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拿到手的那一刻，玖棠就知道了答案——果然，就是从培训所里换出来的那种。
苏以长期吃这种药，会经常产生幻觉，精神逐渐时常。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很快，龙凰传回消息说查到了药的来源——吕氏。
吕氏？果然跟文政东混在一起的都有问题。说不定都是在为那个人做事。
他们还查到，吕氏生产的药大多不合规格，真假混卖，这些年引发了不少问题，都被他们压了下去。
玖棠利用她在研究所的人脉和资源，和自己的一些产业对吕氏旗下的医药集团进行围剿。
吕氏一时间臭名昭著，遭到了全民的抵制。
没办法，研究所里可都是专业人士。专家都说他们有问题了，还有那么多人证，他们连配方都不敢公布，一看就是有鬼。
这些非处方药，人们都当补药来吃，没想到现在查出问题了，吕氏的股价暴跌。
倒没想到，集团很快就作出了回应称：这些药都是由原吕氏继承人，现在的董事长在管的项目，与吕氏无关。
吕泽言竟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顺从地去接受调查。吕氏也暂时归由家主掌管。
“玖棠，你怎么看。”文之昂看着关于吕氏的各种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他们的药已经卖了这么多年，很多人已经离不开了。”玖棠手中捏着颗药，在手指中揉搓。“我公开是为了不让更多人被牵扯进来。”
“你是说，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药企？”
“显而易见。”药片在她手中变成白色粉末，她随手撒进垃圾桶里，补充道，“一个药企罢了，对他们算得了什么。最后的价值不过是逼吕泽言一把。”
“为什么要逼他？逼他做什么？”文之昂想不通这里边的弯弯绕绕，看起来有些憨。
“等着看吧，他的选择。”
文之昂冷静下来想，却还是一无所获。
玖棠只是猜测，吕氏想利用吕泽言干扰她，或者对她下手——从文政东的行事作风开来，他暂时只能拖住她调查的进度，而不能对她下杀手。
借药企这件事逼他做个选择——要么与她为敌，要么放弃吕家家主之位。
……
果然，没多久吕泽言就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吕家。玖棠并不意外，做好了他们对她下手的准备。
她没想到的是，吕泽言那边好几天都没有动静。她都差点觉得吕泽言为了自己放弃吕家了呢。
很快，她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他对程亦阳下手了！
吕泽言买通各大营销号，把程亦阳小时候被卖到山区当乞丐的事情通通曝光。
当初的各种报道，还有他被救回来以后的情绪不稳定，通通成了营销号黑他的点。
卑鄙！原来是他！上一世就是他，一定是，一模一样的手段，一模一样的帖子！
毕虎一定也参与进来了，还帮着他加密、扩散……
玖棠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抄起了自己的笔记本，飞速撤下这些帖，都顾不上销毁那些发布的账号。
可是来不及，太多了。他们一定早有准备。
就算她是帝国第一的玖殿，也没办法瞬间撤下这些内容。互联网的力量太强，网民凑热闹的速度比她撤帖的速度还快。
没办法，只能公关了。
她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放在腿上的电脑屏幕上还有她刚码完的长串代码。
用不上了，她怎么还是没保护好他……明明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件事，只要在对方发出的第一时间，她就能锁定——她早在那些关于他的新闻报道上关联在自己的终端。
吕泽言！他为什么不是冲着她来，为什么要动她的亦阳。
对方用了星力屏蔽，力量在她之上。
猛地从沙发上做起，玖棠立马联系予白，让YT做好公关。至于她，必须马上找到程亦阳！
她知道，现在全网都是关于他这件事的报道。
一个当红男艺人，小时候竟是骗人的乞丐，据说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会不会危害社会之类的。不用想，他一定也看到了。
那些人说什么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他多想躲避。
她先是去敲了他的公寓门，没人回应。担心是他不想见人，玖棠拿出了备用钥匙，开了门——里头乌黑一片，客厅没有，卧室没有，哪里都没有。
手机还在拨打他的电话——没有关机，但也没有接听。
程亦阳这个大骗子！说过再也不会不接她电话的！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从这边的公寓到他原来的住处，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她的冷静自持此时一点用都没有，对他的担心让她理智全无。
程亦阳此时躲在哪呢？他刚要回到公寓，就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的他的消息。
看到的瞬间，好似血液倒流，四驱冰冷僵直。
他被救回来的时候，程家本可以替他挡下那些媒体的采访，可是他们没有。
那些人说，他只能靠自己。是他没有能力才被人拐走，是他没有能力才逃不回来，也躲不开这些报道。
所以都怪他吗？所以那些带着他照片的报道就只能一直挂在网上吗，指名道姓，照片为证的那种？
他以为他可以接受的。
就当做是给自己的惩罚，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没有能力而陷入危险之中。因为没有人会救他。他一直这么提醒自己，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是他过得太安逸了，沉溺在玖玖给他的幸福中，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不堪留在网上。
现在好了，都被爆出来了，也不用他坦白了。
他就是个骗子，从小就是。他就是精神有问题，以折磨自己为乐。他不敢告诉玖玖的，现在都被别人说出来了。
这也好，也好……
可是手机一直响——是他给玖玖设置的特殊铃声。
他缩在这个黑黢黢的角落里，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用衣袖在脸上使劲抹，想看着玖玖给自己打电话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