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姐儿的伤势可有好转?”
温德丰前店,与董老一块儿核对好账目后,陈母便看向荔枝,询问陈莲儿的情况。
“大夫说已然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便可。”荔枝说道。
“嗯,那明日便将其接回府吧。”陈母说道。
“被接走了?何时的事情?”
次日,当荔枝前去医馆准备接回陈莲儿时,却扑了个空。
“辰时那会儿,被罗老板接走的。”
“罗老板...”
荔枝蹙眉,陷入沉思......
“莲儿,你真不打算回去吗?”
将陈莲儿带回自家府邸后,罗明辉忐忑局促地搓着手,凝眉望着她。
“怎得?不愿收留我?”
陈莲儿坐在罗明辉为其打造的轮椅上,斜睨着他,面露不豫。
“不是不是!”
罗明辉忙摆手,“你能来此,我这寒宅可谓蓬荜生辉。只不过,你在我这儿小住,如玉姐能答应吗?毕竟..毕竟你未嫁我未娶,这般同住一屋,我担心如玉姐会不高兴。”
“嘁!她才不会管我呢。”
陈莲儿撇撇嘴,自嘲道:“我现下,可是陈府最不受待见之人,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去。”
“莲儿,你与如玉姐是不是生出了甚误会?”罗明辉小声问道。
这对妯娌尽管在性子上南辕北辙,但极少发生摩擦与矛盾,一方面是陈母人情练达,对陈莲儿包容诸多,另一方面则是二人风雨同舟,一路相互携持,才让陈家腊尽春来。
“怪我,将子碧放走,这才使得曲哥儿离家去找寻。”
陈莲儿亦不隐瞒,如实而语。
“我知晓陈夫人离家出走之事,只是不明其间的原因,更不好细问。不过,你为何要将其放走呢?”罗明辉蹙眉道。
“呵!不放她走,难道要继续看着她与曲哥儿做一对假夫妻不成?”陈莲儿冷笑道。
“假..假夫妻?”罗明辉大惊。
“你的意思是,陈夫人与陈东家是..假成婚?”
惊诧过后,罗明辉不敢置信,遂追问一句。
“嗯,不然,我亦不会那般轻易放子碧走了。”
陈莲儿点点头,似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将姚陈二人假成婚的事情告与了罗明辉。
“你说,若非子碧心头委屈极了,又怎会连夜离家出城?”
“我承认,放走子碧确有不妥,可强扭的瓜不甜啊!难不成要让她与曲哥儿做一辈子的假夫妻?”
“这不是耽误人子碧的大好年华嘛!”
“要怪就只怪曲哥儿当初答应这假成亲一事,害人又害己。”
“喂!你咋不开腔了?难道你也认为此事乃我之过?”
说得口干舌燥,陈莲儿停下喝水之际,亦抬眸瞟了一眼罗明辉,却见他张口不语,似乎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没..没有。”
罗明辉摇了摇头,又将嘴巴合上,才拿过一旁的茶杯,喝了两口,“莲儿,此事不全怪你。”
放下茶杯后,他才缓缓而语。
“哼!”
闻言,陈莲儿立马昂首,并将腰板儿挺直,“我亦就错了这么一丢丢罢矣。”
陈莲儿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指着上面的指甲盖,嘟嘟囔囔。
“是是!”罗明辉忙点头。
“那..你真打算在我这儿小住几日?”他又问道。
“不行?”陈莲儿挑眉。
“行!”
罗明辉笑着点头,而后推着轮椅带陈莲儿步入后院,让其挑选客房。
“罗莽子,真没看出来,你这宅院竟这般大。”
陈莲儿左顾右盼,已然将心头愁绪与憋屈皆抛诸于脑后了。
“呵呵!”
罗明辉赧颜而笑,趁着陈莲儿东摸摸西看看之际,悄然唤来一名下人,让其去陈府转告陈母,陈莲儿要在此留宿几日。
“成吧!”
得知此事后,陈母当即点头答应,“明辉的宅邸颇大,够她解闷儿养病。”
“亦能促进二人的感情。”
荔枝掩口葫芦,滴溜儿着眸子,补充一句。
“唔...”
听得此话,陈母宛转蛾眉,看向荔枝的眼神别有深意......
“小仁,你来一下我的书房。”
“爹,我要赶着出去,有啥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嘛!”
才刚能下床走动,黄维仁便着急忙慌地捯饬了一番,准备去见孟娇娇。
正与孟娇娇如漆如胶的他,在家养伤这段时日,总算明白了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
“你的伤势才刚有好转,又出去闹腾个啥?不许出去!”
大喝一句后,黄父随即上前,将黄维仁拽进了自己的书房里,并将书桌上的一幅画像摊开,指着画上的妙龄女子,问道:“可还满意?”
“哈?”
黄维仁一脸懵逼,瞅了一眼那幅画像,便扭头看向黄父,直言道:“你要续弦?”
“我..我续你个头的弦!”
哑然片刻,黄父抄起一旁的折扇,便对着黄维仁的脑袋敲了下去。
“哎哟哟..我这伤才刚痊愈呢!”黄维仁急忙抱头痛呼。
“你伤在头上吗?明明是屁股。”
说着,黄父举起折扇,又打了他一下,不过,力道却比刚才减弱些许。
“不是你要续弦啊?”
黄维仁揉着脑袋,再次看向那幅画像,凝眉问道:“那你给我看这作甚?”
“这是我与你大姐为你挑选的一位官宦小姐,年芳十五,琴棋书画皆通,且性情娴雅,与你甚为般配。”黄父笑着说道。
“什么?”
黄维仁瞪大双眼,指着那幅画里的女子,大声道:“你们就趁着我养伤的时候,把婚事给我定下了?你们可有问过我的想法?”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你作甚?你还不是只看脸,觉着好看就行。”黄父随即道。
“呵!”
黄维仁冷笑了一声,衣袖一甩,便转身出去。
“你到底满不满意啊?若是满意,此事便定下了;若是不满意,我们再帮你重新挑选一番便是。”
冲着黄维仁离去的背影,黄父急切而问。
“留着给你自个儿续弦吧!”黄维仁头也不回道。
“诶..你这臭小子...”
黄父一把挥开折扇,气呼呼地猛扇风。
“呕!”
“小姐,你咋了?”
正在为孟娇娇梳头的双儿,见她猛地站起后,便捂着嘴跑了出去,随即便放下木梳,亦追了出去。
“小姐病了?”
见孟娇娇扶着树干不停干呕,双儿双手交握,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