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罗二保突然想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外人,忙对那服务员呵斥道:“怎么半天还没扯好,你新来的吧?赶紧弄好给我们下锅,真是磨叽!”
服务员点了点头,赶紧将扯好的面下到锅里,端着空托盘退了出去。
马凡认真想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哎,眼下这情形,你可真是顾头不顾腚,不过鉴于你已经有案子在身,我还是建议,果断放弃罗氏,再弄一套牌子,重新开始!”
其实马凡说这条路,罗二保也不是没想过,但如果说,真要放弃自己经营了两年多的这一摊子,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所以心里一直在犹豫。
此刻见马凡说得直白,罗二保又问道:“就没别的法子了?”
见罗二保还不死心,马凡有些生气,说道:“兄弟,持刀伤人是刑事案件,你以为躲得了初一,你还能躲过十五?长痛不如短痛,留得青山在,你还怕没有柴烧?
再说了,即便离开清阳,以你的人脉,就算到了东州,不也一样能做起来?到时候,发展银行系统里面,东州也有咱们清阳的人,恐怕比清阳更方便照顾你的生意。目光长远一些,老弟!”
听马凡说完这番话,罗二保突然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心说,这马凡也不像蒋大林说的那么怂,毕竟是领导,还是有水平的。我手下那个闷葫芦和刀把子,恐怕两个绑在一起,也说不出来姓马的这番话!
马凡这番解劝,罗二保算是听进去了。但让他就此罢手离开清阳,他忽然又觉得心有不甘,于是长叹一声,幽怨地说道:“哎,想我罗二保在清阳这几年,也算一号人物了,怎么就突然栽了跟头呢?”
马凡其实并不关心罗二保的死活,但此刻听他说到这个话题,马凡忽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感觉?”
“那怎么可能没有,不过这几年都是这样过的,确实也赖我大意了。”,罗二保总结道。
“有什么蛛丝马迹,说来听听。”,马凡倒是对这些事情很八卦。
“别的不说,我那个厂子绝对有人进去过,在其中一个煤堆那,我还发现了一些血迹,估计是有人刺探情报受伤了。”
“是吗,谁干的,你查了没有?”,
“直接的证据倒是没有,不过结合那几天前后的事,我感觉许平南和丁峰嫌疑最大,没准就是他俩干的!”,罗二保的语气十分肯定。
马凡听他说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而,突然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我们部门那个许平南是你老乡吧?”
“啥老乡,我俩一个村的!”,罗二保纠正道。
“你说受伤,我忽然想起来了!”,马凡眼前一亮,说道,“春节回来上班第一天,办公室几个人在那议论,我当时正好路过,听了一耳朵,好像说是小许过年在家腿被摔了。”
“真有这回事?!”,罗二保急忙问道。
马凡又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是,我好像也看见过,那两天他走路,腿确实有点不正常。”
果然是这小子!罗二保心中暗道,既然你敢夜探我罗氏工厂,那我夜袭钱一飞也算名正言顺,只是如今,咱们双方手上都没有证据,恐怕只能暗中猜测,也算是打个平手吧。
想到这,罗二保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暗自咬了咬牙:下一步,许平南,我可是盯上你了,别怪老子不讲同村情面!
罗二保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听一旁的马凡催促道:“我说罗总,既已酒足饭饱,咱们也该出去活动活动,进入第二场了吧?”。
“哦,那是自然,来前不都已经说好了嘛,今天晚上咱们还去权金城,听说又进了一批妹子,水灵着呐!”,罗二保兴奋地说道。
“是吗?那我必须得过去,好好把把关!”,马凡的两只母狗眼,色眯眯地缩成了一条线。
很快,两人便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包厢……
当天晚上,何建平照例陪同行长石涛,前往市人民医院看望钱一飞。
两人来到病房,看到钱一飞气色不错,身体恢复得也很好,石涛高兴地说道:“不错,老钱,你小子这也算因祸得福,我可是从来没有歇过这么长时间!”
钱一飞咧嘴苦笑道:“老板,即便我愿意歇,可这业务指标它不歇呀,你说我这刚把老寇这一摊子接过来,还没干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我这开门红可咋办啊?!”
见他诉苦,石涛一边扭脸看向何建平,一边笑骂道:“没看出来啊钱一飞,你小子还挺贼,这是变着法的向我提减负呗!”,何建平也不搭话,只在一旁偷乐。
几人正说着,何建平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见是副主任王兴来电,于是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说道:“什么事王主任?”
“何主任,您这会儿讲话方便吗?”,即便在电话里,王兴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是这样,我刚才见到马凡和那个罗二保在一起吃饭了!”,王兴继续说道。
“什么,马凡和罗二保?”,何建平一边看着石涛和钱一飞,一边提高声音问道。
一旁的石涛和钱一飞闻言,也都停止了说笑,静静地听着。
“对,他们俩刚才在德庄火锅一个包厢里吃饭,我想办法混进去一会儿,听到几句他们的谈话。”,王兴继续汇报道。
“他们都说了什么?”,何建平沉声问道。
“我听见,罗二保先是感谢他提供了情报,后来又说把什么刀子已经藏好了,我估计,说的是是那天刺杀钱行长的凶器!”,王兴一边回忆着,一边分析道。
“罗二保感谢马凡提供情报,又说把刀子已经藏好了?”,何建平为了让石涛、钱一飞听见,故意又复述一遍道。
“让他好好回忆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石涛在一旁,低声吩咐何建平道。
“好,我知道了,你再想想,他们还说了什么,有没有遗漏?”,何建平道。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对了,那个罗二保还说,自己借了德庄火锅店老板的钱,别的就没什么了,罗二保很快就把我撵出去了。”
“把你撵出去了,你是怎么进去的,他们没有发现吧?”,何建平关心道。
“是这样,今天我也来德庄吃饭,偶然发现了他俩,于是我就买通了其中一个服务员,穿上他的行头进去送了次菜。您放心,别说罗二保,就是和我共事多年的马凡都没有察觉!”。
王兴向何建平详细解释了一番,不过,却没有全说实话,马凡当他的面接听电话约饭的事情,他倒是一字未提。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老王。”,何建平叮嘱几句便挂了电话。
过去何建平一直都和他很客气,每次喊他也是叫王主任。但这次,他改叫自己老王,这让王兴很是得意,这说明通过这件事,两人又亲近了不少。
“蒋大林欺负我也便罢了,你马凡和我平级,凭什么看不起我?!”,王兴恨恨地骂道,“他娘的,老子今天就发发威,看咱俩到底谁是个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