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童,放肆!”
这一声大喝,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血玲珑余波震吐血的鲁行。
此刻的鲁行全然不是刚才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只见他周身紫气升腾,威严万分。
老人听到“血童”两字,惊得立即停下了手上的架势,“血童”的称呼世上只有一人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师尊,但是,师尊早在数十年前就已仙逝,那灵堂内的年轻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到底是谁!”血童望着灵堂内紫气环绕的青年道。
“鲁行”缓走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对着血童道:“当年我见你穷困潦倒,倒是忠厚老实,故授你艺,可保你今生衣食无忧,可没教你滥杀无辜。”
血童听到这样的话,确信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自是又惊又喜,道:“师。。。师尊,您二十年前不就仙逝了吗?怎么。。。”
“鲁行”道:“你不必多问,你的事我已知晓,凡事皆有因果,你不该如此。”说罢抬起绑着手绳的左手,只见那平时不起眼的手绳像是有了生命,从鲁行手上飘于空中,幻化为一条纹满连血童也没见过的符文大绳,符文大绳光芒内敛,厚重朴实,表面符文涌动,忽明忽暗。
只听血童尊师一声“收”,符文大绳霞光暴涨,不计其数的细小符文从大绳中翩然而出,组成一张紫色符文大网,笼罩了血童的“血祭亡人”
那“血祭亡人”在遇到这紫色大网后,仿佛没了力量支撑,化为一缕缕鲜血滴落到地面。
那符文大绳收了这“血祭亡人”后,那涌动着忽明忽暗的符文又重新归于平静,符文大绳变成原来的手绳,缠绕在鲁行手上。
此时的血童师尊望了望那手绳,意外道:“这准绳果然是厉害,不愧为我门中三大法器之一。”
血童与张恩华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二人虽为门中的佼佼者,但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门中法器,也只是略微了解,至于门中的普通门徒,更是不为所知。今日见了这准绳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自己、甚至是师尊都引以为傲的强大秘术,不由唏嘘不已。
师尊望着血童,满是关爱,道:“故人已去,不必伤心了,恶人自会有恶报,天理昭彰,是逃不掉的。”
血童望着眼前的青年,道:“师尊。。。我好想你。”
师尊道:“如你以后有造化,自会见到我的,到时我去接你。只是今日之事,不必外扬。”
说完鲁行便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血童望着倒在地上的鲁行,自是知道师尊已走,向着空中轻语:“师尊。。。”。
环顾了众人,道:“师尊说得对,凡事自有因果,这仇不报了,你们走吧。”
张恩华见这血童一口一个报仇,不免新生疑惑,问道:“敢问老者,你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灭人一家?”
血童怒道:“你们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张恩华更是一头雾水,自己一个接死人生意养家糊口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老者口中的大恶人,道:“还请老者明示,我就是来这儿给人做道场赚钱养家,不经意间见到那女孩儿竟是中了你们圣法宗的去灵咒,又在不经意间听到躺地上那位小兄弟们的谈话,似乎他也看了出来,这才联合起来救这年轻女孩儿,你到是说,我怎么就成了恶人了,难道救人也算是恶人吗?”
血童疑惑道:“你们。。。你们不是这宋明廉的人?”张玲知道这宋明廉就是那位县领导,那位县领导在她的认知中,也还是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怎么就成了恶人了?还糟此横祸。
张恩华可不知道自己那位县领导的名字,只知道姓宋,道:“宋明廉是谁?”
血童一拍额头,庆幸叹道:“啊呀!我还以为你是他请来的帮手,还好师傅及时阻止了我,不然就酿成大祸了!”
张恩华疑惑道:“那宋明廉到底怎么回事?”
血童被问及此事,不免神伤起来,随后道出了事情原委。
血童其实本名周祈,是一位当年修建“京九线”的退休铁路老工人,父母早亡,早年间以做苦力为生,但由于身体羸弱,最后苦力也做不来了,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他师尊,师尊见他可怜,收了他做徒弟,后来经以前的工友介绍,去了外地做了铁路工人。他大半辈子都在外地,铁路修到哪儿,就在哪儿安家,漂泊半生,退休后回到老家,用半生积蓄在当地县城买了一套二手旧居民房。
老伴儿患有糖尿病,每天都得打三次胰岛素,数年间,家里药就没停过,但退休工资有限,入了这鲁班门,无儿无女,日子当然过得很拮据。
虽然一身本事,但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没有轻易施展过,只是想着这种东西太过阴毒,害人害己,也就没有招徒弟,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传下去。
年初县里规划扩建复兴路,需要拆迁旧路路边的老旧居民楼,周祈只有这一套房子,如果搬出去连租房的过渡费都没有,听说上级的征收搬迁政策是有过渡费的,但是由于县里财政紧张,这用于住户搬迁的过渡费就被挪用填补到其他地方。自然周祈老两口就成了所谓的“钉子户”。经过半年的协商仍然无果,扩建道路工期已经提上日程,负责城建的县领导宋明廉便大笔一挥,“强制拆除”!
当日,周祈和老伴去医院开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房子早已被挖机铲成了平地,自家的家具电器全被搬到了路边。
周祈老伴看到家都没了,本来就很虚弱的身体哪儿经得住这种精神打击,一口气没上得来,倒地而亡。
老伴儿死后,周祈也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每日都在仇恨中度过。
自言自语道:“一身技艺,半生不用,临了,不得不用了!”
于是便策划害了那个让自己失去老伴的县领导,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然后再赶紧杀绝,一个不留。
张恩华听了周祈的事,虽说也是胸中闷得慌,但还是安慰道:“老哥,就算你杀了他全家,老姐姐也回不来了,况且那个女娃更是无辜的,你这样滥杀无辜,只会适得其反,你会越来越痛苦的。”
周祈道:“适才幸好师尊及时赶到,不然真就酿了大祸了。休息室睡下的宋明廉一家是被我事前下了药了,睡个几天也就没事。只是。。。”
张玲道:“只是什么?”
周祈道:“只是那女娃,我当时施咒的时候就没想过让她活过来,在施了“去灵咒”后,仍然不放心,怕她中途醒过来,我又另外补了一道“散魂符”,虽然看着是假死的样子,但实际已经回天乏术了。”
张玲虽然不知道那些“散魂符”是什么,有多厉害,但是张恩华知道这“散魂符”的效用:人有三魂,三魂在,人才有神识,三魂要是散了,虽然能救活,也只能做一个活死人。
张恩华不免惋惜道:“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鲁行逐渐醒来,见到众人,张恩华给他讲了他晕倒后的诸多事情,同时也给周祈讲了鲁行的经历。此时已天光大亮,周祈对鲁行道:“小友,明晚到桑梓路惠民小区,我有一样东西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