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微微皱眉,未免觉得穆紫输不起,压着不悦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回去吧!”
穆紫得了话,福身带着明儿走了。
“琉叶,这套八宝琉璃的头面,还是宫里赏下的,现在是你的了。”
公孙琉叶忙命秀儿接了,恰好丫鬟们摆好酒食,端起酒杯说:“孙媳借着满湖荷花敬老太君,花长好,月长圆,人长寿。”
老太君笑着饮了杯中酒说:“人老了,什么也不图,就图个花好月圆。”说完和众宾客一起笑了。
这时,雾已散的差不多了,能看见对面觥筹交错的场景,忽看见一个小船,船头站着一位公子,拉过秀儿问:“有迟到的公子吗?”
秀儿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最晚到的是乔玉良,其他人都早早的到了。”
公孙琉叶抱住她的脑袋,让她看向小船,皱着眉头,压着嗓子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那是什么?没有咱们将军府的请柬,谁有这个胆子,敢公然进入将军府?”
秀儿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不住向宫嬷嬷求救。
宫嬷嬷觉着有些眼熟,上前一步说:“夫人,会不会是珊姑娘。珊姑娘惯会女扮男装,知道今天有宴会,老太君又没叫她,一定会想法子出来的。”
公孙琉叶将秀儿扒拉到一边,也觉得眼熟,眉毛鼻子皱到一块,祈祷这位祖宗别突然发疯,原地转两圈儿,走到大夫人身侧,福身,压低声音说:“娘,珊儿朝男客去了。”
大夫人险些没拿住筷子,低斥道:“胡闹!一个姑娘家家的,叫外人知道了,还有谁敢上门提亲?赶紧命人给我叫回来。”
公孙琉叶一拍脑门,事情还可以这样处理,走到宫嬷嬷面前,拿出对牌说:“派条小船,就说老太君瞧见珊姑娘了,叫她到这边来。”
宫嬷嬷接过对牌,福身去了。
“这个乔玉良乔公子,是哪位啊?”老太君端着酒杯说。
公孙琉叶朝宾客中看去,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小姑娘站了起来,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说:“是我哥哥。”
觉得有戏,叫秀儿过来,掀开红布,摸了摸八宝琉璃头面,走到小姑娘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忽瞧见杨珊上了亭子,立即与乔玉良杠上,还没说两句话,就挥上了鞭子。
夺过秀儿手中的东西,塞给她一个对牌说:“让待命的救援船只出发,再到外围调十来个侍卫,让他们将珊姑娘请回去。”
话音刚落,已有两三个公子哥儿落水,乔玉良虽不会儿武功,胜在灵活,气的杨珊手下更没个轻重。
众宾客纷纷站起身子,老太君彻底沉下脸色,大夫人也皱紧眉头。
公孙琉急得满脑门子汗,恨不能飞到对面去阻止,扶着栏杆,站在亭子边缘,突然跃起一尾锦鲤,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惊慌过后,稳住身子,刨着水,就在要爬上亭子时,头有些发晕,缓缓朝水里滑去,闭上眼睛前,瞧见大夫人抓住自己的手。
再次睁开眼睛,视力有些模糊,渐渐恢复清明,耦合色的床幔,雪白的珠帘,鸳鸯戏水的锦被,分外熟悉,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挣扎着坐起来说:“我在哪儿?”
大夫人忙在她身后塞两个枕头,拉着她的手说:“这是你的住处,伏锦院。琉叶,你可吓死娘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公孙琉叶哦了一声,突然紧张起来,自己因闯入火海救婆子,吸入少量毒药,坏了身子,忙问:“大夫来了没有?”
大夫人叹口气说:“来过了,已经走了。大夫说,好生调理一段时间,孩子会有的。”
公孙琉叶有些懵逼,忽然想起,自自己恶心过后,老太君和母亲突然送来很多东西,眼皮微微上跳,莫非她们误会了什么,自己又突然晕倒,她们问大夫孩子怎么样,大夫以为他们知道,含糊安慰了她们两句,却给自己解了围。
不知不觉间露出一个笑容,突然被盖住脑门,有些不解。
“琉叶,你别吓娘,要不要再叫大夫瞧瞧?”
公孙琉叶连忙摇头说:“娘,我没事,赏荷宴怎么样了?老太君没罚珊儿吧!”
大夫人叹口气说:“经珊儿这一闹,你这一吓,客人们纷纷告辞了,留都留不住,幸好送的胭脂都收了。珊儿倒是因祸得福,老太君让她跟着你,学学文气。”
公孙琉叶摸着下巴,满脸纠结,老太君似乎又误会了什么,学写字行,别的,就算了。
“本来我是想等你好些再说的,既然你精神不错,说说吧,这胭脂铺子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盘下来的?你又私底下捞了多少银子?”
公孙琉叶抓了抓脑袋,干笑两声,拉着大夫人袖子,撒娇说:“娘,我带的嫁妆不多,娘和老太君虽然时常看顾,但日子还是紧巴巴的,就想弄个进项,知道这样不对,所以借赏荷宴说了,看在媳妇还没见着回头钱的份儿上,原谅媳妇这一回吧!”
大夫人指了公孙琉叶的额头一下,忍不住笑着说:“若不是看在你病了的份儿上,决计不饶你。咱们将军府就算是再拮据,也不缺这一口吃的。这个胭脂铺子既然是你弄起来的,你就好生打理着,但有一点,赔了府里不管,赚了,得交五成银子。”
公孙琉叶嘟着嘴说:“哪有这样的,赔了不管,赚了分钱。”
“行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若不是我手上还有一大堆事儿,你连那五成也没有。好生休息吧,我去瞧瞧老太君,也让老太君放心,你精神好着呢。”说着站起身子。
公孙琉叶忙要起身相送,却又被按回床上,只得目送大夫人离开,之后正要要些吃的,忽听见大笑声,唤秀儿说:“去瞅瞅,是怎么回事?”
秀儿答应一声去了,还没回来,一个穿青袍的少年却踏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有模有样的摇一把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