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暧昧的残梦,在巴山夜雨中
送你最初的一滴雨,让你滋润干涸的河床,春天果然也就来了。
在巴山春雨中,我收集的第一滴眼泪,被巴山雾淹没,我不知道我身在何处?但是,我知道,知道我将去何方?——三峡刘星诗选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这是诗人在初夏的黄昏中的亲身经历,这些雨点富有诗意,来得突然,来得干脆,甚至来得响亮,携带着清晰的清凉和快活的闪电。也许,其中的某一点就这样聚焦、定格,成为诗人笔下最响亮的精力。滋润着诗人笔下洒落诗意的的魂眼儿……所以,这一场没有任何征兆的雨,这一些陆陆续续、陆陆续续散落的精灵,往往给予我们的不是惆怅、也不是伤怀,更多的几许痛快。正如诗人描绘的那样,转过一个山谷,或者登上一个山脊,前面不是一马平川就是疏落有致的村舍人家。三峡刘星生活在三峡的乡村,在夏季的田间赶路,总会遇见这样的现象。当地有俗话说“雷阵雨隔牛背脊”,我们只需要跨过那一条田垄、或者跑步钻进竹林便可以轻轻松松的抖落雨滴的热情,看雨帘是如何展示天才般的构想,看轻雾如何的妙曼舞蹈,看星星顽皮的眼。
是的,我们似乎能从耳熟能详的的诗词中隐隐约约暗示着雨给予诗人的灵感。
雨滴,这来自自然的景物,本来就是我们生命中的一员。而且更早被我们注入了灵魂和诗性。在童年的时代,孩子们总喜欢在雨中捕捉快乐——简单的快乐,总能看见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奔跑在雨中,他们无所顾忌,他们用小手真诚的迎接雨滴的恩赐,他们用明亮的眼睛直接面对同样惊奇的雨滴。这一滴、那一滴,就这样扑面而来,在红彤彤的小脸上开花、蹦跳、飞溅、滚落……湿漉漉的、乱糟糟的头发、湿淋淋的、紧绷绷的衣裳、满是泥浆的裤腿、叉着脚指头的的脚丫印……没有规律,和雨滴的恣意一致;没有大小,和雨滴的平等一致;没有顾忌、和雨滴的行为一致;没有忧伤,和雨滴的情绪一致;。他们、它们,就这样保持着最贴近快乐的本源。但是,年长之后,经历之后,他们却对此忌惮这些雨和雨滴的记忆。
“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雨雪纷纷”……《诗经》中的军旅业余诗人们就这样比兴。触物伤情,感悟多情,让所有的一切都明显地打上了个性的商标。
伤感在秋雨中,悲戚在雨雪中,遥望在雨帘中、我们,我们往往惦记着山洪的咆哮、忌惮潮水的喧嚣、惆怅远洋的距离,我们用若亚方舟的形式开始对水的征服,我们总是用堵或疏的意识形态用极左极右的方式约束和规范……无论我们如何做,雨滴自天上来,挂在庐山的香炉峰之下;雨露自花心而来,荡漾在荷花的席梦思上;雨滴自情人的眼泉中涌出,冷却在憔悴的脸庞。
什么雨疏风骤,浓睡残酒?什么春去几点珍珠雨,点滴霖霪催花雨?什么长亭晚骤雨歇,泪雨横流……倒是“数点雨声风约往,朦胧澹月云来去”细腻地捕捉到雨点的遣送来的信息。不管是风兼雨,还是雨兼风;和风细雨的挽留,或者是暴风骤雨的狂飙。雨声潺潺,雨帘蒙蒙,雨雾漫漫,雨丝绵绵,最后都归结到“世事漫随流水”的消极嗟叹。
唯有在秋季,在“雨霖铃”的季节,在巴山的深处,在落魄的诗意的语境中,他们才真真切切的面对巴山夜雨和涨满秋池的孤寂和清寒。所以就有了著名的李商隐的诗句“巴山夜雨涨秋池“的伤怀。
《雨霖铃》伤感的古韵曲调在三峡酝酿。在秋季、在雨中显得格外地动情。在“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中我分明看见的不是送别的情景,不是酒意醉意,不是晓风残月。而是雨中的悲戚泪泄的情绪和骤雨。之后,不能抑制的和着雨珠在脸庞汇集着滚落的泪水一起奔流。狂风骤雨本来就是一种暗喻,没有人可以说明,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某一种理解,而这种理解是不可以说的。
“杨柳岸、晓风残月”倒是让我遥忆曾经的情怀和感到,尽管是调侃“诗人”的情怀,到也有“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残酷。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被情绪化烙印着,多少人不是“伤心枕上三更雨”呢?更有多少人还在理清“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伤怀的诗人们获得了他们心仪的结果,无论是甜蜜或者苦涩;而我,却分明听见了这一滴雨的心思。
他们叹息的不是这一滴雨,而是雨打芭蕉的心疼;不是埋怨雨帘的朦胧,而是困惑在“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无奈。流水被无情定义,雨滴被轻描淡写,他们关注雨中的美人、落红;他们只听见雨声里敲响的心扉,他们完全不在乎雨水的哭泣地,扭曲地变向而来,其中剧烈地振荡着,在重构中不要命地呼啸而来。他们关注的是自己本身,他们只用是最自私的放大镜放大自己,哪怕仅仅是针尖般大小的世界。而不是自天而降的带着庄严使命的一个精灵。喔,“两三点雨山前“,那是轻飘飘的一滴雨,很诗意般地被刻意忽视,这就是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