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说,“组长,干脆,你也和我们一起到永珍吧,这样安全,我也放心!”
杨明涛这个支撑中南半岛秘战的老者,捋了一下已经花白的短发,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
“国家正处多事之秋,我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接着,他面授机宜,“你要切记,目前在中南半岛,将安南驻军尽快赶出高棉,是我国最大的国家利益。边境斗争,其它所有的斗争,都要围绕这一目的来展开。现在高棉与暹罗两国边境处,是国际社会支持民柬的唯一通道。我必须紧盯在那里,这是大局。”
他喝了一口茶又说,“永珍那边,徐天一是一个成熟的领导干部,受过严酷的考验。你们要坚决听从她的指挥,不得有丝毫马虎。暹罗的军贴,是中南半岛的间谍中心,这块阵地,我们不能丢!等你们进入高棉后,我们暹罗湾见……”
舱外,刘国栋、林柱民和林涛正对托马斯交待着,林涛说,“你不要性急,仗有的是你打的。等我们收拾了安南,再到暹罗与你们汇合,到时,我们报大雪山一箭之仇,干死内田这个老狗日的。”
刘国栋说,“近期,你们必有大战。我就一个要求,确保组长安全!”托马斯一一点头答应,不敢有一点含糊。到是“老处女”见他们不时训斥托马斯,托马斯又唯唯诺诺的样儿,不服气地瞪着林涛和刘国栋。
林柱民要温和多了,他抱着托马斯说,“露丝和安娜,你怎么没带来?”
托马斯伤感地说,“我也想它们,但组长和指挥官不让我带着它们,只好留在白沙瓦了。你放心,动物园有专人料理它们,不会有事。”
下午一点,一辆面包车开到河边。这是留守在这里的托队队员,来迎接了。杨明涛和托马斯与众人一一拥抱后,乘车离开。兄弟小队和龙吉、灵玉、郑书文等站在岸边,向他们招手告别,只到车子消失在远方的稻浪中。
车上,“老处女”不满地看着托马斯,忍了几天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托马斯,你干吧那么怕他们,还骂你,老是扬言要揍你,简直是灭我们托队的威风!”
杨明涛闻言,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托马斯眼里还含着泪,他还沉浸在送行的气氛中,“你不懂,你不懂。他们不是人,是神,是大神!他们是上帝的使者,是我托马斯的救命恩人。他们是来到人间的杀神,是来惩罚有罪的人的……”
接下来,托马斯讲述了自己在雪山上与世隔绝的两年艰苦时光,讲述了在虞松远和刘国栋带领下,“高原狼抵抗组织”的传奇征战历程,讲述了他们与斯贝茨纳兹和“信号旗”的惨烈对决……
“老处女”和委琐男听得目瞪口呆,对兄弟小队的态度,也由不服气到敬佩、感叹和向往。
送走杨明涛的托马斯,兄弟小队也参与了装沙子的行列。“肯定要有遭遇战吗?这些沙子管用吗?”梅雪也帮着在船舷边摆沙包,一边不放心的问灵玉。
灵玉是个贤惠女人,她望一眼岸边正挥汗如雨铲沙子的兄弟小队众人,“丫头,你男人有比神仙还要准确的战场感觉。他让干的事,准有道理!”
郑书文是个“妖女”,打仗时战斗力超强,完善防御工事,她也精通。她和刘国栋一起,顺着四条大船的船舷,画了图形。并指挥船工们按照图形,叠放沙包。
到下午三点,船工们按照刘国栋和郑书文的布置,用沙包围着各条大船的船舷,摆了一圈。有的地方还搭成了射击掩体,构成了完整的防御工事。虞松远检查了一遍,“国栋,主舱室里面,是否要对称堆一层沙包?”
虞松远看着活泼可爱的小水果,担忧舱室被子弹击穿。郑书文却说,“其它舱室战时不能呆人,这层铁皮挡不住M16近距离射击,更挡不住机枪弹。但四条大船的主舱没问题,它们两侧的铁皮是双层,5.56口径子弹奈何不了它,绝对安全!”
