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他虽然还不困但也不想出去,因为她觉着和现在的阿木出去的话不是一件好事。
阿木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让主动问出口的柯牧言一时之间不得不同意带她出去。
就这样一人一蜥蜴出门了,许他他趁着这个时间睡觉。
到了十一点半他们回来,许他他已经睡熟,柯牧言看着心里有几分不爽。
次日,许他他起了一个早床。洗漱,梳头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下楼去院子里面还压了压腿,告诉自己美好的一天就开始了。
柯牧言一宿都没有真正的合眼睡觉,不是被许他他忽然伸过来的小短腿压住肚子,就是因为她说梦话而有点担忧,再者就是多了阿木他不习惯。
他的眼圈带着淡淡的黑色,起床发现许他他不在,正觉着纳闷呢,就听到她原来是在和楼底下的房主正在聊天。也没有听清,所以为什么笑都那么大声,他就觉着莫名其妙了。
许他他高兴的是,她外婆同意今天她可以一起去帮忙割油菜,顺道打油菜籽。
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柯牧言,被他问起,大致了说了说,她没觉着这种苦差事他乐意去干,
事实上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出发去菜地。
而被遗忘的阿木眼里满含怨气的趴在窗台上,瞅见两人去的方向,随后跟上。
许他他观察了打扮得像是农民的柯牧言,觉着有哪儿怪怪的,要说却是说不出口来。
柯牧言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顺手拿着镰刀放到背后,“不认识我了?还看!”
许他他掩嘴笑了笑,压低了自己的一顶黄色草帽,“还害羞了呢!我就觉着吧,你穿这一身倒是挺合适的。”
柯牧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军绿色老农球鞋,内穿自己的白衬衣,外面披着房主硬塞给他的蓝白相间条纹“风衣”说是可以防晒,左手拿着一顶带着鹅黄与白相间的蝴蝶结的草帽,觉着自己挺滑稽的。
他伸手抢过许他他的帽子,戴在自己的脑袋上,顺便把自己的那一顶帽子盖在她的脑瓜上。
“干什么啊?”许他他不喜欢帽子有蝴蝶结。
柯牧言充耳不闻,吹起了口哨,拿镰刀把小路边上的一丛丛野草唰唰的割掉了。
“幼稚鬼!不就是有个蝴蝶结嘛。”许他他将就,不满的话嘴上还是要说一说的,因为她一看见那张脸就觉着不爽快。
油菜地比较远,两人边走边相互吐糟,偶尔还会“动手动脚”的,在地里干活的村民,瞧见了,只当是小两口都不乐意干活而吵架呢。
两人一开始没有察觉,后来都不好意思了,便是收敛。
“你出来和阿木说一声没有?”
柯牧言丢过去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小眼神。“这应该是你说不是吗?”
许他他没话了,她扭头去。
“看来你们这次闹得挺严重的。”
许他他表情一顿,也没有扭头,继续看着一旁的水田,“我没想和她闹,不过,事情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或许你说得对,我把她宠坏了。”
柯牧言一听就懂,他没有继续问,就深意地看了看她的侧脸。
“说起来也是挺好笑的,当初你一个和我们都不熟悉的外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问题,我到现在出了大事才切身的明白过来,我还真是蠢呢。”
许他他配合自己的话傻笑了几声,以为柯牧言一定会抓住这个绝佳好机会怼自己。结果,是自己想太多了。
柯牧言连嘲笑都没有,却是很认真地说:“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是是,我没法不同意你的话。”许他他心里挺感谢他没有嘲笑讥讽自己。
欢脱的气氛一点一点变得严肃,柯牧言一句话打破了这般尴尬。
“我还以为不准我来。”
许他他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扭头扬起来,“啥意思?”
柯牧言耸着肩膀笑了笑:“你不担心你外婆看见我气得心脏病犯了?”
许他他摇头:“不会,你别把我外婆想的太小心眼了。她是我见过最大度的外婆!”
