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国公府回来之后,锦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让踏进房间半步,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三天了。简秋和明渠担心她饿坏了自己,刚开始不停地敲门,可是门里面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木门依旧严丝合缝地关着。
后来没辙,简秋只能变着法地做一些锦悦喜欢吃的菜肴,放在门前,结果动都没动,最后都被苍蝇和蚂蚁享用了。
简秋和明渠站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着,如果小姐在里面再不出声,就准备破门而入了,修门的钱她们是付的起的,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这代价她们是付不起的。
阿棘很自然地担起了这个院子的管家角色,别看院子不大,这一院子人平时的吃穿用度,花草树木的修剪,卫生清扫着实是个费心思的活。
阿棘这刚叮嘱下人把院子里新长出来的杂草清理干净,从西厢房外面经过的时候,就看见简秋和明渠像两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门外。
"你们不进去侍候小姐,在这站着干什么?皮又紧了?"阿棘说话总是那么直白,直戳人心窝。
"不是我们不想进,是小姐...唉..."明渠叹了一口气,就把那晚华国公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阿棘。
阿棘年纪轻轻却十分稳重,他听完明渠的叙述,并没有手忙脚乱,只是低头思量一下,"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以小姐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个性,马上就能出来了。简秋,你去做点吃的,一直温着等小姐出来吃,明渠你就在门外等着,以防小姐有吩咐时寻不到人。"
简秋和明渠都点点头,心里都对阿棘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跟着锦肃公子的男仆,一切安排的仅仅有条。
告诉完简秋和明渠要干什么,阿棘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条,这件事一定要尽快知会公子一声。阿棘正想离开,却被屋里的人出声叫住。
"门外的是阿棘吗?"锦悦的声音少了些平日里的明快,多了一丝沉稳。阿棘听到屋里人喊自己,赶紧顿住脚步,"是的小姐,阿棘在外面。"
只见窗户开了一个小缝,一枚通体黝黑的玉牌从里面丢了出来,阿棘一见这么名贵的墨玉就这么被抛出来,不敢怠慢,赶紧伸手接住。
"阿棘,拿着这块玉牌去跑一趟腿,找汴梁城有求阁的管事的,让他把近几年欠有求阁条件的人都找出来,乞丐**、地痞无赖、商贾大户,不分贵贱等级,把名单和详细资料都给我拿来。"
不知道小姐一下子要这么多人的资料干什么,不过第二次听小姐这么着调的安排,阿棘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出门去办。要说上次听小姐这么郑重其事交代事情的时候,还是有求阁建立的时候。
有求阁,有求阁,有求也不一定应。这有求阁是锦悦禁不住锦肃天天念叨她游手好闲,心血来潮下的产物。当初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没想到会越做越大,分号也是越来越多。发展的这么快,也是这天底下有欲望的人不在少数。
有求阁属于一个不能明面上做生意的组织,宗旨是你缺多少银子办事,有求阁都帮你出,但是要签下协议,答应有求阁一个承诺,当需要你兑现承诺时候,要尽自己全力去帮有求阁做事,如要毁约,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简秋和明渠知道当小姐语气郑重,动用有求阁力量的时候,那么就代表有人倒霉了。
以为交代这些就没了,停顿了一下,屋里面的人儿又开口了。"明渠,带些银子和無铭楼给大主顾的信物,去联络他们楼里的迎宾人员,我要知道华国公府名下所有产业的具体情况,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事情交代完,"嘭"地一声,窗户又关上了,关的严严实实,像是从没有开过一样。
似是知道两个丫鬟担心自己,晚饭时候没有再把她俩拒之门外,而是让她们把饭菜端进来,吃完饭后泡了一个花瓣澡,让明渠给自己全身做了一个精油按摩,浑身放松之后,锦悦穿上简秋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坐在案前,看阿棘黄昏时分带回来的名单和资料。
"磨完墨就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正在给锦悦打理秀发的明渠和正在磨墨的简秋纷纷应了一声是。
房间里静悄悄的,在这无人的夜里,锦悦脑袋转的飞快,灵感就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她低头书写着什么,写的越多脸上的表情就越欢快,一扫三天前的阴霾。
放下手中的笔,锦悦伸了个懒腰,洗完澡时为了图凉快,上身只穿了一件抱腹,双肩和后背都露在外面,刚才聚精会神写东西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肩膀和后背冷嗖嗖的。
起身朝着衣柜走去,准备拿一件衣服披上,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陡然出现在心头,锦悦猛然回身,就看见一名男子靠在桌案边,双手环胸,带着放浪不羁的表情,眼底噙笑地看着锦悦。
这深更半夜出现在锦悦闺房里面的正是玉墨城,他此刻用一个男人特有的眼光打量着锦悦,然后冒出一句:"体态不错,可惜还没长开。"
锦悦看着玉墨城那张欠揍的脸,真想一巴掌拍上去,留下一个五指印痕。"我不认为十六岁的小姑娘身姿会有多么丰腴。"
"但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闲王殿下今晚怎么有空,做起了不入流的勾当。"言外之意就是他深更半夜明目张胆地闯进自己的房间。
"你都叫本王闲王了,当然是个清闲王爷了。不过你把我看光了,今晚我来收回点利息也没白走一趟。"玉墨城语带笑意,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锦悦露在外面的肌肤。
肤白如玉,肌如琼脂,嫩白中还透着淡淡的桃粉色,充满了迷人的诱惑力。玉墨城心里想这嫩白雪滑的肌肤会有怎样的手感,同时心里也有一抹发现宝物的兴奋,眼前的少女完全是一个没有被发掘采摘的鲜嫩蜜汁桃子,让人心生向往。
"我可是付了金子的,你别想抵赖。"锦悦心底有些恼,这名恶名在外的闲王明摆着在吃自己豆腐。
"那要不这样"玉墨城朝着锦悦走去,近一步眼底的灰色眸光就亮一分,"我也可以付你金子,你给自己开个价,生意上多往来,才能做的长久。"
"闲王怕是走错地方了"锦悦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出钱买你是为了收藏,你让我自己开价,出银子买我,那是逼良为娼。怡香院在出院门左转走过三条街的地方,慢走不送。"今儿没那个心情和玉墨城闲聊,直接下了逐客令。
玉墨城眉稍挑了挑,自己就这么不受这个小丫头待见,这就赶自己走了?不过每次遇到她总能听到一些至理名句,有趣有趣,自己发现一个不得了的小丫头呢。
锦悦不再理会玉墨城,准备找外衣披上,反正他的那些恶劣行迹太多了,再多一条闯进女子闺房也不算什么。
刚迈开步子,一件衣服蒙头罩在她身上,能感觉到残留在衣服里面的对方体温,能嗅到衣服上还是那淡淡的兰花香味。
"丫头,别着凉了。"轻轻的话语,有温暖的味道,锦悦被衣服罩住的脸上有一抹笑意划过,也许这个人不似外人嘴里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