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时间被同一辆车撞死两次,这世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了吧!这算什么?梅开二度?双喜临门?二进宫?朱诀倒在血泊中,大脑却还在胡思乱想着。
这次朱诀算是轻车熟路了,死亡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和上次相比,朱诀这次没有了那么大的恐惧,他明白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奈地去接受。此时大脑还能思考,随着体感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与外界的联系最后只剩下听觉了。朱诀残存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耳朵上,并非他有意为之,因为此时他别无选择。
听到了那个女孩在自己身旁的哭喊声。不知道为什么,朱诀本应慌乱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唉!曾经我也笑话过一些舍己救人的人是蠢蛋,原来到了同样的关头,自己也聪明不到哪去。为什么我要做出这种选择呢?算了!事已至此没必要去想原因了。至少……在听觉消失前听到被自己救下的人的感谢,也算是对我那的愚蠢行为唯一的慰藉了。
女孩的抽泣声传入了朱诀的耳朵,“怎么会这样啊?好不容易老丁同意我出任务,第一次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他死了不要紧,别人一定会笑话我的办事能力的。”
这时,朱诀感觉到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好像开始流血了。对了,心脏本来就是用来流动血液的,但此时为什么会感到格外的痛呢?
女孩抽泣了不到半分钟,突然声音变得兴奋起来,“对啊!还可以这么办嘛!喂!司机!别发傻了!叫你呢!”
几秒后朱诀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可以为你作证,是这个家伙要碰瓷,由于太过自信没掌握好距离,然后不小心……挂了!”
之后就是女孩和司机对口供的声音,最后女孩好像很满意,悻然道:“这样就能交差了。以前听说有过重生者主动去作死的情况。这么汇报上去就不关我的事了吧!”
朱诀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死不瞑目,此刻的他终于开始悔恨起来,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
“哇!”
惨叫声再次在卧室中响起,床上的朱诀猛地弹坐了起来。
“又来?”
这次朱诀很快地镇定了下来,已经知道了重生的事情,朱诀立即适应了目前的情况。
看了看枕边手机上的时间,果然又是到了今天早上同一个时间。
“重生原来还可以二周目啊!我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被撞死还真疼啊!以后我一定会小心过马路,争取长命百岁。第一次被撞是我不小心,第二次是我活该,但绝对不能再有第三次了。”朱诀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暗自下定决心再也不受这种苦了。
上午九点多,朱诀非常无聊地忍到了第一节课下课,对朱诀来说本来就不怎么爱听的课,同样的内容听了三次,确实是最无聊不过了。
“下节课我逃课!你也来吗?”朱诀问向身边刚睡醒的邵宇
“虽然想但是不行啊!下节课不是公共课,我的出勤率也有点危险,难得你主动邀请,这次我就不陪你了。就让我当一回优秀勤奋的三好学生吧!”邵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出手机确认了下电量,准备下节课玩一整节课的手机游戏。
“那我现在走了。”朱诀收拾好东西,就要出发。
“唉!等一下。有个东西……”邵宇说着急忙在上衣兜里翻找。
“那个你替我填吧!想选第二名你就选!反正一张选票也影响不了大局。你也别针对卓诗涵了,人生苦短,别光注重这些小事。”朱诀难得用那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和人讲话。
“哦靠!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事?再说你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考虑人生了?”邵宇故意摆出一脸吃惊的样子。
“你要是几个小时内死两次你也会考虑的。”留下了这句话,朱诀匆忙地离开了教室。
来到街上,是早已熟记于心的街景。朱诀来到这个城市已有两年,这两年学校周边的景象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没有新建的建筑和也没拆迁什么,唯一的变化就是几个小吃店换了牌子和老板。
朱诀不住地发出感慨,和这个世界相比,人的生命还真的是很短暂。
突然一个身影从朱诀身侧穿过,疾闪进旁边的胡同,只见那人蹲下身,躲在胡同内的垃圾桶后面。
仅仅是一瞬间,朱诀立即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造成他两次车祸身亡的女孩。对她没法不记忆深刻。
真是冤家路窄,难道这次重生又被她找到了?朱诀观察了下立即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这次那个女孩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也没有拿什么东西。前两次她都是拿着测量仪才直奔自己来的。
她这是在干什么?在大街上和谁玩躲猫猫吗?这时,朱诀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并伴随着男人粗犷的喘气声,一个四十多岁戴着近视镜的中年男子来到朱诀身后停下,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那中年人看了下四周,似是在寻找什么,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
中年人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问向身前的朱诀,“小兄弟!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女孩跑过去?穿着黑色的上衣和牛仔短裤。”
朱诀把头转向胡同内的垃圾桶,那个女孩探出头,忙对朱诀摆手,又指了指大道的方向。中年男子背对着胡同,看不到女孩的举动。
朱诀一脸会意地向胡同内的女孩微笑了下,然后对中年人说:“往那边跑了……”朱诀指着大道的方向。
那中年人向大道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要找的人影,但现在不追的话只会越落越远。“谢了!小兄弟!”男人迈开沉重的腿,奔着朱诀指的那个方向追去了。
女孩对朱诀满意地笑了一下,但紧接着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只见朱诀突然张口对着中年人背影继续说道:“……那边垃圾箱后面的她是想让我这么告诉你的。”
中年人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正好对上了女孩的目光,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再次谢了。”男人扔下这句话后,进入胡同,气冲冲地向女孩走去。
女孩怒瞪了一眼朱诀表示不满,之后急忙转换出笑脸面对逼向她的中年男子,“江叔!你看你体力这么差,就老实地在宾馆歇着呗!这么简单的工作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用不着您出马。”
中年男子脸上的怒容散去,之后变成了苦瓜状,对这个女孩他是实在没什么办法,“大小姐!来这之前局长说了,让我片刻不能离开你,看着你不能让你闯祸。你要是弄出什么差错受罚的可是我啊!”