说话间,两人已经能够看见不远处的一大片油菜。
话,就说到这里结束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嘴角和眼睛一起弯了弯,一起朝向菜地走去。
这片油菜地是陈梅之一姐妹家的,不过,因为她家的儿子和媳妇儿在城市打工,孙子出去玩弄伤了脚,她随时都要照顾,本该是五月份就要收的油菜到现在还长在地里面。
现如今,朋友孙子伤已经好了,姐妹几个都有空,寻思着几个老家伙干脆一起把油菜给收了才是。
许他他是从外婆姐妹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之后就去找外婆说这事,好说歹说今儿才可以来帮忙。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六个人也就割了三分之一的油菜,一个个的脸都被汗水打湿,风吹干,再打湿,再吹干不知道多少次。
为了节省时间,她们自带了中饭,许他他没有想这么多,望了望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的柯牧言,觉着很尴尬。
“他他,你快叫你朋友来和我们一起吃。”一个和陈梅之同年的老太亲昵的拉了拉许他他的手。
“我,我们不饿,您们吃。”许他他说完肚子就开始打鼓,听到的人都哈哈哈笑起来,包括她的外婆。
“你们给俺家帮忙,吃个饭还和俺们客气不成?”说着,老妇腿脚倒是很利索的跑到柯牧言哪儿,连说带笑的硬生是把他拉到大家活儿的面前,把包得有小孩拳头大的粽子塞进他怀内,说着很快的方言让他吃。
柯牧言犹豫了很久,发现许他他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她还吃的很开心的样子,低头慢慢剥开了粽叶,粽子白白胖胖的,咬了一口,咀嚼多了,香味从嘴巴里面炸开,裹在里面的大颗红枣特别甜。抬头望着不认识的老妇门笑着望着自己,他脸红了不说,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这小伙儿越看越俊,梅子啊,你家他他啥时候成家给我们报个信哈。”
“是啊是啊,俺们可想喝你家他他的喜酒啦。”
陈梅之一听这话表情就僵了,话不说,头垂下去,好在除了许他他其他人都没有看见。
下午忙到了四点半,许他他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看见外婆她们倒是精神抖数的不禁佩服。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了山,该是回家做饭的点了,相互之间就看了一眼,一同拿起各自的镰刀准备回家。
许他他和柯牧言走在最后面,陈梅之被姐妹拉着走在前面,中间总是保持了两到三米的距离。
走到一个岔口,大伙儿就散了,就剩下陈梅之与许他他他们同一个方向。
许他他和柯牧言仍旧是走在后面。
“他他,你过来!”陈梅之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只不过是碍于自己姐妹在场不好说,她扭头的同时厌恶地瞥了一眼柯牧言。
“哎,外婆你是不是累了?”许他他问。
陈梅之表情很严肃:“没有。你倒是和我说说他怎么来了?”
许他他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他想帮忙,我就让他来了。”
“下次别擅作主张。”
许他他没声音了。
“怎么不说话了?”
许他他想了想,盯着陈梅之的眼睛,“外婆,之前给您送去的藕都是他挖的,也是他要给您送去的。”
陈梅之一下子就甩开了许他他的手,随后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你这是想气死我啊!气死我啊!”
闻声后,柯牧言连忙跑去。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知道不说这么更坏事。
“您对我有误会,这跟许他他没有关系,您别生气。”
说完,柯牧言紧张地看去,继续说:“许他他来这里找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陈梅之看向许他他:“走,回家说!”说这话的口气不太乐意,两人不会听不出来。
回到那一栋红房子,阿猫看见了许他他不像之前那么亲密,远远地瞅了几眼,慵懒是舔了舔自己的耳朵,不慌不忙的掉个头会自己的窝里面去睡觉。
门被陈梅之关上,黄炽灯溢满了整个堂屋。
陈梅之手搁在桌椅的扶手上,身子靠在椅背上,“我倒是要听听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柯牧言给许他他丢眼色,迟迟不闻声音,他说:
“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陈梅之哼了一声,冷冷扭过头:“这话用不着你来问我。”
“是,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或者说是特别讨厌我。”柯牧言镇定自如,“可您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您自己的亲外孙。”
“你别说了。”许他他小声地说,话里带点怪罪他的意思。“外婆,他其实没有恶意。”
陈梅之倒吸了口气:“本来我是要和我家他他谈一谈,叫上你因为事情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别当自己外面了不起就可以掺和我家的事情!”
“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许他他连忙应和:“是是,外婆,他没有这个意思的。”
“他他,你别为他说话,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伤心!”陈梅之怒道。
许他他转头看向柯牧言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