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浦衫的家伙是异能者吗？”灵雎问。

“嗯，他可以在任意位置制造一个没有尽头的塌方，让跌入其中的人无法脱身。”言祁说。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是一名异能者，可以让视线中包括我在内的任意两个单位空间互换。”

“听你说，这次与敌人的战斗中，有一个将领也是异能者不是吗？”

“是的。那家伙并不是邻国的人，不知道是从哪来到这里的，所以也和周围人有所不同。”

“不同？”

“之前我也说过了，邻国的大家本都是不愿引发战争的。而那家伙却嗜杀成性，把杀人当成一种乐趣，然后享受战争。”

“那种人，为什么其他国王们还要用他？”

“大概是因为他们了解到国王还有秘密护卫，所以为了早日攻破城池，在前天他到来时让他加入了军队。”

“那叶宸他们不是会很危险？”

“是，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也是事实，现在也就只能祈祷他们不会相遇了。”

天空依旧昏暗，城内却无人逃走，不仅是因为把这里当成家园不愿舍去，更因为之前的每一轮攻击都没能攻破城门，而这一次更是增加了五名强大的勇士。哪怕其中一人独臂。

护城河前方的空地上，两军相交，嘶喊声此起彼伏，天空更加昏暗，竟然下起雨来。

………

与此同时，在彼此之间靠得很近的三片空地上。

伏丙挥舞着镰勾，勾尖做圆周运动的同时，还不断攻击着途中的三人。

几轮攻击下来，场地中四个人都没有出现什么比较严重的伤痕，渐渐地，尧浩三人迟迟无法拿下胜利的原因开始在各自心中成形。

从人数上看，他们足以碾压伏丙，但后者作战经验丰富，从一开始面对三人的攻击中就已经得以体现。

从一开始，三人要胜利的话，就只能有效的配合。

尧浩，林禹和方函分别从三个方向往伏丙靠近，没有被他捕捉到的，三人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方函向着伏丙猛冲，随之而来的是他甩出的镰勾，方函向左用力挥刀，不偏不倚击中了镰勾并强行改变了它的方向。

在右手持刀挡下方函攻击的瞬间，伏丙的左手继续用力，把镰勾的攻击转向了旁边的林禹。

勾尖极速靠近，林禹把刀插在地上，撑着刀柄向上跃起，镰勾的前进因为林禹刀刃的阻挡，锁链在之上缠绕了好几圈。

但还不能停止，在林禹跃起的同时，伏丙看到了位于那个家伙身后的尧浩。

伏丙猛地把镰勾连同刀刃一起往回拉，打算用林禹的武器抵挡来自冲过来的尧浩的攻击。但下一刻他的瞳孔却猛地收缩，他看到那个跑过来的男生把手上的帝王剑扔向后方的上空。

尧浩下蹲，用右手抱住伏丙握着武器的手，然后另一只手肘顶在他的胸口。与此同时，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持刀和他相对的方函向左微微侧身，卸掉了刀刃之间的力量，然后做了和尧浩一样的动作。

在向后倒去的过程中，伏丙瞪大的双眼中出现了那把在空中旋转的剑，和一个男生的身影。

林禹跃向空中，牢牢地握住了剑柄，他双手持剑向下坠落，空气中回荡着他的喊声。

无法动弹的伏丙倒在地上，下落的剑尖在眼里快速地放大。

无可奈何，他闭上了眼睛。

剑刺入地面的声音清楚地被他接收到，因为刺口就在自己的耳朵旁边，近得他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那上面残留的凌厉，但唯一他感觉不到的，只有杀气。

伏丙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四个人倒在地上，疲惫的身体不支持他们站起来，剧烈的呼吸让他们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就那么安静地躺着。任凭大雨坠落，击打。

两把刚刚对峙的刀刃重叠在一起，镰勾还缠绕着另一把长刀，剑也依旧插在泥土里。

………

砰！

烟尘弥漫在这片空地上，有一个方向因为气流的流动，出现了一个缺口。而带动气流的原因是一个男生，男生手持长刀，飞出烟尘在地上连连倒退了好远，才最终停下，距离拉近发现他的身上已经有了许多道伤口，嘴角的血迹也越发的浓郁。

突然他看向前方，那是他刚刚出来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持着长枪极速靠近。枪尖在耳旁擦过，削去了他的头发。

