍马屁,不禁摇头,自言自语的道:“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将一副臭皮囊,看得比命还重要。”
独孤飞燕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女人要是没有了容貌,还要性命干什么?小老弟,你说是不是?”陆家宝连连点头,道:“嫂子说的极是,但不知嫂子怎么突然间就白头了呢?”
独孤飞燕极是忸怩,一时说不出话来。郝通道:“不知道病因,怎么给你治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还不是想出风头呗。”独孤飞燕脸上一红,道:“就你会多嘴。小老弟,嫂子练了一门功夫,叫狮吼功,你也看见了,其威力极大,是不是?”陆家宝道:“岂止是极大,而是相当的霸道。”
独孤飞燕道:“这霸道的功夫,就需要霸道的功力才成。嫂子自不量力,只想着唬唬人,虽然知道功力不够,还是勉强而为,自然就伤了。我虽然知道会伤得,却没有想到伤得这么重,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用这狮吼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