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
白玉城怔了怔，随即明白了师尊的意思。
当年掌门必然有应对魔仙的办法，提前进行了防范。
而且……大概……可能……应该……
是没有告诉其他仙门吧？
再加上后来的彩灵堡大战，本来声势浩大的仙门更是损失惨重，直接导致势力大洗牌。
这才造就了如今凌云宗一家独大的局面。
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叫他一声“狗贼”倒也合理。
只是想着无敌殿深处那道威严的身影，再想想“狗贼”这样华丽的称谓，白玉城心中还是感觉有点怪异。
剑很亮笑了一阵，不再开口，就这么站着沉思起来。
白玉城没有再提问题。
师尊一直等到自己回来才动身来这里，必然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只是师尊不说，他也只能默默地等候。
寒风呼啸，枯寂的古堡中，两道身影就这么静静站立着。
等待，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但白玉城是个有耐心的人，剑很亮当年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所以他能等，也愿意等，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只要肯等，它总会到来的。
剑很亮没有让徒儿等太久，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凌云山现在，一定非常热闹。”
“那我们不回去吗？若是真的有……”
白玉城非常自然地接过话，似乎这一夜的等待并不存在，他和师尊一直在对话一样。
剑很亮看着他，轻笑一声道：“若是真的，那我们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动手了。”
白玉城面色凝重起来。
师尊竟然……想要截杀魔仙吗？
“不要担心。”
剑很亮似乎看出了徒儿的担忧，哈哈一笑道：“就算从凌云宗出来，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实力，嗯。
走吧，我们去碰碰运气，再晚些什么热闹都赶不上啦。”
说罢双手背负，笑声中整个人渐渐虚化，片刻间便消失不见。
白玉城神色复杂，环视着面前的石室。
阳光从身后的缝隙钻进来，将这里映得七彩斑斓，非常美丽。
当年那场惊天大战，无数前辈就是在这样如梦似幻的光芒中死去了。
天才？庸才？
身死以后都是一样的枯骨……
白玉城叹了口气，慢慢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
处于白玉洲中心的凌云山，一座散发着金光的大阵被开启了。
无数金色光华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凌云山完全包裹在内，即使是挪移法术此时也无法进出。
凌云宗，闭山了。
消息传出，白玉洲无数大小仙门纷纷紧张起来。
因为三大仙门想起了曾经闪耀在夕阳下的彩色，那是它们逝去的辉煌……
而小仙门则从大仙门不同寻常的反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在白玉城消失在古堡中的时候，紫云山霞沽殿中，一个苍老的身影也叹了口气。
紫云门的无极真人注视着手中的令牌，喃喃道：
“凌云宗又闭山了，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想了想，他从袖中摸出另一块小巧的令牌，用拇指轻轻摩挲片刻，摊开手掌。
那令牌闪烁着紫色光芒，“呼”地一下疾速飞出，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不片刻大殿中突然多出数道身影，只是各自闪烁不定，显然不是真身。
其中一人躬身道：“师兄以天机令牌召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无极真人看着几道人影，面色沉重，开口道：“各位师弟，凌云宗……闭山了！”
“什么！”
“难道又要发生一场浩劫吗？！”
“会不会是误会？如今正道昌盛，邪魔销声匿迹，不应该啊……”
一句话出口，下面顿时乱成一团，几个人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不要慌乱！”
眼看场面瞬间失去控制，其中一道人影排众而出，斥责道：
“你们还有一点修道者的样子吗？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讨论也不迟！”
无极真人也咳了一声，伸手挥了挥，压下聒噪。
然后赞许地看了那人一眼，开口道：“疾风师弟说的对，凌云宗封山的原因现在还不清楚，大家切莫乱了阵脚。”
疾风真人对着几个师弟哼了一声，转身恭敬地道：“掌门师兄，现在还有办法探听到消息么？”
“没有了。”无极真人缓缓摇头。
“闭山的消息，还是在凌云山大阵开启前被送出来的，以最紧急的方式直接送到我手上，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后续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掌门师兄……”
另一道人影前行两步，躬身道：“不管凌云宗为何闭山，我觉得都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是啊是啊。”
其他人如梦初醒般纷纷点头。
“嗯，黯意师弟，我叫你们来也正是这个意思。”
无极真人捻着鬓角垂下的一缕银丝，接着道：“各位师弟，此事非同小可，我希望大家都能重视起来，早做准备。”
“另外！”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从此刻开始，将各峰女弟子集中在一起，没有掌门令严禁随意行走，如果发现有异常行为的弟子，即刻擒获！胆敢抵抗者，杀无赦！”
“是！”
事态紧急，众人躬身领命后，纷纷散去。
等到人去殿空，无极真人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白玉洲南。
沧澜山玉清派的掌门大殿中，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师妹，刚刚得到一个消息……”
玉清派掌门乌鱼子沉声说道。
在他对面，站着的是玉清派花铎峰峰主，也是他的师妹，翠莲仙子。
玉清派人才凋零，他们这一辈，只剩下他和师妹二人。
“嗯，凌云宗闭山了，而且……”
翠莲仙子俏脸含霜，直接打断了师兄的话，抢在他前面说道：
“而且我还听说，浩一派已经远出海外，现在整座山门只剩下寥寥数个弟子看护。”
乌鱼子沉吟道：“嗯，这么说，那几个……”
翠莲仙子冷笑一声道：“没错，那几个家伙个个长了一副狗鼻子，动作倒是快的很。”
“哦，师尊……”
“师尊当年做的决定，真是英明无比！”
翠莲仙子再次打断师兄的话，抢先说道：
“那些人嘲笑咱们人丁稀少，哼，就凭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又哪里能看透师尊的高瞻远瞩！”
“我玉清派几百年来从不随便招收弟子，如今真是免去了好大的麻烦。”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乌鱼子：“师兄，你说对不对？”
乌鱼子看了看师妹，缓缓开口：“嗯，实在……”
“实在庆幸遵守了师尊当年的遗命是不是？我早就说过，师尊他老人家，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留这样的话，师兄……
咦？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师兄？”
“师兄？”
乌鱼子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