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歼灭战，然而却不能被称为一场战斗，只是单方面的虐杀罢了，我亲眼看着整个帝国几乎所有的空中力量对那支规模不大的舰队发动了根本无法回避的袭击，仅仅只是牺牲了数量有限的AI控制的量产战机我们就将反叛军的海上力量的大半歼灭在了这里。

更重要的是这些由灵能航弹和其他能量武器造成的伤亡全部都是硬性伤亡，根本就没有回收灵魂在后方复活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们失去了大约一半的海战老兵——尽管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根本就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相比之下我们就损失了一条轻型护卫舰，并且由于我们完全的掌握了制海权，所以我们的回收船有足够的时间去回收战死者的灵魂，仅仅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在青川的复活设施中完成重生，并且重新被补充到我们的军队中。

也就是说这是我们完全的胜利，但不知为什么我们完全没有胜利的感觉，或许是我看到刚刚爱丽丝的状态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我就是感觉现在我们完全没有胜利。

这也是没办法的，无论这场仗怎么打损失的都是帝国的舰队，是帝国最重要的军事力量之一，被击沉的一部分战舰还是曾经被我赋予重望的战舰，本来它们应该在之后我们对阿斯加德或者是神界同盟的战斗中大显身手的，但现在却在内战的战场上被原本应该是战友的空中舰队彻底击溃。

如果重新来过的话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之后还是会坐在无比消沉的爱丽丝的身边发出这样的感慨。

“至少我们快要从地狱里爬出来了。”我小声说道。

但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呢？我？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谁知道……

我们已经把敌人推进了地狱，之后我们也已经来到了地狱的出口，向着下一个地狱进发。

我想到了不久之前和汉娜的谈话，雅各布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世界，但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我曾经无数次模拟过世界可能的走向，但最终我的选择还是我从来没有选择过的方向。

这不能不说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包括我们所在的世界在内的无数世界，胜利了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局，但一旦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曾经有人知道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但现在就算是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人也不可能知道那个原本属于她的时代会是什么样了。

“你改变了原本稳定而美好的未来，开创了另一种可能性，走向的就会是另一个结局。”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伊塞亚的这句话。来自未来的她唯一的意义就是把我们引到正确的方向，但在和瓦沙克的交战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不要出什么事啊。”我念叨到，但仔细一想的话伊塞亚是不可能出什么事情的，且不说生于未来的伊塞亚拥有领先我们的知识，就算不是如此，那从虚空的开端就已经开始积累的见闻也足够让她成为顶级的强者。

还隐约记得就算是强大如我也曾经让那丫头当成废物一样折腾。

放弃了无谓的乱想，我把自己的意识拉回了现实，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舰首的甲板，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已经和战前没有什么区别的海面发着呆。

飞行编队早已经撤退，湛蓝色的天空上只留下了几道不规则的航迹云，那多半是哪个奇怪的AI在空中做了什么复杂机动留下的。

但战争的痕迹无法消除，或者说战争让一些东西从存在变成了彻底的消失。原本在赤月岛的近海有那么几处比较小的小岛，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些血族散居的地方。曾经也算得上是密集的居住区，但在阿斯加德控制赤月岛之后，血族便已经被几乎完全消灭，仅仅留下了几十处空落落的村落。

但现在不仅仅是那几处村落，就连岛屿本身都已经在我们的空中舰的首轮校射中被完全蒸发，没错就是蒸发。现在原本岛屿的位置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海水已经把原本岛屿的位置全部浸满，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就算是战舰上也没有人影，战斗已经结束，幸存下来就是幸运，被人干掉之后能够复活的是倒霉，但如果要是像敌军那样的话那就只能称为是不幸了。

无论是多小的胜利，庆祝总还是需要的。从来没有人会为自己的胜利而庆祝，他们只是庆祝自己活下来而已，仅仅如此。

于是战舰的甲板上完全没人，不仅如此，我还注意到我两侧的景象根本就不会发生变化了——我们已经进入了赤月岛上的临时港口。

“靠岸了啊，那应该下去了。”我站起身，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发现爱丽丝根本也没离开这里，而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座主炮塔中央炮管的前端拿着望远镜仍然在观望着刚刚的那片海域。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被海水浸湿的军服换成了我平时几乎没有见到过的黑色长裙，十分轻盈的布料随着几乎感受不到的海风仍然微微飘动，但在这样的背景中的这幅场景就像是一幅静物画。

“现在敌军舰队的威胁已经被解除，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后续的补给和补充被截断。所以我们是时候该考虑一下对赤月城堡的攻略了。”海面战结束后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进行了关于对赤月城堡进行攻略的作战会议。

是时候对我们原本的作战目标进行攻略了，我确定了我们的作战方案，打算直接突破岛上敌军的防线到达赤月城堡，现在被我们视作关键任务的汉娜仍然处在昏迷的状态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要是她能够醒过来的话我们的攻略完全不必要这么麻烦，只需要直接让汉娜关闭那座建筑的所有系统，之后我们就能从长计议了，但现在明显是不现实的，一天又过去了，满打满算我们只有四天的时间，如果再加上我们打算在魔法阵发动之前的一天就使用空中舰炸毁赤月城堡的话，那我们就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我们的军团完全可以选择在这个时候直接发动进攻，除非雅各布也在赤月岛直接指挥这里的军队，否则的话我们就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突破敌人的防线，只要占领了城堡的堡垒，在外部直接用生成的方式建造防线我们就能坚守很长时间。甚至可以坚守到战争结束！”面对绝大多数军官的从长计议的方案，小奏依旧打算直接对赤月堡垒发动攻击。

这样的方案尽管看起来十分稳妥，但其实风险绝对不比其他的作战方案小多少，甚至还要更大一些，毕竟我们能不能很顺利的攻下赤月城堡还是一个问题，再加上我们还需要建立完整的防御体系，这就让不确定因素变得更大了。

尽管质能转换的体系看起来还算是可靠，但在这种万中容不得一失的时候这种可靠性就值得我们再考量一下了。

一旦出现问题我们就只能放弃城堡突围，尽管这样我们也能达到最初的战略目标，但这样的话我们就很难得到用于建造这样复杂的系统的另一份珍贵的实体资料。

所以绝大多数摇摆不定的军官都把视线转到了我这边。

当然也有相当少的坚定反对这个计划的人选择保留意见，在他们看来小奏的计划在我这里一定是可以获得通过的，毕竟皇帝是妹控的传闻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

对此我是否认的，就算是我在这种时候也必须以整个军队的利益作为最优先考虑，剩下的才是个人感情的部分——这是建立在小奏提出的作战方案已经是最优化方案或者是最优化方案之一的时候的。

“我认为我们可以这么打。”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回答道。

“陛下，您不能以个人感情决定整个军团的作战计划！”立刻就有人站起来反对。

所以说我讨厌统帅部那帮家伙。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案吗？”

“我们可以先对敌人进行侦查，得到尽可能翔实的资料之后拟定最优化作战计划，之后发动攻击。”

“需要多长时间。”

“只需要一周……不，最多需要一周！”反对者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可惜一周之后帝国本土就变成一片大海了。

也难怪会有人坚决反对这个计划，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把关于洪水的事情公布出来，所以他们才会以军团利益作为最优先的考虑方案。

“我事先没能通知你们，但现在我告诉你们……”

大概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把关于赤月岛城堡和即将发生的洪水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于是小奏的计划获得了全票通过。

直到作战会议结束我都没看到爱丽丝回到我们的驻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