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份牛排和浓汤被端上来,花织莫名的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如此猝不及防的还没开始打雷就开始下雨,郑玉成和林夕都被花织的这个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花织姐,你咋还哭了?我没惹你啊!”郑玉成摸着脑袋,一头的雾水,在回忆是那句话说错了。
“呜~呜……我想减肥……”花织说着更伤心了,哭得哇哇的,嘴巴张得老大。
林夕似乎明白了什么,左叉右刀,手起刀落,一块七分熟的牛肉就塞进了花织嚎啕大哭的嘴里。
哭声止住了,无论这个可怜的饭桶如何的想跟美食抗争,她都不可能再将进到嘴里的牛肉吐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消灭它,吞咽它,让它就此进入五谷轮回之地。
郑玉成闭着眼睛,感受着一个吃货在衡量自己的肉和牛肉之间,那复杂的心情。突然灵光一闪,他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花织会止住哭声,因为吃下去会长肉,不吃,会死。
“花织姐,牛肉只长劲,不长肉的,你没注意菜市场那些卖猪肉的和卖牛肉的老板?卖猪肉的一般都比较胖,卖牛肉的就比较瘦弱些。”
花织带着泪花花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起来,脑袋朝前一伸,“好像是真的哎,我和妈妈经常去菜市场,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卖猪肉的那个人可胖了。”
“所以啊,你尽情的吃,这东西里边有一种左旋肉碱,其实还可以减肥的,不骗你。”
花织没有听懂郑玉成的解释,不过她听得懂话里边的意思,就算什么都不懂,至少她知道,已经找到了可以尽情吃的理由,那就足够了。
她很想减肥,因为她的心境在变化,当林夕和转宝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满满的自卑感,和一个学霸女神去较量,除了有一身的勇气之外,其余的一无所有。
郑玉成看着花织已经在那狼吞虎咽,和林夕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便也开始狂扫起来。他没办法不去欺骗花织,不然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至于为什么卖猪肉的比卖牛肉的胖,根本不是肉的问题,而是价格的问题。卖猪肉的绝对舍得天天顿顿吃猪肉,卖不掉的下水也不能糟蹋了;而牛羊肉是猪肉几倍的价格,谁舍得顿顿吃?还不吃穷才怪。
林夕对花织摇摇头,她倒是很羡慕这样没心没肺吃饭的人,自己就算想多吃,也没那个肚子撑。
当林夕的牛排吃了大半的时候,郑玉成已经是第五份了,林夕是用刀叉,而对面的是只用叉子挑起来,没几口就干掉了。
林夕看转宝终于停了下来,哼了一声说道:“撑不下去了吧?你也太小看这牛排了,腻死你。”
郑玉成解释道:“我是看你吃的差不多了,才打算和你聊聊,不然怕你吃不下去。”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林夕有点儿心虚,端起浓汤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我不管你乐不乐意听,如果以后你想让我保护你,就永远不要再干那种事,否则别说是朋友了,连同学都没得做。”
“噔”的一声,浓汤被子砸在盘子上,林夕撅着嘴也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的,就那么杵着。
郑玉成知道她这是在用抗议来承认自己的错误,虽说方式有些特别,但彼此也得给个台阶下,心想就这么算了吧。
林夕对自己的误会起源于她父亲的事情,在郑玉成看来,是因为误会产生的矛盾就得把误会消除掉,而不是在矛盾中取得胜利,就算她承认一百次错误,起初那个误会也还是误会。
本想再开口和她解释一下,不是自己告发了她老子,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阴阳怪调的,听着就刺耳。
“宝爷,还真巧,怎么哪都能碰到,哟,这是和同学一起吃饭呢?要不赏脸去我那包间坐坐?”
