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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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铭呆若木鸡地怔在那里,母亲的话明显表示她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女儿是哪个。但李艺铭不觉得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说不定是母亲受到的打击太大,就把外貌相同的妹妹当做姐姐来聊天,只为心理得到宽慰。

“妈!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如果我扮姐姐能让你心情好一些的话,我可以……”

“艺铭!艺琪她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过减肥的事。”

李艺铭瞬间惊出了冷汗,从未想过母亲当时那么说是为了试探自己。到底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母亲开始怀疑的?自己的身体在医院内他们明明是知道的。

“从初中起,你不顾校方的反对就染了头发,为的是让人区分出你和你妹妹。但你别忘了,在你们进初中之前我有把你们认错过吗?”

母亲顿了顿,继续说道:“吃饭时,你拿筷子的姿势不标准,和艺琪很不相同。从小你就这样,以前我是故意没有纠正你。你们的行为习惯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同,就算你想装成她也骗不了我。

这一年来,艺琪每次回家都会到你房间里大哭一场,而今天的你没有,因为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是不哭的。还有刚才你父亲说起你的事情的时候,你异常的冷静,最后还开始安慰他。如果是艺琪的话,早就哭了出来,并抢着说是因为自己的错才造成了你的不幸。

艺铭!你太过坚强了,之前这份坚强害了你,但这也是你和艺琪最大的不同。说实话,我现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你为什么是艺铭,我只知道我的感觉不会错的。艺铭!现在说可能有些晚了,欢迎回家!”

李艺铭沉默了几秒,最后仰起头,和以前每次回家时一样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李艺铭苦涩地微笑着,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败露了,明明计划失败了,但听到即使自己伪装成妹妹也逃不过母亲的眼睛,李艺铭却无端地感到高兴。

“对不起!当年如果我们能……”

“别说这些了,刚才我对父亲说的是真的,我从没有怪过你们,要说对不起也是我来说才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

突然,母亲抱住李艺铭,用手指轻轻地梳着她的头发,“别说什么对不起了!曾经我一直幻想着如果你能回来我应该说什么,明明想了很多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一句说不出来。”

李艺铭感受到自己的肩膀湿润了,母亲的身体在颤抖着,自己还真是不孝啊!又一次把母亲弄哭了。李艺铭用力地回抱住母亲,安慰道:“不用特意去想,也不用特意去说,我都感受的到。咦……我……”

李艺铭注意到眼中的世界模糊了,泪水顺着自己的眼角流了下来,一滴咸咸的液体流入了嘴中,“这难道是……我哭了?我这不是成了和妹妹一样的爱哭鬼吗?亏妹妹一直以来把我当偶像崇拜,她不就是看中我的坚强和从不哭泣吗?不对!这一定是因为妹妹身体的泪腺太发达了,是她在哭,我没有哭!不然被她知道了就太没面子了。”李艺铭开始着自欺欺人。

“是的!在艺琪面前你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时刻护着她的姐姐。现在是她在哭,所以……你就放心的哭出来吧!”母亲轻轻地拍着一下李艺铭的后肩,不理会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自相矛盾。

沉重的痛哭声充斥在客厅内……

哭过后,母女心中的伤痛宣泄了不少,李艺铭对母亲讲起她现在只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她只是借用妹妹的身体回来看看父母,妹妹此时是沉睡着的,不知道这一切,希望母亲能继续对妹妹隐瞒下去。

李艺铭拿出笔写出了一个电子邮箱和密码交给了母亲,“半个月前我开始用这个邮箱和妹妹联系,我希望你以后用这个邮箱地址,伪装成我继续和她发邮件。发邮件的好处是有时间差,妹妹的问题你可以考虑好再回复。就说我过的一切都好,只是暂时无法见面。能拖多久是多久吧!妹妹岁数还小,可能接受不了事实。”

“你也只比她早出生几分钟而已,你现在……已经接受了事实?”母亲再次感到心痛,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李艺铭表现得太过冷静,在她极力为妹妹考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为自己感到不甘心吗?

“谁让我是姐姐呢!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过生日的时候,你对我说我是姐姐,要照顾妹妹。我当时答应你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我应该算是基本做到了吧!因为我的一生只有十九年。可我做得还够不完美,最后一年我没有在她身边,我这算不算是功败垂成呢?这么算的话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姐姐,居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梦想放弃了姐姐的责任。我更是不合格的女儿……”

“别说了……”母亲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你做的很好,无论是姐姐还是女儿。我们都为你自豪。”

……

大概过了半小时,李艺铭依依不舍的和母亲惜别。下楼时才发现,朱诀还在小区内的长椅上等着她。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还在,等了很久了吧!”

朱诀看看时间,“不久!才两个半小时而已!嗯……你还好吗?”

“被我母亲发现了,果然还是瞒不过她。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是指这个,我也猜到了有这种可能。我是看到你双眼发红,应该哭过吧!你还好吗?”朱诀再次问了一遍。

李艺铭突然怒瞪起眼睛,对朱诀大嚷道:“别混乱猜测!我那是……帮我妈做饭切洋葱时被呛的。”

“好吧!你说是就是!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对方不承认,朱诀也懒得拆穿她。

“明天……我要你帮我一些忙,可以吗?”李艺铭低下头,做出诚恳求人的样子。

朱诀没有理由拒绝,就算李艺铭不求他,他也会主动帮忙。

看到朱诀答应,李艺铭开心的笑了,李艺铭拿出包内的化妆镜,接着昏暗的路灯下看着自己此时的笑颜,满意道:“果然比起哭来,还是笑比较适合我。”

还说你没哭过!朱诀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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