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尹白焰伸手从一旁抄起一只颇为沉重的水晶花瓶,拿在手里轮个半圆,拿出学生时代扔铅球的狠劲,脱手朝着厉北城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花瓶裹挟着风声,重重擦过厉北城的额角。
伤口涌出的鲜血猛地糊了男人半张俊脸,乍看上去堪称重伤。
尹白焰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孩子气的努努嘴,不甘不愿的嘟囔一句:“倒霉,算你运气好。”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言夏夜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下眼,厉北城就已经身受重伤。
四周无人,她赶紧推了推尹白焰,焦急地对他说:“你快走,一会厉家保镖过来,这件事恐怕不好交代。”
厉北城感到太阳穴一阵胀痛,接着殷红的液体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看向言夏夜的视线。
所以,当他亲眼看着言夏夜是怎么担忧着砸伤他的尹白焰,却根本不打算过来问一问他的情况时,心里不禁多了种自作自受的荒谬感。
看看,他对言夏夜手下留情,反倒成就了其他男人讨好言夏夜的机遇。
妈的,他才不会让这个尹白焰心想事成。
捏着拳头大踏步走上去,厉北城一把拨开碍事的言夏夜,一记直拳揍向尹白焰挺直的鼻梁。
“尹白焰,言夏夜是我老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后者闷哼一声,同样握着拳头还击回去,“那又怎么样,结婚了还能离婚呢,就准你虐待她欺负她,就不准我宠着她护着她?”
厉北城回以冷笑,拳拳到肉的声音砰砰作响。
经过几秒钟的短暂交锋,他看出尹白焰看上去人高马大,实际上并不擅长打架。
这种半吊子公子哥,也敢打扰他的好事?也敢觊觎他的女人?
心中有恨,厉北城下手越发狠辣,非要逼得尹白焰当场求饶不可。
都说女人崇拜强者,他要言夏夜好好看看,尹白焰再怎么宠她护她,也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
言夏夜趔趄着站稳脚步,再回头发现尹白焰全面落入下风,连忙扑过去拼命拦住打红了眼的厉北城,嗓音愤怒而尖锐:“住手,滚开,我不准你再打他!”
“我打他你心疼了是不是?”厉北城再一次将她挥开,唇角笑意残忍戏谑:“好啊,只要你让他服软求饶,答应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就大人大量,原谅他。”
“呵……你做梦!”尹白焰一脸青紫,不屑的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惨兮兮的对着言夏夜眨了眨眼睛,样子猖狂又桀骜,“别怕,你闭上眼睛,接下来就是为师帅气反击的时候……嘶!”
厉北城怎么会允许尹白焰装帅耍酷,当即挥出一拳砸在他脸上,逼迫对方闭嘴。
“厉北城,你他妈混蛋!”
言夏夜眼睁睁看着尹白焰挨了这一拳后身形摇晃,再也顾不得这是奶奶的寿宴,情急之下拨通了报警电话。
……
警车到来的同时,燕九接了个电话,随后匆匆找到大厅里被人簇拥着的厉云棠,神色慌张的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饶是厉云棠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听了燕九的汇报之后,也不禁眼眸转冷,霎时沉了脸色。
对四周来宾道了声抱歉,他连手中的高脚杯都忘了放下,气势骇人的跟着燕九走了。
当厉云棠赶到现场的时候,走廊里乌央乌央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几名警务人员维持着现场秩序,好不容易将暴怒中的两个男人拉开。
“言夏夜,是你找男人鬼混在先,现在还敢报警抓我儿子?”人群中心,沈爱莉横眉立目瞪着正在对尹白焰嘘寒问暖的言夏夜,气的整个人都在哆嗦,浑然忘记了厉北城今天的女伴是谁。
要不是言水柔陪在她身边不准她轻举妄动,她早就忍不住冲上去给言夏夜几个巴掌。
言夏夜则根本不去看她,抱歉内疚的拿冰块敷上尹白焰脸颊上醒目的淤青,低声喃喃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这怎么能怪你?”尹白焰忍着疼坐在沙发上,痞气俊朗的扬扬眉,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说:“都怪某些泼妇没教好儿子,依我看,还是让他进去吃几天牢饭,好好醒醒脑子!”
沈爱莉闻言更怒,调转目标冲着尹白焰发作,“尹白焰,你妹妹尹沫马上要嫁进我们厉家,你在这种时候和言夏夜不清不楚,闹得这么难看,就不怕尹家怪罪你么?”
豪门世家看着风光无限,内里也自有其盘根错节的一面。
她不好直接对尹白焰破口大骂,才想出拿长辈压人这种办法。
而厉北城面无表情的任由言水柔替他擦去额角血渍,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言夏夜一人身上。
他伤的同样很重,但言夏夜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厉云棠就在此时走进人群,俊美无俦的脸上尽是漠然,漫不经心般勾着唇角:“大嫂,你再这么说下去,尹家会不会怪罪他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会怪罪你的。”
厉云棠一开口,围着看热闹的人顿时走远几米,又依依不舍的停住脚步,本着法不责众的念头赖着不走。
“厉云棠,你什么意思,你真想让他们把北城抓走?”沈爱莉双手攥成拳头,不依不饶的怒道:“不行,我决不允许!”
且不说厉家能不能丢的起这个人,光是厉北城身上有了案底,对于继承厉家来说,就已经极为不利。
完全被忽视了的警务人员对视一眼,选了个最稳重的走上前去,对厉云棠客气着:“二爷,情况您也看见了,该怎么处理,您也给个话。”
厉云棠没有回答,视线幽深的落在衣衫不整的言夏夜身上,轻描淡写的将决定权拱手让人:“夏夜,你来决定。”
沈爱莉紧张万分,跳脚怒骂,“言夏夜,你敢胡说八道,我非撕了你的嘴!”
一想到能把厉北城送进拘留所,言夏夜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
这个男人害的她在监狱里暗无天日的过了五年,就算只有短短几天,她也想让他亲自尝尝,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