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梨吗?”
就在姚子碧紧张得想放屁时,忽见飞叉叉从篮子里掏出了一个梨,并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呼...
她立马松了口气,笑着接过那梨,“多谢!”
“这梨真大,定是滋润香甜。想必,你便是上回那位卖梨与大米他们的小兄弟吧?”
说着,姚子碧便掏出钱袋,又问道:“这梨咋卖啊?”
“哎哟!跟我客气啥?”
飞叉叉摆摆手,笑道:“送你的,就当是见面礼。我叫飞叉叉,你便是少东家新招的酿酒工小疯子吧?”
“飞叉叉?这名儿真有意思。”
姚子碧莞尔,将梨塞进怀里后,便抱着酒壶,向飞叉叉行拱手礼,“在下温德丰,幸会!”
“温德丰?这名儿..亦很有意思。”飞叉叉想了想,笑道。
“呵呵..见笑。”姚子碧囧笑。
“小丰子,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事与飞叉叉相谈。”
陈重曲朝姚子碧轻轻颔首,后者会意,向二人拱手垂首后,便转身离去。
待到姚子碧走远后,陈重曲才掏出钱袋,塞给飞叉叉一两银子,“别总是见人就送梨,你这梨亦是从果农那里买来的,又不是被大风吹来的。”
“哎呀!就一个梨,哪值得了一两银子?又不是金梨。”
飞叉叉忙摆手,半戏谑半认真道:“你别总在我这里显摆银子多。”
陈重曲笑了笑,说道:“去帮我散布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飞叉叉随即问道。
“让全城皆知,我们陈氏酒坊酿出了新酿,名为‘瑶青甘霖’,届时,我们会举办一场酒宴,邀城内各大酒铺、酒楼、饭馆,以及客栈前来共品新酿。”陈重曲说道。
“果真是酿了新酿,酒呢?快给我尝尝。”飞叉叉急忙道。
“不急,现下,还不到出窖之时,待到酒宴那日,你再来品尝更为合宜。”
“唔..还需再发酵发酵。”
飞叉叉点点头,对这酿酒之事并不陌生,知晓这刚酿出来的酒并非成酒。
“拿着吧!”
陈重曲笑着将银子塞进了飞叉叉的手里,又从其篮子里拿出了两个梨,这才转身向酒窖行去。
“放心吧!很快,这瑶青甘霖便会被全城皆知。”
飞叉叉掂了掂银子,朝陈重曲大喊。
陈重曲并未回答,亦未转身,只是抬手挥了挥。
“飞叉叉!”
就在飞叉叉兴高采烈地的蹦跶离去时,忽然被荔枝给拦住了。
“荔枝姐?”
飞叉叉停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梨来,递与了荔枝,“吃梨吗?”
“不用!”
荔枝摆摆手,并未接过,而是问道:“找你好几日了,跑哪儿去了?”
“去泸州呆了些时日,想寻几处荔枝园。”飞叉叉说道。
“又想卖荔枝了?”
“是呀!不能总卖梨嘛。”
“嗯,多些门路亦是好事。”
荔枝点点头,又道:“我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帮忙。”
“啥事儿啊?捎带消息,还是捎东西?”
“查两个人。”荔枝小声道。
“查人?”飞叉叉凝眉。
荔枝看了看周围,上前一步,凑于飞叉叉耳旁,轻声道:“你可知,就在前不久,咱们宜宾县出现了一对贩售姚子雪曲的男女?”
“嗯,我知晓此事,不过,他们很快便消失了,并不再出现。”飞叉叉点头。
“我要找的,便是此二人。”
说着,荔枝便掏出一两银子,塞至飞叉叉的手中,又仔细交代了一番。
“好!我尽快帮你查出。”
片刻后,飞叉叉看向荔枝,信誓而语。
“有劳你了。”
荔枝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此事定要保密,就连曲哥儿,亦要对其守口如瓶。”
“嗯?好!”
