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踏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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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也就是1996年12月20号,李星灿带着两斤米和十一块钱(十块是菜金)再一次踏上归校的征途,这一天也是李星灿开始踏上自己建立庞大商业帝国征途的那一天。“请初一五班的李星灿同学到收发室领取挂号信,重复一遍,请初一五班的李星灿同学到收发室领取挂号信。”刚刚打上课铃,校园广播就响起来了。

李星灿大概知道是什么信了,于是显得不紧不慢的踱步。面对班上一群人的目光,李星灿显得很自然,内心想着:终于有钱了,我终于可以吃肉了!这幅身体对于肉食的渴望就像鲨鱼闻到鲜血。

“咔,咔,你好,我是来去挂号信的。”李星灿一边敲门一遍说道。

“你是李星灿对吧?来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把信取走了。”收发员说道

“哦,好的,谢谢哈!”李星灿回答道。

李星灿拆开信封,里面有三张绿色四个人头的毛主席和一封信:

尊敬的作家星光灿烂:

您好,本社已接到您的投稿,其中《××××》、《××××××》、《××××××》三篇被选用,另外两篇可能措辞和主旨太俗,经考虑本社放弃签约权,您可转投他社。稿费和杂志已经随信发出,期望您的下次投稿,最后祝您生活愉快工作顺心。

知音杂志社

1996年12月18日

揣着三百块的巨款,李星灿很平静,已经做好打算干什么的李星灿不动声色的回到了教室,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李星灿自己明白,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上了一个星期的课,李星灿却什么都没听,一直在想自己的小钱钱。男人没钱是真的难!

在这一个星期进行周密的计划,李星灿打算叫上小路和渔夫王小鱼,开始他的挣钱计划;另外还得有大人,不然和饭店夜市老板沟通可能就有问题。

“小路,渔夫,今天放假别急着走,我等会儿有事找你”星期五下午刚上完第一节课,李星灿就拉着小路和渔夫道。

放学后,拉着小路和渔夫两个人慢慢往校门口前行,一边问:“渔夫,小路想不想挣钱,就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挣大钱!”

“挣大钱?是多大的大钱,5块?10块?”渔夫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二十块,三十块!”李星灿怕把渔夫和小路吓到,不敢说出也许是100,也许是1000。

“哇,真的假的,怎么可能?不是在骗我们吧!别忘了,你的外号叫“吹牛王子”。”渔夫难以置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这次你们跟我一起去,不挣钱我们就回来,大不了就浪费你们一个周末。我肯定不会骗你们的。”李星灿解释道。

“就今天晚上,你们一起去我家睡,明天我们去市里。我带你们挣大钱!”李星灿保持神秘的说道。

“行吧,行吧,我得先回去和我妈妈说一声。”渔夫回道。

小路也点点头说道:“我先回去和我妈妈说一声,等会儿下午我自己去找你啊!小灿哥!”

于是我和小路顺道走回家,而渔夫的家在另一个方向。在路上,看着小路对我咧着笑,我想到未来的的小路会成一个建筑农民工,每年过年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来我家拜年,我只能每次看着他黑俊的面颊说:“不要太吃苦了,钱是赚不完的!”

李星灿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毕竟小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孩子,妻子和母亲都是他肩膀上的责任。更何况李星灿自己也不是在加班中成为金钱的奴隶!看着年少的小路,李星灿觉得小路太简单,似乎不适合这个社会,但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却让整个中国铺满了他们的血汗!想起震惊世界的“中国速度”,其实不过是他们一点一滴的血和汗铸就的。

李星灿不想小路再去当农民工,他有很多办法去帮小路,但是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小路见识到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很多时候,人之所以愚昧,往往是因为他所见的天空只有那狭隘的一片天地,所以要努力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往往比埋头苦干强的多。

“小灿哥,我先回去了!我吃完饭就来找你!”小路对着李星灿说道。

“好,你先回去吧!记得多吃点

儿,不要太着急!”李星灿对着已经往回跑的小路喊道。

李星灿行走在乡间小道上,太阳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李星灿不由得想哼唱一曲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到了家门口,李星灿就看到小妹对着屋里喊了句:“妈,哥回来了!”

