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何话说?”
我瞥了眼账房道。
“大人饶命啊,我是当今国舅爷的账房,颇受国舅爷赏识。只要您放了我,国舅爷绝对会对您高看一眼。”
“这么说,我以后升官发财,还真要靠你喽?”
态度上突然变化,账房以为我畏惧国舅爷,准备放了他。
但他想错了。
我马上望向一旁师爷,“都记录下来了吗?”
师爷急忙起身,拿着证词递到书案上,“大人,都已经记录好了。”
证词上,记录的除了女子的讲述,以及证人的证词外,还有账房利用国舅爷威胁我的那些言语。
“好,让他画押!”
差役拿着证词走到账房面前,呵斥道:“画押!”
账房刚还一脸兴奋,以为自己得救了,等他看到证词后,吓得小脸煞白,“你、你……”
“你什么?赶快画押,免受皮肉之苦,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惩办你!”
说着,我作势命令差役准备再打几十棍子。
迫于无奈,账房哭丧着脸在证词上按下了手印。
“好,既然你都承认了,而且竟然敢污蔑国舅爷,本知县宣布,三日后问斩!押入死牢!”
差役们也不管其他,拖着账房就往下走。
“狗知县,你敢动我,我家国舅爷不会放过你,你找死!”
任凭他怎么骂,我根本就不在乎,只当做是一条狗在狂吠。
这种人不杀,难以平民愤。
大不了老子这知县不干了,也要杀了你这恶奴。
“知县大人,那恶奴身上还带着上千两银子的银票,这个如何处置?”
银票?
按理说,死囚身上的银子,都应该没收充公。
看了眼堂上跪着的女子与农妇,我有了主意,大声道:“堂下农妇,本知县断案,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青天大老爷啊,您为我们草民做主,草民就是死了也闭眼啊!”
母女俩在大堂上不住的磕头。
“好了好了。”
我拍拍桌子,“看你们家境贫寒,本知县做主赐你们一百两银子做安家之用,下去吧!”
好不容易处理完案子,我又马上命人对那个账房严加看管,不允许接见任何人。
回到内宅。
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以及刚才在大堂上经历的一切。
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
“玛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三天一到。
知州对于我派人上报的问斩请示,也批了下来。
很简单,就两个字,不许。
“踏马的,狗知州,肯定是惧怕国舅爷。连强抢民女,当街杀人的恶奴都要袒护吗?”
师爷在一边盯着批文,忐忑道:“老爷,知州大人不准问斩,您看这事……”
“他不准管什么用?这种恶人不除,百姓如何安居?”
将知州派人送来的批文撕的粉碎,我直接命人将账房从死牢提出来,带到街口问斩。
几十名差役前呼后拥,押着囚车直奔街口。
“知县大人,时辰到了,是否问斩?”
斩!
斩!
噗!
刽子手一刀下去,鲜血瞬间窜出老远,人头落地。
看到血腥一幕,我心里瞬间一紧,脑海里像是有万把钢刀切割一般,疼的脑袋像是要裂开。
“怕了吗?”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再一睁眼,我竟然又回到了屋子里。
规整摆放在柜子上的黄符,沙发上,那个面相凶恶的中年人正一动不动的死盯着我。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怎么想做梦一样?
梦里经历的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你梦到了什么?”
中年人神情淡然,似乎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的话,可面对他的问题,就是无法拒绝。
“我梦到了地府,猛到了恶奴,梦到了官官相护……”
中年人微微点头,背着手慢慢走向门口。
“恪守本心,才能悟大道!”
虚无缥缈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
等我追出去时,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夜深了。
酣睡中,我仿佛再次进入到梦中。
四周环境很熟悉,分明是当初我在周鹏梦境里见到的那座道观。
“奇怪,我怎么又来了?”
此刻,虽处于梦境,但我意识十分清醒。
依旧是上次那个小道士轻轻打开院门,“施主,您来了,请进吧!”
疑惑间,我独自走进院子,身后小道士依旧微笑着原地未动。
来到二层大殿,老道士依旧是背对着我,面对着天地画像轻轻诵经。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感受到我的脚步声,老道士慢慢转身,微笑着缓步上前。
“道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道士没有说话,目光锐利,缓缓伸出右手在我双眼前轻轻扫过。
说也奇怪,手掌抚过双眼,一股让人感到极度舒适的清凉瞬间涌入大脑。
“我已观你许久,心性有余,灵根不足。虽无缘入我门下,但念你我有缘,今日送你一番造化,切不可乱生是非,坏了道心!”
我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紧接着老道士轻轻挥手。
周围仿佛时空变换,梦境崩塌。
下一秒,我依旧还躺在自己床上。
看着周围的一切,我迅速翻身坐起。
“送我一番造化?这指的是什么?”
我呢喃着,开始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
我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那老道士,他同样是把手按在我眼睛上,道眼便无师自通。
刚才他又是同样的动作,难道我的道眼升华了?
激动了好半天,我再次沉沉睡去。
一大清早,突然一阵电话打了进来。
“请问是阴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
也不知怎么的,对方的声音让我感觉到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我是海城高中的,我叫邵易,想请您过来帮忙处理点事情。”
海、海城高中?
邵易?
窝槽,这不是我的母校吗?
邵易不就是原先的教务主任吗?这家伙竟然还在海城高中?
挂断电话,我立即收拾好背包,打车直奔母校。
说也奇怪,虽然距离不算远,但毕业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