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多亏了没有一丝声音,许他他才能够静下心想想,“我知道您是觉着我和小姨一样……”话还没有说话。
陈梅之的脸已经阴沉,许他他瞧见想说不敢说。
“你别提这个人!”陈梅之无不是语气坚定,而望着许他他的眼神充满了怒气,“不是有事吗?想说就说,不说的话就回来你们原来的地方去!”
这会儿许他他是不得不说了。
“我找到范加成了。”许他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小,话音还未落下,陈梅之的视线落到了柯牧言的脸上,就好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正是范加成。
许他他不知道,继续小心翼翼地说:“他告诉我一些事情。”
“等等!”陈梅之打断,走到门口推开,盯着柯牧言,“现在没有你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许他他想要说一句,不过柯牧言已经站起来,并且几步就出了这屋。
陈梅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正脸对着门,一声不吭。
“我现在可以说了吧?”许他他轻声问。
陈梅之既没有说一个是也没说不。
许他他咽了咽口水,埋下头继续说:“他说,小姨没死。”
陈梅之就和许他他听见消息的表情一样,好半天她都没有眨眼睛,身子忽然挺得直直的,然后就一动不动。
见状,许他他也不敢动,话也不说了,就怔怔地盯着陈梅之观察她的侧脸。
又过了好久,陈梅之总算是缓过神来,说:“之后呢?”
许他他眨巴眨巴眼睛,脑子立马飞转起来,回答:“说是在美国洛杉矶定居。”
“……”陈梅之抬起手腕,放在自己的发白的嘴边儿上,手臂跟着一起颤抖。
许他他连忙走到她一旁,“外婆,你是不是不舒服?”说完,她正要扶着陈梅之回房休息,手被推开了。
“他还有没有说那些话?”
“说了,”许他他连忙答应,“说小姨根本没打算要嫁给他,自杀也是为了报复他,让他下半辈子活在自责和罪孽中。”
陈梅之忽然想起来:
吴忧给家里打来电话,告诉自己马上就要和范加成结婚了,末了,还特别开心的说一切都要结束了。
当时自己就顾着生气去了,没有多想什么。直到后来,听说她在范加成的房子里面自杀了,她后知后觉想起了那句。
“他他,”陈梅之抓紧了她的两只胳膊,指甲都快陷进肉里面,“范加成不是个好人,你以后千万不要和他见面,也不要说话知道没有?”
“外婆。”许他他电点头。
“你一定要听外婆的话,听到没有啊?”
许他他被摇晃得快吐了,“是是,外婆,我听您的。”
陈梅之一下子就坐下去,“好,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就是一个会吃人的魔鬼啊。”
许他他越听越是觉着话中的意思模糊,她知道范加成是好是坏,可是吃人的话?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他他,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是吴虑的女儿?”陈梅之眼眶通红,与眼角旁的皱纹相映衬怪吓人的,“是不是啊?”
“是,他知道。”许他他说完,牙齿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陈梅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眉头打结几乎成一团,愁眉苦脸的,“他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许他他:“不知道。”
陈梅之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好,好啊。”
许他他几乎是叫出来:“外婆,您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啊?”
陈梅之一愣,长长的吐了口气,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最后还是执拗不过许他他,开始讲:
之前和你说过你爸爸妈妈是怎么出了意外去世的。
在那之前,范加成就开始报复你妈妈了。
你妈妈嫁给青山后,日子过得不算好,吃喝穿用都比其他家里差了点,不过你妈妈不在意这些,两人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满足的。
因为离着家里远,也就是我们清水市那个老社区,我就常常打听有些姑娘嫁到那里去的,然后就托他们帮我捎东西给带去。一来二去,我也就和那些街坊关系不错。
我也是从他们嘴里听说,吴虑忽然搬了家,后来我打电话过去,问她是个什么情况,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
没过几日,我就做长途车找去,挨家挨户的问了问,才明白,原来是范加成在吴虑那一栋小区买了房。
当时我胆子也是很大的,想都没有想就找范加成,让他以后别打扰我大女儿的生活。他穿得体面,开口说话就就像是地痞小流氓似得,我还没有说几句,他居然对我这个长辈动了手。
许他他鼻孔微张,气得咬牙切齿,气喘吁吁的,拽紧的拳头无处安放。
后来吴虑怀了第一胎,单位离新家挺远,青山和我想的一样,让她辞了工作在家安心养胎。忘记说了,那个时候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过去了。
这时许他他纳闷:难不成我是第二胎?