接着小妹就一阵风般的冲到李星灿的怀里,李星灿对着妹妹的小脸蛋又是亲了亲,问道:“有没有大红花啊?”

“有的,有的!不信你去房间里看!”小妹昂首挺胸道。

“哦,那行吧!你先闭上眼睛,数十秒钟!”李星灿说道。

“一,二,三,四,五,…十,我数完了。”小妹睁看眼睛道。

“噔噔噔噔噔,看看这是什么!”李星灿说道。

“桃酥,我好久没吃过了!”小妹咬了一口道“真酥,真香!哥,给你吃一口!”

李星灿摸摸小妹的脸蛋说:“我吃过了,你自己吃,记住一天一块,吃完了就没有了!”

“你给她买这玩意干嘛?哪来的钱?自己的钱留着慢慢花,不要乱用,那是给你买文具的,学习用的,你要好好读书……”母亲从厨房出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妈,我知道,这不是答应小妹了吗!以后不会乱花钱了。”李星灿对着小妹眨眨眼道。

“吃饭了,去洗手吃饭,月恒去把你的桃酥收好,别被老鼠吃了!”母亲王霞说道。

又是一顿温馨的午餐,虽然环境和条件并不好,但是对于前世毕业后在鹏城4年,商都4年,江城两年的李星灿,感觉很久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了,这种感觉难以形容的美好!

家的味道,就是让人如此依恋!感觉一切的苦恼和哀愁都能从这里暂时消失,为我们每一次负重前行提供能量和坚定地信心,因为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的背后总有温馨的港湾可以躲避!

李星灿的“第一滴血”计划里还缺少一个重要人物——老鱼叔。可是,这里面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老鱼叔究竟可不可靠?值不值得信赖,万一发财了,他自己单干怎么办?

李星灿很担心,李星灿觉得还是考虑清楚的好,毕竟在这个人均收入月收入只有400块的时代,拿一大笔钱去考验人性,是愚不可及的!

于是李星灿问父亲李成军道:“爸,老鱼叔为什么叫老鱼头?”

父亲李成军感慨的回忆道:“老鱼头是60年的,今年37了,在他28岁的之前一直都没孩子,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各个土地庙,寺庙烧香拜佛,直到28岁老鱼头媳妇终于怀上了。然而生产的时候老鱼头媳妇却难产,虽然最后隔壁村的老产婆力保老鱼头媳妇和孩子都平安了,但是没出一个月老鱼头媳妇儿就由于产后并发症去世了。”

“于是老鱼头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抚养“李成仁”——大概是想儿子长大成人吧!可是老天爷就是喜欢开老实人的玩笑,当李成仁5岁的时候睡觉刚起来,从床上滚下来后脑着地,就一命呜呼!老鱼头几天就满头白发,真是不给好人活的机会啊!”

“因为小成仁,从小喝鱼汤长大的,长大又喜欢喝鱼汤,所以老鱼头在29岁的时候承包了村口的鱼塘一直到现在。而且好像小成仁的骨灰就在洒在鱼塘里,所以老鱼头一直守着村口的鱼塘。”

李星灿默默不语,大概是对于这种感情的钦佩吧。以后的中国,经济越来越发达了,可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这也许是必然的。

摇摇头,李星灿对着父亲李成军说:“爸,下午几个同学来我们家住,我先出去看看。”

“好,你自己去,别去别人田里伤了别人的庄稼。”父亲李成军叮嘱道。

“知道了,我先走了!”李星灿一边一路小跑,一边扭头对着父亲李成军说。

李星灿一路小跑来到村口的池塘,对着小土屋喊道:“老鱼叔,老鱼叔?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只见老鱼叔用双手擦了擦眼从小木屋出来,点起旱烟,使劲的嘬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缓缓地说道:“成军家的小子啊!是要买鱼吗?对不起啊,今天的鱼不卖,这是一直的规矩。”

李星灿看着眼眶通红的老鱼头,知道老鱼头哭了,肯定又是想自己的媳妇和儿子了

。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毕竟李星灿以前是学机械工程的——所谓的“钢铁直男”。

李星灿只能略带安慰的说道:“没事,老鱼叔,我今天不买鱼。您是想“小成仁”了吗?您愿意跟我说说吗?”李星灿想着不能安慰人,当一个倾诉者也是好的!