唐九端着红酒杯,朝着花织和林夕举了一下,示意礼貌,花织和林夕都有些拘谨。
“你们俩坐过来,既然九爷想找我聊聊,也不能拒之门外啊。”
林夕有些后悔起初坐到了里面,这一换坐,却让花织贴身坐在了转宝身边,倒不是因为她吃醋,而是贴着转宝坐比较有安全感,隐隐都能感觉到唐九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反正林夕也基本吃饱了,郑玉成招呼服务员过来把林夕的碗盘撤掉,换套新的。
“嗯~?”郑玉成瞅着过来收拾餐具的女服务员,不是刚才那位,却比刚才那位更为讲究,每一个小举动似乎都专业训练过似得。
唐九一直盯着郑玉成在看,他难道有机会面对面的去仔细观察这位还是少年的宝爷,这位已经名不见经传的神秘人物。
而郑玉成一直把目光钉在女服务员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以及满身的着装,包括手掌中那种由老茧转化而来的鲜嫩。
当人的手掌心因为经常干粗活或是长期握枪,会磨出一层老茧,而人这种奇怪的生物会适应任何的环境,所以久而久之,老茧就会退化掉,生出新的可以抵抗摩擦的皮肤,表面看着鲜嫩,实则抵抗力十足。
郑玉成早已把双手藏在桌子下方,靠在座椅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指缝里已经多了两片刀片。
经验告诉自己,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咖啡店的服务员,他就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女服务员一眼都没有看向郑玉成,嘴角却回应了他,不过碗盘被收走了,却没有如郑玉成所想的,发生点什么。
一份新鲜的套餐端在唐九的面前,唐九没有胃口应付牛排,而是抿了一口红酒,就端着酒杯开口说道:“想必宝爷也看得出来我是专门过来寻你的,如此我也就不装了,开门见山说吧。
我是来跟宝爷道歉的,代替我们金龙帮所有成员,希望与你和解,咱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听说是金龙帮的,林夕不由自主的去牵花织的手,掌心里面都是汗水。
“怎么勾,怎么销?”郑玉成合上双鱼刀片,重新拿起刀叉,开始继续残杀面前的牛排。
包间门旁站着女服务员,余光扫视着唐九,而唐九却混不在意,咖啡厅这种场所里边的顾客一般都是些大老板和社会上的成功人士,那些顾客谈论的话题内容甚至比皇家1号里边谈论的还要阴毒,如果这些服务员都是长舌妇的话,那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其实我们金龙帮跟局里某些人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就在今天,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哦?九爷可打听到我会被怎么判?会不会坐牢啊?”郑玉成故意没有把话题放在刘四姐那里。
“这倒是不清楚,不过四姐肯定是要坐牢的,好在判的不重,所以我们才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宝爷你就此两清,能做朋友固然是好,即便是做不成朋友,也不想再与你为敌了。”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作敌人,都是被你们追着跑的。”郑玉成这话说的不假,他根本没把金龙帮放进眼里,如果不是想正正当当的过他的小日子,不想去触犯华夏的律法,他会毫不犹豫的在一夜之间把金龙帮铲平。
“既然宝爷是这么想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官家那边再把你叫去录口供,还希望免开尊口,不求宝爷您为四姐说好话,只要别落井下石就好。”
郑玉成笑了一下,“放心,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去忙吧,瞧我这俩同学给你吓的,你们江湖人一身都是杀气,没事别往我身边凑成不成啊?”
既然这包间的主人下了逐客令,唐九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干坐着了,起身说道:“明儿晚上,我们老大震地龙诚心邀请宝爷赏个脸,一起吃顿和事饭,地点是西郊的农家乐,一定要赏脸。”
郑玉成只是一怔,旋即就恢复了正常,也不起身,应道:“知道了,告诉你们老大,我一定去。”
“宝爷,告辞。”唐九举起双手抱着松松的拳头,行了个江湖礼数才走出包间。
唐九走后,门口的女服务员进来问道:“几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郑玉成开着玩笑说道:“你把对面的餐具撤走,我怕毒死我们。”
“您说笑呢?我们店里的餐具都是消毒柜拿出来的,怎么可能有毒呢?”
“那家伙上次给我毒酒喝我没喝的,这次谁知道呢!”
“啊?”女服务员装作一脸的惊讶,赶紧忙着收拾。
“你很漂亮,留个手机号吧?以后有空请你吃饭。”
女服务员害羞着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郑玉成虽然不信那号码是真的,却也给记下来了。
花织使劲掐着转宝大腿内侧的软肉,不使劲不行,他的肉太硬了。
林夕在花织的耳边小声说道:“使劲儿。”
女服务员端着餐具,笑着瞥了眼郑玉成的大腿根子,便离开了包间。她觉得这里太闷了,该去刚才那位客人说的什么西郊的农家乐去上班,那边的工作环境应该敞亮一些。
当郑玉成把十份牛排扫光,再打算要两份打包回家宵夜的时候,林夕后悔了,她苦笑着问服务员道:“可以刷信用卡吗?”
花织是郑玉成给扶着走出咖啡厅上的车子,为此,她信誓旦旦的说,吃了这么多牛肉,明天体育课也去试试能不能放倒老师。
女服务员见宝马车开走,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对着吧台的人说道:“如果收了钱不知道闭嘴,你可能就永远也张不开嘴了。”
“你放心,这里的客人哪个没有秘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女服务员又抽出两张红票,“会办事,小费就少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