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暖才意识到,他揽着她的姿势一直还维持着睡之前的样子。
他手上还带着手铐……
心疼和懊恼交加,她蹙了蹙眉毛,刚刚的害羞一扫而空,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顺手扯过一件外套,披着就要下床。
刚踩在地上,脚下一软,身子堪堪就要往下滑,一只大手顺势提溜住了她,然后重新拎回床上。
“慢点,着急干什么?”男人低声斥责。
许烟暖借着他的手站稳,看到他手腕上的手铐,不知道是压的,还是血液不流通,竟然透着两道很深的红痕,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公……”
“怎么了?还疼?”
郁庭深见她又要哭了,还想斥责两句,都没忍心说,只是低声哄着,“不准哭,怎么现在变成小哭包了,嗯?”
许烟暖摇摇头,咬牙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疼,我下楼一趟。”
松开他的手,许烟暖顺手在脚边捡了件郁庭深的衣服,扔掉身上的衣服,将宽松的圆领薄卫衣套在身上。
他的衣服大,许烟暖穿上能到大腿,瘦小的身板儿笼着衣服里,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露在晨曦中。
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衬的整个人慵懒又随意。
郁庭深就这样看着她在他面前套上他的衣服,旁若无人的样子,眸色更加深了……
一声急促的关门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低眸看了看双手,手腕上可能是压太久,被金属压出一圈红痕,沁出点点血丝,看上去很吓人。
想到小女人刚刚红了眼眶的样子,瞬间明白。
她是心疼了——
唇角微掀,手腕稍微动了一下。
僵了一晚上,差点没有知觉。难受说不上,只是看到她要哭的样子,倒是有些难受。
但如果能让她消气,继续信任他,也值得……
正思索间,门被推开了。
许烟暖快步走了回来,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小手,只露出几根纤细的手指头在外面。
右手捏着钥匙,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帮他开锁。
倾身低头,长发从脸侧滑了下来。
她随手撩起一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另一边长发拂过男人的手臂。
郁庭深低眸看着他,深邃的眼神闪烁着点点光亮。
咔哒一声,解开了。
许烟暖捏着手铐,解气的扔到老远。
然后小手捏着他的手腕,轻轻的揉了揉,“疼不疼,老公。”
“疼,怎么办?”男人勾唇,声音懒洋洋的,哪有半分疼的样子。
但是许烟暖着急了。
手上揉的动作更轻了,甚至有些抖,然后捏着手腕抬起,轻轻的吹了吹。
她动作轻轻的,小手柔弱无骨,像是爱护一件珍宝。
郁庭深心动,也不再逗她,“笨蛋,不疼,别紧张。”
“……”
许烟暖不说话,只是一张俏脸异常严肃。
然后起身又想跑,她想起来上次他给她擦的药,凉凉的,擦完就不疼了。
“回来。”
男人长手一伸,将人拉回来,扣在自己怀里,“还能下床,不难受了?”
许烟暖猝不及防,直接趴在了他的胸口。
耳边暧昧低哑的声音,让她心里一颤,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
抬眸看他,眼神带着嗔怪,“我去给你找药!”
郁庭深低低的笑,显然心情很愉悦。
唇边漾起的弧度,晃花了许烟暖的眼睛,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暖暖心疼?”
“当然心疼!比挨打还疼……”
最后那句话,声音有些小,悄悄的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
男人眸光微闪,揽着她腰的手收紧,“那消气了?不记仇了好不好?”
“……”
许烟暖愣了一下,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瞬间了然。
昨晚上其实她有很多次想帮他解开的,但是架不住这男人的折腾,羞怒交加,起了报复的心思,最终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原来,他是故意的啊。
就是为了让她消气。
抬眸看他,俏脸上写满了不悦,“腹黑怪!”
分明就是算准了她心软。
“腹黑也是你老公,只能忍着。”他低声,嗓音愉悦。
许烟暖不开心,挣扎着要起来。
但是挣了两三次,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老实了。
这可是在床上……
郁庭深终究是没忍心再动她,只是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将人拎下来,自己也从床上起来,垫了个枕头靠在床上。
“消气了那我们就聊点别的了。”他嗓音哑哑的,出奇的好听。
许烟暖跪坐在他面前,眨巴眨巴眼,“什么别的?”
他昨晚不是说,不喜欢在床上聊天?
“去见沈禹寒了?”
“……”
许烟暖疑惑的眸子转为心虚,红唇紧抿,两只小手紧握在身前,跪的端端正正,“是,是他找的我!”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早就想好了,关键时刻卖了沈禹寒。
“他找你干什么?”郁庭深追问。
十几年的好友,沈禹寒该了解他的性子。他想打住的事情,他不会再不识趣的追问。
所以,他不至于因为肖冰的事情再找许烟暖。
而且这小女人显然是跟他有交易,还骗来一副手铐,真是长本事了。
她昨晚上分明答应过他,不再用自己的经验未卜先知。
所以他找她,肯定还有其他事……
“就是问我肖冰的事情怎么知道的啊,他威胁我,我就不想编借口了,于是没告诉他。”许烟暖得逞的笑笑,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嗯,还有呢?”
“……还有?”
“嗯,他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找你。”
他声音淡然,手指闲散的绕着她的长发打圈圈,冷毅的俊脸笃定。
许烟暖眨巴眨巴大眼睛,觉得他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
“你虽然喜欢撒谎,但还算是讲信用,答应了的事情一般都能做到。昨天晚上答应过我不再提了,不至于今天就再犯。”
男人声音懒洋洋的,似解释一样。
许烟暖刻意抬杠,“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说不准我就跟他说了这件事呢!”
“屁股还痛不痛?”他低声问。
“……”
“对了,抽烟那次说没打痛是不是?那天也没打痛,嗯?”
郁庭深低沉的嗓音,清清冷冷,尾音上扬,带着一抹绮丽风流,让人忍不住沉沦。
如果说话内容不是那么不堪回首的话。
“暖暖,乖女孩要长记性,不长记性就要被惩罚,现在还需要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