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悦知道明渠喜爱收集一些药粉和熏香,作用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收集不到的。
恰好明渠今天身上就带了致幻类的熏香,这个熏香会让你看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怖,锦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东西,她和明渠来到华耀祖所住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护院还有一处暗哨。屋里的灯还亮着,应该还没有睡去。
锦悦从袖子里拿出爹爹曾经给自己的小竹筒,竹筒中空,体长不及一个巴掌,十分袖珍,原是讨她欢喜的玩意,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竹筒里面的银针早已经被明渠涂上miyao,这个miyao的后劲能让一头大狗熊昏睡上一天一夜。
锦悦把竹筒放在唇边,朝着暗哨的方向吹了过去,银针划破空气不带有一丝响动,暗哨没做出任何反应,只闷哼一声,从高处朝着地面栽下。
锦悦当然不能让他落地的声音惊了屋里的人,身影晃动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暗卫身侧,一手提着他的腰带,脚尖在一旁树干上借力,身体弹起的瞬间,把暗哨挂在了树杈上。
暗哨的这处动静惊动了那名护院,厉喝声还没出口,就被明渠一个手刀劈在脖子上,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了。
解决完了杂鱼,明渠把熏香点燃,用小刀把一扇窗打开一条小缝,将熏香伸进去,为了加快熏香的燃烧速度,明渠还鼓起腮帮子不停朝着熏香吹气。
袅袅白烟慢慢飘进房间,似有似无的香味在房间中扩散。没过多久,已经脱衣躺下的王氏,吸鼻子闻了闻,问正坐在床沿脱靴子的华耀祖,"老爷,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华耀祖今天**不顺,心里难免有些闷气,听到王氏这么问,不耐烦地敷衍,"疑神疑鬼干什么,赶紧睡觉。"说完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王氏本就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冷不丁被呛了一下,小脾气顿时上来了,"你说谁疑神疑鬼呢,你给我说清楚,今儿不说明白谁都别睡了。"抱着被子半坐起身子,巴掌就朝着盖着被子的华耀祖身上招呼。
突然,屋里唯一燃着的那根烛火,忽地一下串的老高,又忽地一下矮了许多,这诡异的场景吓得王氏没了刚才的气势,她拍着华耀祖的肩膀,颤巍巍地说:"老爷,你看...那...那根..."话还没说完,蜡烛摇摇摆摆垂死挣扎之后,终于熄灭了,一缕不甘的青烟从烛台上冒出。
华耀祖眼睛闭着,肩膀不满地抖了一下,"赶紧睡觉!"语气不快。
王氏得不到华耀祖的回应,坐起身,抱着另一边的被子,挡在身前,眼睛在黑夜中四处瞄着,唯恐从哪里突然冒出妖魔鬼怪。
屋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王氏的目光由清明慢慢变得涣散,最后整个人呆坐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嘀咕,"不是我干的,别来找我,不是我干的..."
此刻的华耀祖也感觉到了不对,似有似无的香气让他直想打喷嚏,身为男子总归有些武功底子,他坐起身首先就看到王氏魔怔的模样,赤脚下床,对着空荡荡的房屋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声音很大,企图惊动守在院外的护院和暗哨,可是他怎知道,那两个人早就被提前放倒了。
门窗紧闭,华耀祖在黑夜中四下打量,没看到任何不妥之处。正在他放松警惕,准备回身检查王氏情况的时候,已经提前进到屋里的锦悦出现在华耀祖的身后,她脚尖触地,后脚跟离地,身上穿着从华欣怡院子里拿来的衣服,头发披散,眼眸已经由黑白变成漆黑如墨的颜色,一副冤死鬼索命的模样。
转身后骤然看到身后出现一个人,宛若幽灵恶鬼一般晃悠悠接近自己,那双散发着死气,瘆人的眸子,看得华耀祖心脏突突跳动不停,呼吸越来越急促,当看清和自己女儿几乎一样的面容时候,华耀祖心中的那根弦终于崩溃。
他一点点沉浸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之中,承受着心灵上的折磨。
冷冷地看着华耀祖惊惧痛苦的模样,锦悦毫不犹豫地转身,好戏才刚来锣,慢慢享受吧!
住在福隆苑的老华国公府夫人当然也没逃过没噩梦缠身的命运,这一夜华国公府的上空不停被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惊惧声划过,府里的人也都没有休息好,包括下人在内,纷纷起身围着这两处院子,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欣怡正睡得正香,忽听外面乱糟糟的,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双手**顺滑的发丝里理了理,朝着外屋喊着:"环翠,发生什么事了?"等了好久,没有人应答。
华欣怡心下顿时有些不满,她以为今晚守夜的丫鬟环翠偷懒了,自己明天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她,别看自己平日里和善,就欺负到主子头上。
其实华心怡哪里知道,她的守夜丫鬟早已经被明渠打晕。
华心怡掀开被子,露出一双雪白的纤足,穿上放在床边的一双绣鞋,绣鞋用上好的**锦做鞋面,上面绣鞋一顿含苞待放的牡丹。
披上一件外衣,散着一头青丝出了里屋,一出来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环翠,她闭着眼睛,脑袋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华欣怡推了两下没有叫醒环翠,气得她拿起桌上那壶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从环翠的脖子处浇下,茶水把环翠浇了个透心凉,也把她从昏迷中唤醒。
她打了个机灵,赶忙从椅子上跳起,刚要开口破骂,就瞧见华欣怡不知何时起来,她赶紧庆幸自己没有骂出声,要不然有自己好果子吃。
"小姐,你起夜可是要方便?"
华心怡像是受了委屈的孔雀,"等明天白天我一定告诉大哥和父亲,让重他们重的罚你。"这句话完全是一个被娇宠惯了的少女说出来的,惩罚自己的下人,竟也要父兄出手。
环翠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华欣怡看都不看,推开房门,准备找一个下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房门推开的那一刻,门外立着一个人,定睛一看,这人竟是自己。只见面前的人樱唇轻起,一句话从她的口中冒出,"我们本是一母同胞,为何你撇下我独自活着?"
阴森诡异的语调,让被保护在华国公羽翼下的少女顿时翻了白眼,身子软绵绵倒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锦悦心中的闷气也算撒消了一些,她带着明渠悄声无息地离开华国公府,留下身后乱糟糟的府邸。
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做得悄声无息,没想到有两个夜行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其中一个男人把玩着手中的玉箫,"真有意思,没想到还有人敢在华国公府撒野,阿城,要不要我去把人给逮住。"
另一个男人都懒得拿正眼看他,语调懒懒的,"你很闲?很闲就赶紧把我让你查的事情调查清楚。"这个慵懒声音的主人正是玉墨城,此刻他很想知道这个色胆和胆色都十分包天的少女到底和华家有何过节,竟然去折磨华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