“能有什么差错?不就是找个人吗?基本区域已经确定了,拿着测量仪挨个人对一遍不就找到了!”女孩摆出一副小事一桩的样子。
“大小姐!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做?你没接受过培训,给你讲章程你又嫌烦,找到人后接下来的步骤你知道吗?我们的工作哪有那么简单?”
“找到受影响的波及者就打听他这一周遇到的情况。要是找到重生者,就直接进行交涉呗!有什么难的?”女孩对中年人的话不以为然,她最烦别人小看自己。
中年人急忙回头望向胡同口,看朱诀是否继续留在那听两人的谈话。一般人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中年人本着小心至上的原则,组织和重生者的存在是绝不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
朱诀在男人进入胡同后,就靠在外侧墙边隐藏身影。这两人的谈话中很可能有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情报,他不可能不偷听。
见胡同口没有人,中年人放下心来,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们的行动顺序是确认身份、通过当地行政部门调查其情况,评估危险性,最后才是交涉。没有足够的资料前我们是不可以直接和重生者接触的,像你这样盲打莽撞,万一起了冲突怎么办?你要知道大部分重生者一开始是不愿意配合我们的行动的。”
“江叔你放心吧!我是跆拳道六段,他要是敢不配合,我就直接一招断子绝孙脚。另外我这包里还有防狼喷雾,向他脸上这么一喷……再用几十万伏的电击棒电他十几分钟,经过这些他应该会配合吧!”女孩很自信地点头肯定道。
胡同口的朱诀打了个冷颤。心中暗叫幸好之前没当面和她起冲突,不然不被车撞死也会被她弄死。
中年人听到后直摇头,“大小姐,电十几分钟?电椅死刑一次才电二十秒。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的行动是要去猎杀重生者吧!大多数重生者是无害的,个别危险的重生者我们有专门的行动小组应对。我们管理局本质只是维持世界该有的秩序,不是暴力机关更不是恐怖组织。”中年人觉得幸好现在追上了女孩,不然一定会被她捅出什么娄子。
“但我看电影里面的特工间谍都是这样工作的,他们行动的时候还有高科技武器呢!对了!听说国外的很多分部行动时候都有配枪,我们亚太分部什么都不给,该不会总部歧视我们亚洲人吧!”原来女孩把这份工作当成电影里面特工的行动了,她不知道现实中大部分特工其实都是坐办公室的。
“那是在战乱地区或者持枪合法地区的行动才配枪的,这里是不会遇到那种危险情况的。怪不得局长让我绝对要看住你,那个重生者危不危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遇到你后他就会有危险。现在起你不能单独行动。把检测仪给我,这东西很贵重,弄坏的话只能送到总部去维修,局长都要担责任的。”中年人说着伸手抓向女孩的包。
女孩急忙把包护在胸前,中年人伸到半空的手停了下来。毕竟男女有别,一时他也不敢直接伸手去抢。
“老丁总是这么不信任我。别人都可以单独行动,为啥我不行?我就偏要自己成功一次给你们看。”女孩说罢灵巧地一个闪身,绕过中年男子向胡同外跑去。
听到胡同内的接近的脚步声,朱诀急忙转身向远处离去,毕竟偷听被人发现总不是好事。女孩和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跑出了胡同,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
朱诀再次放宽心,看来被这个重生管理局盯上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因为自己遇到这个菜鸟大小姐,在加上走背运才有了两次死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