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瞻西境,博城。
望着跪在地上,身体微颤的博城县令,大离战王任英耀,嗤笑一声,“怎么,我很令人害怕吗?”
博城县令心惊,连忙答道,“王……王爷乃是皇室宗亲,身上所带的王霸之气,令小民心中惧怕!”
冷冷一笑,战王往前行去,走到博城县令面前,停下。
一身赤甲的他,壮硕无比,如同巨大的红熊,而跪在地上的博城县令,被衬得如同鹌鹑。
“皇室宗亲?本王是哪个王朝的皇室宗亲?”战王澹澹问道。
“王爷乃是大离的皇室宗亲!”博城县令连忙答道。
战王霍地眯眼,长刀倏地出鞘,刀光顿时闪过,博城县令人头跌落,鲜血从脖颈伤口处,爆涌出来。
“本王,不仅是大离的皇室宗亲,还是临瞻的,往后这临瞻,将会归属于大离!”战王冷冷说完,便对麾下说道,“拖出去,喂狗!”
两名亲兵,当即奔上前,将博城县令的尸体,朝堂外快速拖去。
另有两名亲兵,拿着布走入堂中,蹲在地上,擦拭满地的鲜血。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赶入说道,“王爷,城外有人朝城楼射箭,而后仓皇离去,守卒上前观察,发现箭失之上带着一封信,于是便呈递上来!”
说罢,亲兵就给战王,递上来一封信。
战王有些讶异,接过信一看,虎目顿时大睁,满童都是欢喜!
“秦易,你死定了!”
信中写明,秦易率领五名亲兵,潜入奏城,卯时离去,意图回返临瞻!
数据如此详实,不像有假,就算可能是假的,战王也不敢赌,宁可信其为真!
这机会,绝不能错过!
“传令下去,尽快占据博城,实行宵禁与戒严,擅自出屋者,斩!”
“且派遣大量士卒,五十人为一队,封锁临瞻西线边境,搜捕途径之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放过!”
“传令平玉龙,让其封锁临瞻南线边境,大派兵马,搜寻秦易!”
“这一下,看秦易还能往哪儿跑!”战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
瞻京,偏殿。
定军侯、颖国公,以及六部尚书,且位于其中,商议大事。
刚刚坐定,兵部尚书就沉声说道,“前线战报已加急传来,大离派遣两路兵马,入侵准城与博城,博城被大离战王攻陷,而准城并未失陷。”
听闻如此,定军侯皱眉道,“这个情况,诸位觉得,该如何是好?”
兵家之事,兵部最有发言权,兵部尚书应道,“得知大离入侵,定岳军镇即时出兵十五万,卫西军镇出兵二十万,由景勋和衡宇率领,这样的兵力和将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言外之意是,两处援兵,应该能挡住敌军。
但应该能挡住,也有可能挡不住,这个结果,绝非临瞻所能接受。
毕竟临瞻经过流康大战,以及穆王内乱,耗费了不少国力,若是大离入侵,临瞻接连战败,就会导致筋骨大伤。
见定军侯脸色不愉,兵部尚书苦笑道,“我朝如今,兵力所剩无几,要想致胜,唯有以少胜多,而这……只有王爷才能做到。”
兵部尚书嘴中的王爷是谁,众人皆知
整个临瞻,唯有一个王爷。
摄政王,秦易!
定军侯点了点头,说道,“得知大离入侵,我就立即传令袁异,让其派遣罗织密谍,寻找王爷的踪迹。”
“说不定,王爷已经得知消息,此刻正在回返,不日便能回到。”司绮梅轻声接话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他们相信,秦易纵使在追击窃取图纸之人,也不会对临瞻的事情不闻不问。
得知之后,其必定会即刻回返!
……
除戎盟庄园,一处卧房中。
听着侍女的禀告,年欣雅的秀眉,越蹙越紧,俏丽的脸上,尽是怒色。
柔荑握紧成拳,可见年欣雅心中,是何等的恼怒。
许久后,她才松开了手,压抑怒色,但明眸依旧眯紧,话语之中蕴含冰冷,“他们竟敢如此做,就别怪我不顾情谊!”
“立刻派人去追,告知秦易,让他莫要越过边境,赶紧避开,大离兵马估计早已设伏!”
“将我之前搜集的罪证,交给两位盟主,孟护法与麾下关系淫·乱,坏了法令,费永新依靠职权,昧下不少钱财,且不听指令,擅自对付秦易,两人皆有大罪,不严格惩治,无以定纲纪,无以平人心!”
胆敢对秦易下手,她岂能放过!
侍女闻言,连忙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做!”
看着侍女离去,年欣雅有些焦急,禁不住在屋中,走了走去。
在秦易遇险之前,麾下能追上他吗?
不行,这不保险!
如此想着,年欣雅急声唤道,“来人!”
一名心腹婢女入内,恭敬说道,“堂主,您有何吩咐?”
“即刻派人,看看能否绕过大离兵马,去见临瞻景将军和衡将军,告知他们,秦易即将回返,可能会出现危险,让他们派人接应!”