源乙的攻击还在继续，凌夜向后弯腰，长枪从他的眼前扫过，用腿部的力量蹬下地面，让自己向后退去。

刹那间，刀与枪已经来回碰撞了好几个回合，摩擦而生的火花在白日也清晰可见，一阵阵的钢铁声音于空气中弥漫。

从一开始，凌夜就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下风。源乙的攻击愈发猛烈，可他却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纵使对自己不利，战场上不允许懦弱，他的骄傲绝不会让他投降。

“有这样实力的你，为何要帮那个老色胚？”攻击中，源乙的声音无视钢铁碰撞传达到凌夜耳里。

“原因？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接下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凌夜已经无暇再说多余的话。

“渴望战斗吗？”源乙还在继续发问。

“也许吧…”

凌夜话毕，源乙的长枪直探心脏，难以置信的冲击在自己挡在胸前的刀上爆发，凌夜的身形倒飞而出。

双脚在地面上滑行，然后踉踉跄跄地向后猛退，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源乙的下一次攻击悄然而至，腿击爆发在凌夜的身体右侧。

源乙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行动，他看着凌夜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最终狠狠砸在尽头的一块巨石上。

喉咙发甜的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剧烈地喘息。

从怪物入侵以来，这是他受得最重的伤，就连之前在角斗场受到的攻击也没有这次来得剧烈。

说到底，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因为那个叫做希诺的男生的眼神，和他对这座凛城的不舍。所以他刚刚说不知道自己加入战场的原因，但现在真要说的话，那也算是为了那个家伙，他披甲上阵。

在这一瞬间，他竟然忘了还有一件事在等他去做。那是和叶宸一样的，去艾尔伦特找寻弟弟，还有复仇。

可他现在却止步于这里，不仅要丢掉性命，连同的，还有那个男生的信任和远方等待着的亲人。

他也想自己是一个异能者，那样可以跟着雷老修行，雷老说在之后的冒险中，他也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修行之地，可他的冒险，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与王桐不一样，但只要冷静下来你就会找到你的强大之处，你的潜在力量相比其他人来说，更容易得到开发。”

突然在眼皮将要塌下的时候，他想起曾经雷老曾这样对自己说过。那天他独自看着自己的刀刃发呆，雷老拿着茶杯慢悠悠地对自己说。

当时他对这些话不解，于是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现在处于战斗中的他，觉得自己有了尝试的机会。

“冷静，冷静…”他嘴里喃喃地重复这两个字。

在源乙纳闷地目光中，凌夜闭着眼睛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停止喃喃自语，剧烈的喘息也以一个深呼吸作为结尾。

源乙安静地看着凌夜，他预感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行动，似乎在等着看他在这场对决中的蜕变。

凌夜闭着眼睛，侧身对着源乙一动不动，周围的声音几乎消失，只留下耳边的风声。

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因为他的精神现在处于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专注。

终于他睁开眼睛，那一瞬间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偏过头看着持着长枪屹立的源乙，周围的世界在眼里变得扭曲，处于隐隐的黑暗中。唯有一处与平常没有两样，那个地方是位于他与源乙之间的间隔。

他与敌人相对的最近距离。

“让我看看你的改变吧，新人。”源乙嘴上这样说，但握着长枪的右手却还是自然地垂着。

“倘若刚刚我被击倒时，你再次出手就已经获胜了。但你一直对我都过于轻视，因为我是个初上战场的新人，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出全力。但其实新人才是最要小心的，也许他没有多少经验，但你同时也不会知道他的上限究竟会到哪里。”凌夜和源乙对视，平静地说。

“那你的上限会是哪里呢？”源乙饶有兴趣地笑问。

“如果我觉得我做的事有意义的话，那我想我应该…没有上限。”凌夜再次握紧了刀刃，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源乙。

那双眼睛此刻，锋芒毕露！

源乙的笑容在刹那间凝固，同时他瞪大了双眼。

他听完眼前那个男生的话，注意到了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在那个瞬间，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仅有一声刀枪碰撞的声音，他的右脸被划破。把视线向下方转移。

一道血红的伤口从他的胸前直达腹部！

他瞪大了眼睛，发不出声音，脑子一片空白。

凌夜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背后，背对着他。下一刻也因为疲惫而单膝跪在地上。凌夜猛地把长刀向下插入地面，解放似乎在之前就一直在压抑着的喘息。他听见背后有钢铁砸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跟随着长枪，源乙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