你妈妈挺掘的,死活都不肯辞职,我还怪老天没有眼,偏偏让你爸爸在这个时候出了事,你妈妈受了惊,摔倒了,孩子也就没了。
事情来的突然,之后我一个人想着,总觉着哪儿不对头。照顾你妈妈的时候,有天我找你爸爸谈了谈,他告诉我实话。其实要怪要怪那个范加成,故意害你爸爸受伤。
从那之后啊,我就再也不敢离开你爸妈半步了,我这心里总是慌啊!
所以就给了你小姨和范加成两个人干那些不要脸的事的机会啊!
等你平安出生了,那天我和你爸妈都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你的名字是爸妈一起取的,说是,希望你以后能够找到一个像你爸爸那样的好男人。
还有好多关于范加成成心陷害和报复的事情,陈梅之都三言两语的概括了,说多了都是泪,她不想为这样的人在差点气死乐。
能够听到这些,许他他觉着外婆不拿自己当外人,心里挺高兴的,虽然体内的怒火还没有散去。
她见陈梅之累了,就拿来热水瓶和洗脚盆,为她洗脚,然后扶着她回房去休息。
人一旦累了,还很伤心,是很容易睡着的。
许他他蹑手蹑脚打开门出去,还没有走几步,看见一个身影。
“你没有回去啊?”
柯牧言看见她眼睛和脸蛋都红彤彤的,移开视线,回答:“没。”
“刚刚我和外婆说了很多关于范加成那个混蛋的事情。”
柯牧言就知道,“看出来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许他他突然停下来。
“什么事?”
“帮我打听洛杉矶有没有一个叫做吴忧的人。”
柯牧言想了片刻:“你小姨?”
“没错。范加成说她还活着,我想找到她,不光是为了外婆,也是为了我自己。”许他他继续走,侧过头发现手边没有人,扭头:“怎么了?”
“许他他。”柯牧言上前走了几步,“若是你小姨愿意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不必你去找。”
“这不是她要不要回来的……”
柯牧言打断她的话:“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小姨根本不愿意回来!”
柯牧言点点头:“没错。”
许他他:“那我也要找到她。毕竟她是我的小姨,这里有她的母亲和外甥女。”
柯牧言无言以对。
许他他又停下来:“我不放心留下外婆一个人,你自己回去吧,我回去看着外婆。”
柯牧言伸手没有抓到她,叫了一声:“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他他笑了笑:“这么近需要打电话吗?”
柯牧言立马转过身,心里骂:笨蛋!
“好啦,会给你打的,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去收油菜呢。”
柯牧言想着,也是,举起手挥了挥,算是自己的回应。
柯牧言回到“豪宅”听到阿木问自己许他他去了哪儿,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因为他觉着她是知道的。
“你们怎么了?”
柯牧言脱掉了哪一件“风衣”反问:“什么怎么了?”
阿木尴笑:“就是你和许他他怎么了?感觉你们的关系比之前好了不少。”
柯牧言洗了洗脸,拿着毛巾出来:“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木表情定住,扭过身子,“我不知道。只觉着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这话是不是过分了?”柯牧言很自然的问出口。
阿木挺吃惊的,她冷笑了一声,转过来看着柯牧言:“这样说吧,她和我相反,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很阳光开朗的样子,心里面其实很黑暗。”
柯牧言不懂她为什么说到这个,他直言:“我对这个不好奇。”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你吗?她心里面怎么样想的?”阿木一声比一声大,“我来告诉你,她总是很贪心,巴不得什么都搂在自己的怀里面,让谁也抢不走!就像是你和于鹤!”
柯牧言笑了笑,在他看来,阿木成熟的让人觉着好笑。
“你以为你想的都对,别人可不想认为。”柯牧言一语说完,走到浴室门口:“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外人面前议论你的朋友,而是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