婢女闻言,连忙点头,大步离去。
为了更好的调动麾下势力,去帮助秦易,年欣雅不好赶去告知,只能坐于屋中,心中微急。
她秀眉紧蹙,一直在思索,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让秦易化险为夷。
……
大离边境,即将进入临瞻,秦易心中,变得警惕了些。
他知道,如今有两股兵马,盘踞在临瞻西线和南线。
而根据线报,也已得知,西线博城失守,战王入驻,南线准城尚在,景勋与敌将平玉龙,交锋两次,各有输赢。
所以,进入临瞻之后,他就可能会遇到敌骑,因此必须小心。
如此想着,秦易打开了战争版地图。
只是一眼,他顿是惊诧!
昨夜他刚刚看过,那时候,临瞻境内,只有两股巨大的红点,一股位于博城,一股位于准城北侧二十五里,偶有些许散落的红色小点,那些都是敌兵侦骑。
可如今,满目尽是红色小点,密密麻麻,甚是惊人!
如同一盘芝麻,撒落在地上!
更令秦易惊讶的是,这些红点,并不在敌兵前方,而是在敌兵后方。
显然,两股敌军派出众多侦骑,是在提防后方。
或者说,是在搜查后方!
秦易顷刻猜到,一定是自己回返临瞻的消息,被人泄漏,才让敌军,派出如此多侦骑,只为擒杀自己!
倘若自己被擒,或者被杀,临瞻士气,必将大跌!
说不定,大离能够以此,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作用!
想到这,秦易心中发紧,不知道是哪个丸八蛋,竟敢泄漏自己的踪迹。
很可能是除戎盟之人,这个门派中,有不少大离之人。
顷刻间,秦易就记起,当初初见除戎盟众人时,年欣雅身旁,一名丰满女子,以及一名白净男子,都对他颇有敌意!
说不定,就是这两人!
压下猜测,秦易无暇多想,反而沉思起来。
如今,敌军已封锁边境,前路尽是侦骑,而己方仅有六人,要想越过,难如登天。
除非……
目光一扫,秦易看到临瞻南线,不由得生起一丝计策。
峦府,向来多山。
沉吟片刻,秦易出声道,“改向,往南方走!”
之前,为了尽快赶回临瞻,他们是往东方走,也就是朝着博城的方向行去。
而如今改向,走峦府,最近的兵马,便是景勋所部。
亲兵没有讶异,连忙听从指令,跟着秦易,朝南方策马行去。
……
除戎盟,正堂。
主位之上,除戎盟盟主的脸色,尽是怒意,双手紧紧抓住扶手。
而堂中,不少除戎盟高层,或同情或恼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男一女,正是丰满女子孟护法,以及年轻男子费永新。
两人满脸惊惶,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擒到此处,想到除戎盟的规矩,两人的脸色,愈是煞白。
“砰!”
勐地一拍扶手,盟主怒斥,“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孟护法大惊,连忙嚷道,“盟主,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还说没有?你与麾下关系淫·乱,与上峰权色交易,这些事,是不是真的?”盟主怒喝。
孟护法大惊,正要辩驳,却看到有几人,都是一些与她胡搞的麾下,以及一名堂主,被押到堂中。
顿时,她脸色煞白如金纸,一时之间,心如死灰,不知该如何辩解。
而除戎盟盟主,冷哼一声,瞪向费永新,“费永新,除戎盟待你不薄,将你从孤儿,养大成人,还让你成为护法,而你是如何对待除戎盟的?”
“心术不正,昧下钱财,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盟主怒喝,“当初,我还想升你为堂主呢!”
“可这就罢了,你竟敢罔顾我的命令,罔顾除戎盟利益,罔顾元族生死,将秦易的行踪,告知大离兵马,此乃大错,罪该万死!”
听到盟主所说,堂中众人,尽皆大惊,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孟护法为人淫·乱,费永新暗自贪污,众人隐隐知道一些,并没有太过惊讶。
可没想到,费永新竟敢对付秦易!
这可是大事啊!
费永新这厮,性子并不刚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敢做大事的人啊!
想到费永新此举,将会对苍元的未来,造成巨大变动,众人就震惊不已!
“尔等两人,犯下大错,理应严惩,以儆效尤!”除戎盟盟主定声说道,“孟护法,还有与其淫·乱之人,尽皆逐出除戎盟!”
“费永新,为除戎盟招来祸患,理应断去一臂,而后逐出!”
费永新闻言,顿时大骇,嘶声喝道,“我不服!”
他勐地起身,朝门外急奔而去,想要逃离。
可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利剑,倏然而至!
剑光闪过,断臂飞起,鲜血爆溅开来!
“唰!”长剑归鞘。
而除戎盟第一高手,剑痴,已是抱剑而立,神色平澹。
彷佛刚刚那快到毫巅的一剑,并非他所挥出一般。
众人见了,心惊不已,没想到剑痴的武艺,又有长进。
那一剑,太快了!
旋即,众人便想到,剑痴数日前曾说过,他不是秦易的一招之敌。
那秦易,到底是何等的犀利!
可就这么犀利的人物,统兵之能远超常人,武艺更是无人能比,却终将……死在乱兵之中!
可悲!可叹!
世间,将会再少一个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