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秋山!”柳妈高声喊道,她想要让自己儿子过来把眼前这个怪人带到屋子里去烤烤火,天气这样寒冷,他在这样呆在外面,恐怕有可能会得风寒。
谁知道还没等秋山赶过来,龙逸云却一步一步地离开了福双的房门口,默默牵马走了。
柳妈颓然叹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形她看得明白,这男子必然是福双的仰慕者,没有见到她,故而如此失落。别说别人,就连自己的儿子秋山,这几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柳妈喃喃地说了一句与她身份极为不符的话,提着灯笼锁上了大门,又慢慢滴走到后院去了。
某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人称仙女峰。在这里,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美丽的仙女耐不住天宫中的寂寞,瞒着王母下凡玩耍,遇上了一个英俊的后生。两人一见钟情,进而私定终身,结为夫妻。没想到,此事却被玉皇大帝知道了,派了天兵天将抓了仙女回去。仙女舍不得自己的丈夫,便化成了一座山峰,永远守护着自己的心上人。
这虽然是个传说,但是最近附近山村里的人却觉得是真的。因为,山上真的出现了一个像仙女一样美丽的姑娘,她每天都会站在山顶上眺望远方。
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起,将围绕在山顶上的云镶上了一层金边,福双站在山顶之上,远远望向皇宫所在的方向。他在做什么?此时可是在早朝了?现在没有了萧丞相的掣肘,他可以施展他的雄心报复了吧。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被龙慕云胁迫来到这里,来到这个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她一定会在上一次龙逸云道歉的时候,见他一面。可惜,时光是不能倒流的,很多事情也都不会回头了。
福双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这里的日出很美吧?”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福双也知道是谁。
因为这里除了她、小星,还有龙慕云,就没有第四个人了。
默然而立的福双,实在没有心情和身后这个人说话。龙慕云也感觉到了福双对自己的不耐,自从他带着她离开别院,她就是这样。为了什么,龙慕云心里知道,无非就是再也不能见到龙逸云了。
何时开始,她对那个人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了?就连他,也不能比拟吗?当然,他值得并非是自己睿王爷的身份,而是另外一个。
“我听说,五年之前,你被一人救过一命?”
福双清冷无波的神色微微一动,却没有转过身来,但是却暗自凝神听起来。
龙慕云继续说道:“而且,你在叠翠楼卖艺也是他安排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你却进了宫。难道,是他要求你接近皇上,好借机杀了龙逸云?”
“他没有让我杀皇上!”福双脱口而出,却在下一瞬发现自己是中了眼前这人的奸计。龙慕云一脸得逞的笑容,“原来真的是他安排你进宫的,看来我没有猜错!”
福双狠狠瞪了龙慕云一眼,缓缓说道:“如今,你胁迫我来到这里,远离了别院。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龙逸云了,那么我到底是谁安排的,还重要吗?”她语气淡然的说着,但是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泄露了她的内心。
龙慕云静静看了她半晌,苦笑道:“龙逸云对你,就这样重要吗?竟然连照顾你那么多年的那个人,都比不上。”
福双冷哼一声,“照顾?是的,在不久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甚至还对他.....”她微微低了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龙慕云心头一震,顿觉有些欣喜,满怀期待地看着福双。谁知道后者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对他只有陌生和畏惧。”
“为什么?”
福双奇怪滴看了龙慕云一眼,“你怎地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难道你见过他?”
“那倒不是。”龙慕云眼神转向山的那一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福双笑了笑,没有说话。那个养了她五年、安排她进宫的带着面具的男人,似乎早就已经远离了她的生活。如今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来了。那些期待与痛苦交织的日子,恍如隔世。自己几乎已经忘记了,曾经对那个男人是多么爱慕。甚至只为了他一句话,就肯冒着牺牲自己清白的危险进宫去,成为皇上的嫔妃。
但是,事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他对她的冷淡,那若即若离的感情,青月的死,小星的中毒,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做的。事到如今,让她怎么还能对他抱有幻想?虽然,有时候也会奇怪,他怎么忽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从此便不再出现了。但是冷静之后,福双宁愿他从此消失,最好从未出现过。也许,没有他,自己的生活将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福双皱着眉头默然而立,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却没有发现旁边龙慕云那痛苦中带着无奈的眼神。他就那样站在她身边,宽大的袍袖在山风中飘动,腰间玉笛也随之微微晃动。端的是清俊无比,也不愧为世人口中“潇洒王爷”的称呼。
但是仔细望过去,他眼神中那种沉痛之色,却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如果福双此时能够专注一些,一定能发现他这有些奇怪的表情,但是后者似乎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这山腰之上,依着山势建了三间木头的房子。古朴的建筑与周围形状各异的树木交相辉映,配上不知何处传来的鸟鸣啾啾,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
曾几何时,有一个人问过福双:“有这样的地方吗?”那是在她弹奏完一曲古琴之后。
那时,她肯定是说:“有。”
如今,这样的地方找到了,足够清幽和出尘。可是那个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没有心上的那个人,再美丽的风景,在清幽的环境,也只是助长了内心的孤独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