“那好,龙大哥,命令所有船工,战斗时不准躲到甲板以下,必须躲藏在沙包后面或者掩体里。”林涛命令道。
搞好防御配置,已经快五点了。按照虞松远的提议,船队提前晚餐,然后星夜兼程,加速向永珍进发。
本来,在八十年代初的湄公河,夜晚是没有多少商人敢行船的,尤其是货运商船。湄公河的客运较货运相对安全,客运基本都是铁壳小轮船,都是由大公司甚至是政府经营的,一般的土匪、散兵、游勇,对铁壳小客轮不敢轻易下手。
而对这种货运木船,就不一样了,大多数是私人或部族经营的。水匪和沿河各地的土匪,最喜欢打劫货运木船。因此,这里曾经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内河航运水域之一。即使是白天,木壳货船也经常受到劫持、抢劫,后来直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随着中南半岛各国社会逐渐安定,湄公河航运才相对安全。
当然,这都是几年后的后话了。
虽然是枯水季节,但这一段的湄公河河道有二三百米,水流喘急,水深浪急,且河道中央时有河心沙岛,浅滩较多,夜里航行风险较大。但由于有他们四名队员和“妖婆”郑书文在船上,船工们轮班行船,没有一个人胆怯。
武装船工不需要驾驶船,老周不在,龙吉亲自担任指挥官。他将武装船工们排好班,每船保持十几人同时持枪警戒。也怪,人的胆子大了,土匪竟然也少了。
“这些沙包白装了,空船象重载一般,速度慢了一半!”土匪并未如期出现,抱怨声也开始此起彼伏,悄悄在队伍中流传。
但兄弟小队几人,却不为所动。河面越是安静,虞松远等人起是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每一处芦苇密集处,他们都要下令警戒通过,不得有丝毫大意。
郑书文脱下美丽的小筒裙,换上了一套M军丛林作战服,脚上蹬上了高腰军靴。她手里提着一支装了瞄准镜的M16A1,身上的口袋内插着备用弹匣,连肩膀上都挂着四颗手雷,手里拿着一架大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姐,他们真会来打吗?”苏吉问道。灵玉和姑娘们都持怀疑态度,小水果则不时冲上来抢夺她手里的望远镜。
“小丫头们,不准大意,做好救护准备,大战就在眼前!”郑书文趴在掩体后面,头也不回地说。
灵玉和梅雪等人,都被她吓着了,赶紧全部换上了军服,准备药品和救护器材。
在湄公河里航行,没有土匪的骚扰,航行就变得诗情画意。尤其是白天,大船速度很快,远处青山如黛,大河两岸望不见边的稻浪,如波浪翻滚。船队航行变成了愉快的旅行,大船穿波斩浪,逆流而上。紧张了一顿,情况并未出现,四个女孩和灵玉、小水果,坐在船舷边,不时传出开心的笑声。
白天,兄弟小队和郑书文晨昏颠倒,一般都是吃完饭,就是睡觉。一到晚上,他们就警惕性倍增,轮流在掩体后面警戒。白天睡不着了,或被小水果闹醒了,众人就自己找乐子。
湄公河两岸,每天午后,都有不少澜沧或暹罗的妇女在河边洗澡。不少孩子和成年男人,也都在河中戏耍,尽情享受大河赐予他们的欢乐。
大河沿岸村庄的妇女,在河水里用沙龙遮着身体,慢慢走进深水里,沙龙被一点一点盘起,最后放在头顶上。既不会湿,又能遮阳。她们尽情的洗涤,洗完后慢慢向岸上浅水区走,又将沙龙一点点放下来,最后罩着身体。从头至尾,一气呵成,绝不会走光。
到浅水区,开始洗衣服,洗完的则上岸换上干净衣服。并直接把洗干净的衣服,铺到河边的芦苇、茅草或直接铺到河边的沙子上晾晒。
由于归程相对平静,虞松远他们乘大家不注意时,常常用望远镜偷偷观看河边妇女们洗澡。这让他们乐此不疲,大开眼界,增加了枯燥航行中的乐趣。他们的单筒望远镜是伸缩式的,能用镜头把这些妇女直接拉到面前看,甚至还会看到很多惊鸿一瞥的美妙瞬间。
而一旦有人来,他们又会装着若无其事地收起。这有点恶俗,但却可以打发无聊的航行时光,全船队也无一人发现他们的秘密。梅雪她们几个公主,涉世不深,上船没两天,就完全成了灵玉与郑书文的死党。整天围着她俩,叽叽喳喳地没完。但灵玉和郑书文,却不经意间抓了个“现行”。
一天中午午饭后,灵玉、郑书文带着小水果和四个女孩都在睡午觉,虞松远和刘国栋下围棋,林涛和林柱民相对无聊,便用望远镜发现了新“情况”。
原来,在一个茂密的芦苇丛旁边,两个洗完衣服的澜沧女人,走到芦苇后,提起火红色的沙龙,撅着肥臀蹲着方便。完事后直接站起来,放下沙龙,便走向洗衣的地方,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摆放在河边的草丛上晾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