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是怎得?”
“掉进茅坑了吗?”
“黄世伯?你...”
当姚子碧来到茅厕门外,便见一群人正围在旁边的男子茅厕门口,在纷纷议论着什么,随即便好奇望去,恰巧看到黄父满身脏污地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垂首不言的孟父。
这是..掉茅坑里了?
“孟伯父,这是...”
姚子碧上前,凝眉看向孟父,见其身上亦有脏污,但并未有黄父身上那般多,只是衣摆与袖口处沾上了些许,便心下了然,他这是兄弟情深,不顾脏臭,舍生取义,才救出了黄父,以免他闷死或臭死在茅坑里,让陈家新宅变凶宅。
想到此,姚子碧便忍不住热泪盈眶,捂着口鼻退至一旁。
真是令人感动..呕...亦是真臭啊!
“咳!”
见姚子碧紧捂着嘴,又想靠近询问,但又怕臭,孟父抿唇一笑后,主动往后退了两步,才伸着脖子说道:“你黄世伯不小心掉进茅坑了。”
“额..咋这般不小心?”怕是眼瞎吧?
虽然,酒坊的人时常拿“失足掉进茅坑”的事情来调笑彼此,但亦只是玩笑话罢矣。
又不是孩童,咋可能真的会失足跌进坑里,即便是脚滑,顶多亦是一只脚踩踏进去,不会整个人都掉进去。
看着黄父被污秽物浸染的半身衣袍,姚子碧便知,孟父所言不假,他还真掉了进去。
“你黄世伯有些醉了,这不,晃晃悠悠地,便失足跌了进去。”孟父小声解释道。
“那..那快去洗洗吧。”姚子碧急忙道。
“不用!”
孟父摇摇头,说道:“我这便带他回去。”
语毕,便上前搀扶着一直默不开腔的黄父,绕开人群后,很快离开了陈府。
“咋了?”
待到二人走远后,陈重曲才闻声赶来,“那不是黄世伯与孟伯父吗?他们这是...”
望着二人皆有些脏污的背影,陈重曲满眼惊讶,随即便看向姚子碧,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嗯,确如你所想那般,失足掉进了茅坑里,不过,只是黄世伯掉了进去,孟伯父将其拉了上来。”
姚子碧看向陈重曲,点了点头。
“曲子,我听说我爹与孟伯父掉进茅坑了,可有此事?”
俄顷,黄维仁与孟娇娇亦赶了过来。
“我爹呢?”孟娇娇急忙问道。
“咳!我也是才刚赶到的,还是让子碧来说吧。”
陈重曲摸了摸鼻子,瞄了一眼黄维仁与孟娇娇,便退至姚子碧身后,略显尴尬。
哎..你爹确实掉进茅坑了o(╯□╰)o
这话他可没法向黄维仁淡定说出。
“子..子碧,究竟是怎得一回事啊?”
黄维仁看向姚子碧,本想喊声“嫂嫂”的,但一想到她曾经女扮男装的事情,以及自己曾对她做过的那些阴区区的事情,便最终改口,学陈重曲那般,喊了声“子碧”。
“我亦是听孟伯父讲的,说黄世伯醉酒掉进了茅坑里,而后,孟伯父将其救了上来,并送他回去了。”姚子碧说道。
“他们一同回去的?”孟娇娇随即问道。
“嗯,刚走没多久。”姚子碧点头。
“好!”
孟娇娇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而是转头看了陈重曲一眼,便匆匆离去。
“娇娇!”
黄维仁见状,向姚陈二人匆匆拱手道别后,亦追了出去。
“额..真是如此?”
陈重曲看了那二人一眼,才垂眸看向姚子碧,有些质疑。
“我还诓你不成?”姚子碧皱眉。
“不是!”
陈重曲忙摇头,解释道:“不管是黄世伯,亦或是孟伯父,他们的酒量都很好,所以,对于黄世伯醉酒掉进茅坑一事,我有些想不明白。”
“莫非,是这茅厕有问题?我们之前翻新此处的时候,似乎并未修整过院内那几个茅厕吧?”陈重曲又道。
“额..不晓得嘛,但我看女子茅厕并无问题,且比咱们酒坊的茅厕要规整不少。”
“我进去瞧瞧!”
说着,陈重曲便迈步向一旁的茅厕行去,姚子碧则原地等候。
“重曲!”
“娘?”
就在陈重曲刚跨进茅厕之际,身后忽然传来陈母的喊声,他随即止步,转身向陈母走去。
“重曲,我听说你黄世伯与孟伯父皆掉进..掉进茅坑了,可有此事?”陈母凝眉问道。
“是黄世伯掉了进去,孟伯父只是把他拉了上来,又将他送了回去。”陈重曲如实道。
“那你黄世伯咋会掉进茅坑呢?他又不是孩童啥的,怎那般不小心?”陈母又问道。
“孟伯父说,黄世伯喝醉了,兴许眼花脚软,一不小心,便跌了进去。”姚子碧说道。
“哎..这可真是...”
陈母蹙眉摇头,甚为无语。
“曲哥儿,我听说刚刚有个疯妇跑来闹事,这又是怎得一回事?”陈母身旁的荔枝问道。
“额...”
听闻此话,陈重曲立马与姚子碧对视了一眼,才看向荔枝,说道:“确实是一名疯妇,但我之前没见过,其他人亦不认识,便给了她一串铜钱,将其打发走了。”
“哦。”
荔枝点点头,并未多问,而是垂首凝思起来。
疯妇?会是她吗?
“荔枝姐,宾客那边儿可还好?”
姚子碧见状,急忙转移话题。
“挺好的,这不,午宴快要结束了,我与老夫人便打算带着客人们去园子里逛逛。”荔枝笑着说道。
“应当不是所有宾客皆想去逛庭院吧,有尹通判在这儿,我想,诸如像沈掌柜他们,定会趁机与尹通判攀谈结交。”姚子碧猜测。
“子碧说得没错,所以,我们要两手准备。”
陈母点点头,甚为赞同,“不若,重曲与子碧负责带宾客参观庭院,而我与你们荔枝姐,则安排一场茶会,让尹通判他们焚香品茗。”
“如此甚好!”陈重曲点头道。
随后,四人一行便着手接下来的事宜。
“呼..终于没人了。”
待到茅厕外空无一人后,蹲了许久的大米才鬼鬼祟祟地走出来,并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返回正堂。
“刚刚..那二人是黄老东家与孟老板吗?”
“他们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
“翠玉又是谁?”
大米抠着脑袋,百思不解。
“糟了!”
突然,他脚下一滞,挠头的手亦骤然停下。
“我..我该不会是听到了啥私房关目吧?”
后知后觉的大米,这才茅塞顿开,心有余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