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鹏神情迷茫,甚至陌生人来了,也没有太大反应。
不知是女儿去世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还是因为生意上的不顺心。
“景老板,我今天来是受您女儿之托,来和您商量迁坟事宜的。”
迁坟?
我女儿......之托?
景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没好气的扫了我一眼。
“小伙子,我看在你是我女儿学生的份上,今天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懂吗?马上离开。”
老家伙觉得我在跟他胡闹,瞬间来了火气。
这个反应,也早就在我意料之中。
“景老板,难道您没梦到过景文吗?她不是给您托梦了吗?怎么,您不会是想否认吧?”
这?
景鹏双眼泛着一丝狐疑。
自己梦到女儿这事,他从没对外人说起过,怎么今天一个年轻人竟然知道女儿给自己托梦了?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胡乱说说的。
犹豫了半天,景鹏还是摇摇头。
在他眼里,哪有什么鬼神之说,说不定我就是瞎猜的。
“小伙子,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瞎掰。你要是再跟我这无理取闹,我可就让人送你下去了。”
哈哈。
我摆摆手,“景老板,用古板形容你真是一点都不过分啊。你以为我是来骗钱的吗?我一分钱都不要。”
“景文被葬在他乡,死后无法入地府。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景文的骨灰从海城移到溪市安葬,这样才能让她入地府。”
别说了!
“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地府不地府的,你跑这跟我装神弄鬼来了你?”
说着,景鹏就想打电话叫保安上来。
“看来景老板是不相信我说的了,那既然这样,我让您女儿亲自和您说说吧。”
呵呵。
景鹏气极反笑,似乎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小伙子,你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如果精神有问题,我给你些钱,你去看看这~”
说罢,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老家伙是真倔。
看来不请本尊出现是不行了。
“景老板,这样吧,咱俩也别在这杠了。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您马上就会明白。”
看了下外面,阳光还挺足。
如果一点防范措施都不做,景文出来肯定要被晒伤。
“景老板,您这里有不透光的屋子吗?”
可能景鹏也是被我勾起了兴趣,或者想戳穿我,想也没想,示意我跟他走。
一直来到四楼的一个杂物间里。
这里面四处皆是墙壁,没有玻璃,里面光线非常暗淡,不开灯几乎看不到物体。
“这可以了吗?现在就展现你的神通吧!”
话里话外,明显带着一点调侃的意思。
“好,那您可做好心理准备,别吓出个好歹的。”
说话间,我把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拿出封魂瓶对着景鹏晃了晃,“您可看好了。”
轻轻解下盖子,封魂瓶开始产生晃动,随即一股青烟慢慢从瓶口扩散出来。
啊~
无法抑制的惊呼声,景鹏惊讶的几乎无法言语,身体紧紧靠在门上,瞪着眼睛盯着漂浮在半空的景文。
刚还一副沉着冷静的景鹏,到现在已经无法做到自由呼吸。
一张沧桑的脸上,满是惊骇。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伸手在自己脸上使劲的拧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景文发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景、景文!”
“我的女儿!”
景鹏一个冲刺,直接扑到景文面前。
当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景鹏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景老板,阴阳对冲,你们最好别太亲近,否则对你们双方都不好。”
当女儿真真正正出现在眼前,景鹏对我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师!”
景鹏一把抓住我,生怕我收走他的女儿,扑到我面前祈求道:“大师,能不能求您带我女儿回家,我们一家人还有很多话说啊!”
面对痛哭失声的父女,我考虑了一下,这个要求好像也不过分。
重新把景文收进封魂瓶。
这一次,景鹏也不在像先前那样冷淡,在办公室给我倒了一杯名贵红酒,还当着我的面给老婆打去电话。
不到十分钟,景鹏安排好了公司的一切工作后,十分恭敬的把我请上车。
车子三转两转,开进别墅区。
嚯~
这装修豪华的别墅,粗略估计得有个四百平。
假山凉亭,小桥流水,真是极尽奢华。
就连客厅里的地毯,都在几万块上下。
刚进家门,景鹏马上给保姆放了假,让她们离开别墅。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双眼红肿的中年妇女抽泣着从外面跑了进来。
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与景文很相似的小女生,看年纪也才上高中,估计是他们的小女儿。
“你个老东西,明知道我听不得这个,还拿女儿来骗我,你想让我死嘛!”
妇女刚进屋,便一边哭,一边对着丈夫“拳打脚踢。”
“老伴你别激动,我可没骗你,咱们女儿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在哪呢?”
妇女左看看右瞧瞧,倒是发现了在沙发上坐着喝饮料的我。
“你放屁!”
说罢,作势要打。
“您就是景老师的母亲吧?我这次是特意带着她的魂魄回来跟你们商量事情的。”
说着,我放下饮料,走到景鹏面前道:“景老板,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上,不要让阳光进来。”
景鹏现在对我可是言听计从。
窗帘遮挡住阳光,客厅里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不少。
“阿姨,你们现在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被吓到了,知道吗?”
说罢,我给了景鹏一个眼色。
景鹏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对着小女儿道:“快,扶好你妈妈。”
一家人也是严阵以待。
几分钟后,见妇女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我这才拿出封魂瓶。“阿姨,接下来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激动,千万要稳住。”
叮嘱了几句,封魂瓶开始晃动。
青烟中,景文的魂体慢慢浮现。
啊!
姐、姐姐!
女儿!
杂乱的哭喊声,一家人再度扑了上去。
紧接着,客厅里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哭诉声。
我只能坐在一旁,无奈的看着面前上演的痛心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