老鱼头又嘬了一口,然后松了口气,吐出一阵阵白烟。慢慢开口道:“今天是“成仁”的生日,成仁最喜欢吃鱼喝鱼汤了,喝完了就冲我笑。”

说着老鱼头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可惜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老鱼头又用力吸了口旱烟,可能是吸的太急了,被呛的流出了眼泪,发出呜咽的哭泣声,很久才停下。老鱼头转身回到小木屋,李星灿也跟上。

进入小木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大的黑白照——一个小孩子带着灿烂的笑容。这就是李成仁,李星灿看到有香炉和香,于是点燃香,对着遗像拜了三拜插到香炉上。

老鱼叔开始念叨:“成仁喜欢……,成仁爱干……,成仁……”

李星灿陪着老鱼叔,一直在听他说话,一直在点头,时不时看看老鱼叔的眼睛以示自己在认真听。

一个小时后,老鱼头泪流满面,用手擦去满面泪痕似乎突然想起不该对李星灿说这么多,于是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让你陪我这个“癞汉子”在这里听我讲成仁。”

“没事,老鱼叔,有些事说出来要好受些,您要是以后有什么心理话想说,我可以听您说。”李星灿摇摇头道。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老鱼头问李星灿道。

李星灿回答道:“老鱼叔,我想做件生意,想让你入股。”

“入股?你不是在骗我哦,想骗我出钱。”老鱼叔警惕道。

“不是,老鱼叔,您听我说完,我出钱您出力。安排是这样的,我负责出钱让您收龙虾,您就负责把龙虾收上来送到我约好的地点。赚了钱,我八您二。您看,您不需要出钱,只需要出力就行了!”李星灿回答道。

“我出力,你出钱?那还行,你有钱吗?不是从你娘、老子那里偷来的把?那我就要去告诉你老子说,这么小敢偷钱,腿都要打断。”老鱼头凝视着李星灿说道。

“老鱼叔,我怎么会偷钱,咱们陇上村男的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从来做不了那偷偷摸摸的小事。您看这本杂志和挂号信,这钱是我写文章赚的。”说着李星灿就把怀里的知音杂志递了过去。

老鱼叔看到杂志和挂号信,虽然不识字,但是好歹见过公家的公章和公家的布告。

然而陇上村的人都是害怕吃亏,不愿意去尝试新鲜的事物,唯恐上当受骗或吃亏的人。一般人骗不到陇上村的村民,但是新鲜事物也不会被陇上村人接受,都是穷着过。

老鱼叔看着我说道:“写文章赚了钱,就好好留着交给你爸,做什么生意,生意这么好做全世界都发财了!你看看咱们陇上,有几个有钱人,不都是在田里找吃食。你个读书娃现在就能写文章,就该好好读书,以后当大官,做什么生意。跟我去找你爸,把你的钱交给你爸,不能让我们村的未来大学生给耽误了。”

说着老鱼叔就抓着李星灿的手臂,往李星灿家里的方向走。

李星灿想着不能第一步就失败,不然以后怎么开始。抓着老鱼头的手大喊道:“老鱼叔,你放手,我有事和你说,真的很重要!等我说完,你再带我回去。”

老鱼头停下脚步,放下我的手臂说:“说,有什么事。别想跑,你跑了,我直接去找你爸去!也别想我不把这件事不告诉你爸!”

李星灿想了想略带感伤的说:“咱们陇上村现在穷,所以会一直穷,穷病会传染的!因为怕亏钱,你不去做,我不去做,就都是穷鬼。就都是穷人都在田里找钱,就那块巴掌大田能找出来多少钱?您不就是没钱,老鱼婶才在家里生产吗?要是在镇上生孩子,乃至在市里,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吗?有钱了,一切都会好的!”

老鱼头看着李星灿,默默不语。

李星灿见有效果就继续道:“我只是试一下,也不会亏多少钱,也就拖拉机来回城里的油费而已,也就一,二十块。如果不成,咱们就放弃,不会亏多少钱;如果成了,咱们村就多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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