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楚云飞便看见眼前的“落倾城”与“落倾雪”古怪的笑了一声,还能等楚云飞捉住它们,便见它们竟化为一道黑烟飘散而去。
随着“落倾城”和“落倾雪”的消失,由她们组建而成的幻境顷刻间化为一道道碎片,飘落在地上。
眼前又回到了黑黝黝毫无人气的识海之中,楚云飞幽幽地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那煞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那煞气并不了解落倾城姐妹二人的喜好,楚云飞险些着了它的道。
紧绷了许久的心神顷刻间放松了下来,楚云飞便感到一丝丝寒气顺着脊梁骨涌上脑袋中,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那幻境之中那潭水明明舒服得很,怎么出来又变成这模样了。
还不待楚云飞细想其中缘由,便见丹田之处那团煞气竟发成了异变,不知从何时起,那团黑气周围竟弥漫着极为浓郁的黑雾,那黑雾面善得很,竟和那黑衣人与那神秘人身上的黑气如出一辙。
只见往常丹田之处交织在一团的煞气,此时一丝一缕地分散开来,似是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
楚云飞见此异状不由得心中疑惑,按道理说那幻境已破,应当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啊,此刻这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苦思无果,楚云飞抽出一缕神识缓缓地探向丹田之处的那团煞气之中。
只是刚刚触碰到那黑雾缭绕地煞气之中,楚云飞便感到神识一痛,脑海一瞬空白,竟遭到了反噬。
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只见那鲜红的血液顺着楚云飞的嘴角一滴滴沿着满是寒霜的下巴滑落,一滴滴滴在那寒潭之中。
可怪就怪在,那道理说那寒潭冷得很,这鲜血若是落进这寒潭之中定会凝结成冰块才对,可那鲜血竟没有半点凝结成冰之意,也没有一丝半点顺着潭水飘散开来的模样,凝神一看,却发现那一滴滴鲜血竟顺着寒潭全都被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琉璃泪吸收了!
可惜此刻楚云飞神识受到重创,并无暇顾及到洞穴之内发生的异状。
此刻楚云飞脑袋一片空白,看着眼前漫天的白色,看不到尽头的雪地,似乎下不完的大雪,他感觉自己正异常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在这雪地之中。
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这么努力到底是要走去哪里,只是脑海里迷迷糊糊记得,自己似乎在这漫天的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想要去哪,这里又是哪里。可是每每脑海里一出现这个念头,便感到脑袋里嗡嗡作响,疼痛难忍。
漫天的雪下个不停,北风呼呼作响,掀起了楚云飞的衣袍,楚云飞低头一看,便见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单薄得很,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衣服看起来,很熟悉,似乎是谁送给自己的。
是谁呢?到底是谁?这么一阵熟悉感涌来之后,脑袋便是一阵晕眩,脑海里似乎混乱不堪,却又好像一片空白。
分不清自己在哪,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那么,这么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走了许久,楚云飞便觉得双腿似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得很,回头一看,白茫茫的雪地之上有一排整齐的脚印,放眼望去,四周只有这么一排脚印,就这么一排,孤零零地,可不过是片刻,便连这一排脚印也不见了,新的风雪一瞬便把那些脚印掩盖了起来,似乎,不曾有人来过。
有那么一刻,楚云飞真的觉得心里绝望极了,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而因此想要放弃。可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似乎有很多人在呼唤自己。
可不管楚云飞怎么努力,仍旧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似乎被四周的风雪声掩埋了,甚至没法听清他们的音色,以此来分辨他们到底是谁。
体力耗尽的楚云飞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半点也坚持不下去了,坐倒在雪地之上。寒风极为凛冽,楚云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风却似乎是无处不在的,透过那外裳与皮肤之间的缝隙钻了进去,一时之间,寒风的凛冽,雪地里传来的寒意让楚云飞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要是这里有一个村庄便好了,要是有炉火就更好了,眼皮越来越沉重,楚云飞只觉得此刻自己意识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极为和蔼的声音,“小伙子啊,这大雪天的你怎么在这呢?赶紧和我进村里头去,哎哟,这天可是冷死人了。”话说到一半,便见那说话的人忍不住抖了抖腿,似乎是受不住这凛冽的寒风。
听到有人说话,楚云飞慢慢睁开双眼来,便见眼前有一个年迈的老妇人,似是被岁月压弯了腰,此刻那老妇人佝偻着身躯,微微低着头看着楚云飞。
只见那老妇人脸上满脸皱纹,她正咧开嘴巴朝着楚云飞笑,嘴巴里只有三三两两颗黑黝黝的牙齿,在这寒风中似乎还颤了那么一颤,可这样的老妇人,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和蔼得很,心生亲切之意。
楚云飞只觉得这么睁开双眼便似花光了全身的力气,他脸色极为苍白,竟似要和这雪地化为一样的颜色,“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啊……”
说道这,楚云飞双目不由得失神,只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可却不管怎么也想不起来。
“诶哟,真是一个可怜的小伙子哟,你莫不是失忆了吧。”那老妇人边双手摩挲边跺着脚取暖,这大雪天的实在是太难熬了。
听到这话,楚云飞默默地低下了头,自己这是失忆吗?真的是失忆吗?可脑海里那是不是冒出来的画面又是什么?可无人能解答他的困惑。
就在楚云飞这么一低头的瞬间,只见那看起来极为和蔼可亲的老妇人忽的咧开嘴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