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开始朝着楚云飞笑的时候漏出的笑容,可此刻看起来却无半点和蔼的样子,那老妇人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竟阴森极了,可怕极了!
见楚云飞低下头了,那老妇人脚还继续剁着,双手却不再摩挲着了,那老妇人把双手背在身后,双眼一睁,瞳孔一瞬变大了不止一倍,嘴巴之中竟幽幽冒出两颗獠牙来,此刻它朝着楚云飞张大嘴巴,似乎只要那么一瞬,便会将楚云飞整个吃掉。
再看向那张脸,此刻那张长满皱纹,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妇人的脸竟隐隐透着另外一张脸来,那张脸,脸上长满了毛刺,眼睛很大,但是瞳孔极小,呈竖状立在眼睛正中央,像是蛇的眼睛一般。
那张嘴巴极大,却在中间分开了两半来。一半是完好的,另外一半却像是被针线缝在一起似的。此刻那两张脸变换个不停,极为可怖。
“对了,婆婆,你住在这附近对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似是溺水的人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只见楚云飞双眼满是希翼,若是知道这是哪了,是不是就能想起自己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在楚云飞抬头的那个瞬间,只见那张变换不停的脸最后停了下来,最后定格的仍是那个老妇人的脸。因此此刻在楚云飞眼中,眼前的老妇人仍旧是那个老妇人,长满皱纹长相和蔼可亲的老妇人。
“我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哟,这是村庄附近的雪林,也不知道叫啥子,反正我们这村庄呐,一年四季都下着雪,也没啥稀奇的。”
闻言,楚云飞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转瞬一想,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人,既然她说村庄在这附近,那自己是否可以去那歇一歇,再好好捋一捋脑袋里那些纷乱的记忆,说不定就能想起自己来这是为什么。
“想什么呢小伙子,这雪天可冷得很,我们村庄就在这附近,你要和老婆子我去那歇上一歇吗?”老妇人幽幽往双手呵了一口气,似是冷极了,她声音略带几分颤抖。
这老妇人的提议正对楚云飞的想法,楚云飞刚要开口答应,便听到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格外高深莫测,“既然心中有追求,又何必贪图这一时的安逸呢?”
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身穿一身破旧的灰色衣袍,似是偶然路过的一个僧人,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并不能看清说话的人长着什么模样。
只见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说完那话幽幽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那行头看起来像是个世外高人,在这无边雪地之中,孑然一身,与这漫天雪花竟形成了一个极为融合的画面,似是这天地间本就该有这么一人,他永远在这,不会走,不会变。
“哪里来的臭和尚呢,这莫不是想要害人么,这大冷天的还赶什么路呢,歇歇再赶也不迟啊,小伙子啊,你可别听他的。”听到那僧人的话,那老妇人似是着急了,她连忙抓起楚云飞的手,想要把坐在雪地上的楚云飞拽起来。
闻言,那僧人并没有看向那老妇人,便是一眼也不曾,只听见他双手合十,看起来格外高深莫测,嘴里默默念道,“固守本心,方能成就大我。”也不知这话是念给楚云飞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被老妇人拽起来的楚云飞不由得愣了一愣,眼中闪过一道犹疑,这老妇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可还没等他疑惑加深,便见那老妇人猛地咳嗽起来,似是喘不过气来,那一丝犹疑也在这咳嗽声中烟消云散。
想必那老妇人定是做粗活做多了,力气才这么大,自己定是多虑了,怎么能用这种心思猜测揣测这么一个好心人呢。
心头涌上了几分内疚,楚云飞连忙开口谢过老妇人,只是余光看到那僧人立在漫天雪地里,不知怎的,听着他口中的喃喃自语,楚云飞只觉得自己心中似是燃起了一道火。
“多谢婆婆你的好意,不过我想这僧人说的话极有道理。心中有追求,定不能贪图安逸。刚刚在这歇了一会,我已经好多了。”也不知怎的,楚云飞只觉得那僧人口中默念的话竟似让自己满身的疲惫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可那老妇人却并没有因为楚云飞的话而松开他的手,她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便听到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伙子哟,你都不记得自己是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又何必为了那个不明了的追求断送了性命呢,你看,这雪呀可是下得越发大,老婆子我那有火炉呢,你去那歇上一歇,等雪小点了你再赶路吧。”
话音刚落,也不知那雪是怎么回事,竟随着老妇人的话下得越发大了起来,不一会,楚云飞的头发上,肩膀上便沾满了雪花,远远看去,像是雪地上的一个雪人似的。
随着风愈发的大,雪花不断在四周飞舞,楚云飞便觉得脑袋愈加昏沉,眼皮似是灌上了铅似的,沉重得不行,全身上下冰凉冰凉的,似乎要这这雪花变成一样的温度。
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那声音不停的说道,即便心中有所追求,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呢,那儿有火炉呢,你只要往前踏那么几步,跟上那个老妇人,便不用再承受这漫天风雪,那儿,可暖着呢。
那个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响,似是在诱导楚云飞尽快做出抉择,可楚云飞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被迷惑了的人呢。
只见他极为费力地撑开似是灌了铅的眼皮,脑袋略微偏转,往那僧人看去,不知怎的,尽管这僧人脸面盖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漏出真容来,可楚云飞却莫名地相信这人。
至于那老妇人,虽然是看起来和蔼可亲,让人心生亲切之意,可不知怎的,楚云飞总觉得有些古怪,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