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与莱德等人相遇是在连结湖之间和树林的支道上。
红发少年一看到三人立马迎了上去。
“莱德？！”他看到莱德的样子，惊讶地微微睁大双眼，“你怎么了？”
“之后再说，先回湖之间帮我敷点药。”莱德扯了扯嘴角，“说实话这感觉糟糕透了。”
威廉打量了一圈周围，“好吧，但丹尼尔呢？”
“他……”
‘轰！’
“该死，又来？！”
爱丽丝背着莱德屈膝放低重心，硬是稳住了自己的身躯。威廉则一只手扶住艾琳娜另一只手抓住了街道旁的栏杆。
然而这次的震动不像上次一会就停，反而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地激烈起来。
“难道又有人在圣彼得搞爆破？”
“不。”威廉表情凝重，“这种程度的摇晃的话，很可能已经动摇到圣彼得的根本了。”
“你是说……”艾琳娜难以置信地看向威廉。
“嗯。”他点点头，“再这样下去的话圣彼得可能要坠落——不，甚至直接崩碎也说不定。”
“……”
众人陷入沉默，而打破这片沉默的则是某个女孩的惊呼声。
“啊！”爱丽丝一个踉跄带着莱德一起倒了下去。
“嘶。”莱德挣扎了一下，然后迅速在全身的抗议下放弃了，躺在地上侧头问：“你还好么，爱丽丝？”
“我没问题……不，不是这个问题！”女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惊慌，“我刚收到家族传来通知，说确认丹尼尔是和那些黑衣人一伙的叛徒，让我们和他保持距离！”
……
雅各从中央广场横跨数百米到达树林仅仅用了二十多秒，但即便如此在她到达现场之后已经是一片狼藉，黑衣人和数个学院实技导师几乎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草坪上结起了大片无色而厚实的坚冰，猩红的血液在冰面上肆意横流，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腥臭白烟。
而黑发的少年此时正喘着粗气将刺剑别西卜从身边最后一位导师的身体的冰雕中拔出。
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没杀死他们。”
“……”
“老兵们倒是几乎全死了。”
“炼金矩阵和七宗罪之暴食，应该都是结社给你的吧。”她微微顿了顿，“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你抵达圣徒之座——停手吧。”
“主动令别西卜停止输出能量，现在的话还在动力装置的自我修复机能的范围之内。作为阿瓦隆的学生你罪不至死。”
“……抱歉。”
“是吗。”雅各轻轻点头，“不论如何，我并无审判你的资格，一切交给议会和帝国法院决定吧。”
她伸出右手朝丹尼尔所在的方向虚按，“元素系要素并不在我的权能之内，只能用粗暴一些的办法了。”
当然敌不过圣徒，丹尼尔想。
不过也不需要敌过，他紧了紧手中的刺剑，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靠自己逃出生天了。
他将刺剑在地上划出一条横线，随之一道冰墙拔地而起，然后立即崩碎成一片白蒙蒙的冰雾。
与此同时丹尼尔迅速向后退去，他当然没指望靠这个拦住一名圣徒，不过他其实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还留有后手——
“！”
丹尼尔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近乎动弹不得。
他努力地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空无一物。
“我的权能之下只有‘命运’一个要素，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涉对方的动作。”雅各缓缓走上前来从丹尼尔手中拿走别西卜，“不过在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所谓的一定程度干涉也能够成为绝对的控制——就像现在。”
她轻抚了一下别西卜的柄部机关，于是长柄立刻崩解重新化为外壳节节裹住剑身。
“结社那帮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改进一下机关。”
“那么，走吧。”雅各转身，丹尼尔也随之迈出步伐。
……
“你是说，这场晃动也是丹尼尔干的？”
“应该是。”
“丹尼尔他……为什么？“艾琳娜沮丧地垂着头，低声说道。
“不知道。”莱德忍者疼痛深吸了一口气，“可这样的话就能说明之前很多问题了——比如为什么我们去找爱丽丝的路上黑衣人对我们视而不见，而找到爱丽丝后又立刻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我想可能性不小，事实上我们和丹尼尔分头走后至今也没遇到任何黑衣人不是吗？“
“丹尼尔……”爱丽丝也有些闷闷不乐，“那他之前也都是一直在伪装自己吗？”
“不管怎样。”威廉直起身，“晃动也渐渐平息了，估计是导师们甚至圣徒阁下出手了。我不论作为一名帝国贵族还是作为丹尼尔的同伴都有义务了解这一切——我要去找他，你们三个就先回去吧，冈格尼尔在湖之间，登天之仪不久也要结束了约翰阁下应该不会不同意治疗。”
“……不，我也要去。”
“艾琳娜。”威廉看着她，“如果丹尼尔他真的叛变了还引起了这一系列事件的话，以你的自保能力实在太过危险了。”
“可是……”
“都停一下。”莱德喘息着靠到一边的墙上，“等一下，爱丽丝，不用急着背我回去，我觉得好点了。”
“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在想，如果这一切，甚至包括我们的相遇都是计划好的话，那我们可以把眼光再放长远点，这个计划可能没这么简单。”
莱德痛苦地揉着太阳穴，“从一个月前的圣彼得爆破事件开始——不，甚至更早，从爱丽丝逃出家族的那刻开始他们就应该策划好了一切。”
“爱丽丝，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这场暴动是由于曼陀罗家族为了报复你们对他们继承人刺杀而展开的么？”
“没错。”
“那么你们家族为什么要去刺杀他们的继承人？”
爱丽丝一愣，“不清楚……但我想应该和我们当初在约尔德拉曼遇到的事有关。”
“简而言之也就是同样的报复行动是么。”莱德叹息一声，“如果我是曼陀罗家族的上层就不会做出这种行为——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费劲心思折腾这些事还牺牲了那么多老兵。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没有人会站在他们那一边，我甚至可以预见这次事件结束后不论是王室还是生活在圣彼得的平民，甚至贵族们都会对曼陀罗家族看不顺眼。”
“所以说。”威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其实是为了引发暴动而袭击爱丽丝，而不是为了袭击爱丽丝而引发暴动。”
“我想是的，他们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引发这场暴动，至于为继承人复仇什么的怎样都好。至于说理由的话，我想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让丹尼尔能够浑水摸鱼能够引爆中央动力装置。“
“可不应该是他！”艾琳娜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层水汽，“他甚至没有携带什么炸药，能力也不足以爆破整个中央动力装置！”
“这我就不清楚了。”莱德苦笑了一声，“可能是他在什么地方藏了炸药，也可能是黑衣人带给他的。”
“但问题还没解决——他们为什么要引爆中央动力装置？”
“而且还失败了。”爱丽丝补充道。
“没错，而且还失败了，从结果来看仍对曼陀罗家族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威廉也点点头。
“问题就在这儿，所以我怀疑这还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步。”莱德说着转头看向爱丽丝，“而且为什么是爱丽丝？”
“要制造冲突的话随意选一个比自己弱一些又敢于反抗的家族不就是了，选同级别的家族他就不怕玩脱么？”
“而且一样要选同级别的话，为什么不是威廉？为什么不是南境家族？”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被他们视为心头大患吧。”爱丽丝可能想活跃下气氛，突然有些骄傲地拍了拍胸。
莱德不禁哑然失笑，“亏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种话……不对，我想到了！”
他本就虚弱的脸色更显苍白，“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快，快都去广场中央。要出事了！”
请务必、务必、务必不要仔细去推敲我列出的逻辑分析。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来自一个文科逻辑废物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