迟疑稍许后,飞叉叉才郑重点头。
“买宅子的钱,就快攒够了。”
离开陈家后,飞叉叉掂着手里的二两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荔枝姐交代的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啊!”
兴奋过后,飞叉叉将银子塞回怀里,摩挲着下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当初,在姚子雪曲出现后,不是没人找他打听那二人的真实身份与来历,但就在他着手调查此事时,那二人忽然人间蒸发,再也寻不到丝毫踪迹,好似一阵风,在宜宾县席卷一番后,便徜徉而去。
“兴许已然离开了宜宾县,若是如此,便不好查呀...”
想到此,飞叉叉忽然觉着,比起陈重曲给他的那两银子,荔枝给的这两银子似乎很不好赚......
“恭喜恭喜!”
七月初,盛夏来临,火辣辣的日头笼罩在宜宾大地,将一草一木晒得干巴巴、蔫儿兮兮,就连那流淌过顺河街的横江河,亦是被骄阳洒满金光,泛着热气。
不过,与街道上的酷暑燥热相比,置满冰鉴的陈氏酒铺,则显得清爽沁凉,仿佛回到了春日,即便在人满为患的情况下,依旧凉意不减。
“快请快请!”
陈重曲与陈母一道,立于门口,迎接前来品尝新酿的宾客,而荔枝与董老则负责安排宾客入座,酒儿与缸子从旁协助。
“快!客人们来了。”
“小心些!”
后院内,陈老伯则指挥着酿酒工们将一缸缸新酿搬出,分别倒入酒坛后,再逐一送去前店酒铺,供宾客品尝。
“我刚刚瞧见了,来了好些人呢!”
从前店返回的姚子碧,兴奋而语,随后又看向那三十几坛已然封好的酒,有些担心道:“够吗?”
“放心吧,不够的话,还有这两缸备用。”陈老伯说道。
“没想到,竟会来这般多的人。”
姚子碧抱着一坛酒,随陈老伯他们向前店行去。
“因为咱们少东家啊,事先便放出了消息,说酿出了一种口感独特的新酿,所以,待我们将帖子一发出,这翘首以盼的宾客便纷纷而至。”陈老伯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咱们少东家还挺有办法的。”姚子碧点头道。
“那是!况且呀,有飞叉叉在,哪有散播不出去的消息?”大米笑道。
“是呀!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亦要将这酒香气飘散出去,才能吸引客人嘛。”三清附和道。
“飞叉叉?”
姚子碧随即恍悟,原来那天陈重曲支开自己,单独与飞叉叉详谈的便是此事。
“还以为,这陈重曲只会酿酒呢!”
望着陈重曲倒屣相迎的忙碌身影,姚子碧笑了笑,便寻着个杯子,为陈重曲满上一杯凉茶,为其送去。
“少东家,忙了好一会儿,喝口水歇息下吧。”
“小丰子啊!”
陈重曲笑着接过杯子,便“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见他喝得这般急,想必定是渴了许久,姚子碧拿过那个空杯,便打算转身再为其倒一杯凉茶来。
“不用了!”
陈重曲随即叫住她,忙道:“酒宴即将开始,我接下来会更忙。”
“哦,好吧。”
瞅了一眼已然坐满的酒铺,姚子碧撇撇嘴,便拿着空杯独自离去。
“好酒!好酒呀!”
“醇香浓烈,却又不失甘甜爽净,甚为适合这夏季畅饮。”
“是呀..这口感,真巴适!”
“仿佛喝到了传说中的姚子雪曲!”
很快,众宾客便举杯畅饮,传杯弄斝。
“你不是想知晓,为何我要为这新酿取名吗?”
就在姚子碧缩在门边,朝酒铺张望,感受这热闹氛围时,陈重曲忽然站于其后,并伸出双臂,将其圈入怀中。
“少..少东家?”
陈重曲吐出的酒香气,夹杂着一旁冰鉴里冒出的冷气,冷郁清甜、醇馥沁心,令姚子碧如坠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