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棠的意识正在慢慢消散。如果她不主动退出灵玥的意识领域，她也将永远困在这。

没到最后一刻，她对灵玥还抱有希望。如果没有这些噩梦般的过去，她会是一个多么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

不想就这样放弃她……

可是，时间好像真的不够了。玖棠看着自己的意识体已经散到只剩下一半，心里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想到现实世界的每个人——予墨会不会怪她，予白是不是又想吼她了。还有她的小娇娇……如果她这次平安，以后就算他反对，她也要这么叫他！

玖棠为灵玥点亮的火星渐渐暗淡。就在这时，灵玥动了！

周围的场景迅速交换着，玖棠熟悉极了。那里有他们在F国的小家，还有她这些年跟予墨几人住过的地方，最后最后，是她们在金玉海湾的家……

玖棠放心地退回现实世界。她知道，灵玥正在苏醒。

意识突然回归，玖棠踉跄几步才终于站稳。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很好，外面才过了十五分钟。但显然门外的人早已度日如年了。

予墨在门口走来走去，但还是遵从着他们的约定，没有贸然进来。如果他刚刚进来的话，估计就会看到玖棠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有些诡异的场面了。

再看床上的灵玥，此时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动作，大概是在挣扎着睁开双眼。玖棠终于放心下来。把门外那两个男人喊了进来。

“玥玥……”

予墨一听到玖棠叫他们，马上就冲了进来，又坐回离开前的那个位置，细细观察着灵玥的状态。

予白后脚跟了进来。知道玖棠把他们喊进来就说明人已经没事了，深吸了口气。总算都好了……

不对。刚刚没注意，怎么姐姐的脸色变得那么差？

予白心里着急，想到啥说啥：“文……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救灵玥是不是太耗费你的精力了？你……”

予墨听到自己弟弟炸呼呼的声音，这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朝姐姐看去。果然，她原本一直红润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好似许久没喝水般有些裂开，鬓角旁还冒着些冷汗。她站着都没有以往的气势了！

来不及愧疚，予墨赶紧起身把姐姐扶到床边坐下，着急地说：“姐你怎么了，不会玥玥好了，你又要倒下了吧……”

予墨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这些天他已经承受得太多。

其实她也就是外表看着虚弱。回到现实世界后，她又能吸收到来自四面八方朝她身体涌进的信仰力了。体内的星力在运转，温润着她险些枯竭的意识。

为了不让两人怀疑，玖棠还是保持着虚弱的样子，顺着两人的搀扶坐下，而后宽慰道：“我没事，只是治疗确实很费精力，好在人救回来了。再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做戏要做足。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瘫开在床上的针包收起来。

两人对玖棠的技术十分地信任。确实，就算在玖棠没有星力时，她的医治手段也多种多样。只不过这次涉及到的是意识领域，现实中的医疗水平根本触摸不到它的屏障，更别提去治疗了。

而予白予墨听到她说没事，而且灵玥也很快就能醒来，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玖棠让他们去煮一些易消化的食物，既是为了灵玥醒来后可以补充能量，更是为了他们赶紧吃点东西休息。再钢铁的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候，她真的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了。

玖棠刚回到自己的公寓，就发现手机上已经有程亦阳发来的几十条信息了。想到自己在不久前的决定，又在心里念了好多遍的“小娇娇”。好吧，听说男孩在这方面的威严不容挑衅。如果自己真这么叫他的话，估计会把他气跑吧。还是等他同意再叫吧。

所以说玖棠是个大直女不是没有理由的。直接问人家给不给叫“小娇娇”，这让他怎么回答才好呢。唉，她的感情路总是走在一条直女的道路上。索性有人愿意陪她一起学习，和她一起变成对方更好的另一半。

……

就在玖棠要回复程亦阳的消息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哟，这不就是她的小娇娇嘛。这下好了，连消息都不用回了。

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程亦阳有些气喘的声音：“玖玖，你在哪儿呢？我，我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你都没回……”

他的声音虽然压低，却还是能听出话里的委屈。这个小娇娇，怎么就这么好欺负啊！

玖棠也没有逗他，直言说：“刚刚在灵玥他们那。小丫头出了点事……现在在家里。”

听到玖棠现在在家，程亦阳立马坐上了电梯，朝着她家的楼层去。原来这家伙早就在金玉海湾楼下候着了呀。

对于她说的灵玥的事，程亦阳虽然没有特意关注，但也还是知道点消息，觉得自己不关心她的朋友不太好，这才问：“那灵……玥她现在好了吗。”

他大概是从未说过陌生人的名字，此时说出口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连问候都显得不自然。

玖棠好像笑了，听筒里传来了对方轻笑的气流声，他也不自觉的笑了，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电梯很快就来到了玖棠她们所在的23楼。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来过这儿呢。想到此，程亦阳有些面红耳赤。

“我到了……”

“嗯？到哪了……我家门口？！”

“……”

手机里没有传出他肯定的声音，但他一心虚就不说话还呼吸急促的习惯还是出卖了他。玖棠去为他开门。

果不其然，程亦阳这大傻子就在门口晃悠着，拿着的手机显示的还是她们通话的界面。

“怎么……”

“你怎么了！”

“嗯？”

才刚开门，玖棠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这一声叫住了。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也意识到自己此时内里还有一些虚弱，所以脸色虽然好了一些但也能看出不对劲。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发现了。这让她心里暖暖的。

就在玖棠要向他解释时，对门灵玥家的门突然打开。予白看到程亦阳出现在这也没有惊讶，而是冲着玖棠喊：“丫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