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婶的体重,成功拖累白鹤,让老狗能与它并驾齐飞。
狗背上,商三儿笑得很贱。
一开始油盐不进的两位九阶,终被商三儿寻到对症药,歪郎中治好头偏风。
一次两位九阶!
一箭双雕、一床双好、一龙那个啥!
商大城主自有说不完的得意。
再寻几个九阶来,幽魔还算个屁!
他们飞得畅快,遇着的商队免不得都要注目羡艳,但怕是大地仙经过,没谁敢指点,也不敢立即就议论。
或许是头回乘白鹤飞,风太大,胖大婶怕晕,死靠在赵老头胸膛上。
她是个爽快人,决定要走,家里的物件只拿了一件,小玩意而已,应是个念想。
赵同比她更干脆,家里的东西,出门时该带的就带好了,不用再返回桑榆城。
反倒是商城主,出城前拐过条街,特意买上几大块饴糖。
他那城里买不着糖?
胖大婶有些疑惑。
一路飞,狗背上商三儿只管猥琐笑,赵老头反正性子闷不在意,胖大婶恼火起来,靠男人怀里大声叫:“得子枣再贵,九叶一年骗着两个九阶效力,一定就是三十年,天下也该少有!坑蒙拐骗,你这厮也算行家里手,咋能当上城主?一路鬼笑个啥?”
风大,商三儿眯着眼笑答:“只经一夜,赵大爷就少许多精神,我一路想,他那小身板,再被胖婶儿你折腾几十年,不晓得能剩下几两?”
被个后生打趣,赵同没吭声,胖大婶喝骂:“放你狗屁!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我们多大岁数的,还似少年人猴急?”
商三儿不信她:“赵大爷,若你认怂,说昨晚没尝着九阶美人的滋味,我就从狗背上跳下去!”
老狗飞得其实并不高,他又已是地仙,便跳下去也没多大事,不过赵同答他:“不用跳!”
让胖大婶顿时脸红,好在风大,很快就被吹拂散掉,歇一会,她再开口:“往后不许再叫胖大婶,叫…叫赵大婶!”
赵同外貌显老,难开口叫“大叔”,大爷配大婶,这不…乱辈分?
心里想的一回事,嘴上嬉笑着应:“我这人随意,叫你赵嫂子都成!”
相互打趣着,路程似乎都短了。
回到绿柳城郊外,到处霜白还未化,确实有好些庄稼无人收割,已烂在地里。
别的城也见着霜雪,已是秋去冬来。
绿柳城里井水都能喝了,不用再每天往城外挑水。
去的时候从东门出去,却一次说妥三个九阶人仙回来,此行大吉,商三儿哪还在意忌讳,让老狗领着白鹤,直接飞落在东门外。
察知强大生灵靠近,兽皮店的屠壮早抢身出来,飞站在城墙上,若不是手里提着弓,倒似迎接他们。
在鹤背上瞧着,这城一片死寂,几不闻人声、不见炊烟,虽有位高价人仙跳出来接,赵同、张果果还是同时傻眼。
他俩之前无出仕之意,全不关心外间事,都不知道绿柳城遭的魔劫。
狗、鹤落在城门外,屠壮也跳下城墙,听商三儿与新来的两位道实情:“我这城,前些日子被幽魔吃了两万七千多百姓,才成这般景象。魔劫未止,扯上因果的大罗金仙收我做亲传,要我守城,聘两位来,无须外出征战,只守城就行!”
感觉被骗,老两口眼里都快冒出火来,商三儿踩进门洞里,取得子枣摊手掌上:“若是不愿,两位回去也成;但拿了这枣,就须助我守城,否则就是与大罗金仙结因果!”
张果果拿出菜刀:“你个没天良的,不知老娘最怕遇着因果?果然惯会坑骗的贼厮,若不被这枣勾着,老娘能与他个瘦猴儿躺一张床上去?”
瞧她想砍人的模样,商三儿忙道:“此时回头,不生因果!”
“呸!”
胖大婶眼泪都快出来:“被你个小王八蛋骗得惨!”
她实在是怕了,不想因啥因果,再经历一遭丈夫、孩儿被打杀的厄运。
回头望赵同,毕竟只做过一夜夫妻,这两天又忙赶路,都还不贴心,不知他是啥打算。
赵同冷哼一声,跨进城门洞:“拿来!”
商三儿丢出得子枣,他伸手接住,手上突然多出剁骨刀,“唰”地砍向后面的屠壮。
这两个又是被小王八蛋坑来的,屠壮笑听着,还有些幸灾乐祸,突然刀光骤现,他身子一晃,顿飘出十来丈,同时弯弓搭箭,指向赵同。
“改日再切磋!”
冲屠壮点过头,赵同再转对张果果:“加上狗和他,不是不能守,你自家要做赵婶儿的,不许反悔!”
商三儿介绍:“这位是屠大叔,修为与两位相当,过段日子,你们这般的估摸还能多出两三位!”
听闻还能再多两三个九阶人仙,张果果才稍放心,恨恨瞪那无良城主一眼,收起菜刀。
世间七千二百城,城边的封魔结印偶有松动,也只会有不多的刹那空隙,九幽下的幽魔彼此吞噬,相互不能容的,多数情况下,魔劫一次只会出来一头,似荨麻城以前遇过的实是少见。
若每次只出来一头幽魔,便地仙七八阶修为的,凭城主那条老狗,再加五个九阶人仙也能稳守。
收下得子枣,赵同、张果果这对半路夫妻进城,背后跟着只白鹤。
兽皮店前,田余他爹也早站在外,打量情况。
“这位田大伯,年岁大了腿脚不便,赵大爷可莫再拔刀吓他!”
介绍着,商三儿踹老狗,本想叫它去寻田余,想想韩思比他这泼皮儿更不懂人情世故,更需磨砺,顿时改口:“去寻韩思来!”
老狗跑着先走,商三儿对屠壮叫:“屠大叔,杀头猪,今晚摆席!”
摆宴席喝的酒是城主府里拿,有由头好生喝一顿,屠壮、田老头都高兴,田余他爹先往西门外去赶猪。
那老头越过自家等,一路健步如飞,哪里腿脚不便?
惯会骗人的小王八蛋!
张果果又撇嘴。
商三儿领他们顺东正街慢慢前行。
除兽皮店,两边铺子全空荡荡,直走到十字口,才见杂货铺里坐着位俏妇人。
商三儿先冲那边笑,仰着下巴叫:“姐姐,我回来哩!”
他身后,张果果的菜刀又现出,疾砍赵同。
一刀仙被逼得手忙脚乱,退后几步才用剁骨刀架住,怒问:“你干啥?”
胖婶儿收起菜刀,哼哼:“我就试试,见着勾人的妖精时,你的刀可还利!”
赵同面无表情:“是城主的姐姐,我才多看几眼!”
胖婶儿不屑:“屁的姐姐,相好还差不离,早没你的份儿!真要是姐姐,她脸红啥?”
赵同撇开脸,不再言语。
十字口稍等片刻,韩思随老狗跑了来,他身上还穿着城相官袍。
到面前,没管她姐姐,先朝商三儿施礼:“城主回来了!”
看他穿着官袍,商三儿先问:“曹四整治得怎样?”
韩思咧嘴笑:“还成,寻不着城主求救,天天哭爹喊娘!”
人没死没残就行,商三儿不再问,转指后面:“这是赵大爷老两口,都是九阶人仙,你帮着安家!”
张果果先施礼:“有劳城相大人!”
韩思吃一惊,慌乱摇手:“我只是城主府门房,这衣袍穿着玩的!”
胖大婶直起腰,又拿眼瞪商大城主。
大城主无语,门房穿城相服,是为整治曹四,真不是诚心骗她。
为化解彼此尴尬,韩思挠头问:“两位前辈,住客卿府么?”
没等答话,商三儿从狗背上取出饴糖,全拿给胖大婶:“送你家的,兴许用得着!”
把赵同老两口丢给韩思,商三儿不再管这边,走到杂货铺柜上,伸手捏把脸,调戏她:“姐姐想我了没?”
韩窈娘反手狠狠拧他一把:“作死!青天白日的,还有人瞧着!”
韩思还在当场,不过仅是狗男女相互调戏,你情我愿的事,不涉及交易,与以前大不同,他心境也转变了,能泰然处之,装听不见就是。
商三儿答她:“新来那糟老头儿,可色得紧,又是个有本事的九阶,叫他晓得你有主的,才不会再打主意!”
韩窈娘将信将疑,够起身看向那边:“真的假的?”
商三儿又掏了一把。
里间一声惊叫,是韩窕妹的叫声:“哎哟!要叫我瞎了眼?”
里间门是开着的。
豪放已是八辈子前的事儿,窈娘也禁不住羞恼,拎起货柜上物件就砸:“说叫你哄我开心,倒只会轻薄占便宜,下流色痞儿!再不滚回家,仔细你老娘剥你的皮!”
被她左右乱砸,身上挨了几下,商三儿狼狈逃走。
先前听韩思问是否住客卿府,张果果反问:“那个屠壮,住在哪儿?”
韩思答:“屠大叔要杀猪,就与田大伯合住兽皮店里!”
其实屠壮年岁比田余他爹还大,但都随商城主,依外貌叫大叔,田余他爹倒叫大伯。
说过屠壮,韩思再道:“还有陈婆婆在成衣店,董老爷子住公学里,全没住客卿府!”
赵同话不多,由胖大婶应对:“都是几阶的?”
韩思答:“那两位也是九阶人仙,但有伤,暂出不得力气!”
怪不得城主说,过段日子能再多出两三位九阶,想是已寻到医治之法。
再要说话,杂货铺那边无良城主已动手调戏那妇人,全听得一清二楚。
韩思脸先红透,狗男女再你情我愿,也寻个隐秘地儿去,这是光天化日大路口上呢!
听着动静,胖大婶掐赵同一把,道:“你这糟老头子,可不色得紧?老娘定要多防着,得子枣给我拿!”
赵老头磨叽着,真有些不愿给,胖大婶就扑上身去搜。
初来乍到,闹起来丢人,只得任她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