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让人把百合从牢里带了出来，然后直接先套上麻袋。
百合一副决然赴死的神情，道：“我最是不怕用刑，而且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长川笑道：“我知道，你是觉得，你犯下的罪行，在这里是必死的，只能等着那贱人来救你。”
被说中了心事，百合愣了愣。
“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把你害到如今这般田地？”长川问。
百合皱眉，但看那样子还是很有骨气的。
也是，她现在都没有退路了。
说了，肯定也是个死。若是不说，或许可以扛一扛，等到绿意欢来救他们。
这是绿意欢临走之前说的，也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三缄其口的原因。
长川挥挥手，让人把她的脑袋塞进麻袋里，然后把袋口系紧。
然后她连人带麻袋被扔在了地上，只能在袋子不停地挣扎和翻滚。
长川取了鞭子来，扔给了旁边的狱卒：“往死里打。”
狱卒一愣，露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主子。
楚云泽小声道：“会不会太狠了，而且她还没有招供……”
长川看了他一眼。
楚云泽硬着头皮，道：“她只是个下人，也不大聪明，大约是被利用和欺骗……”
长川道：“正是如此。我是打给你看的。蠢货，也是该死的。”
楚云泽：“……”
最终他道：“打，往死里打。”
那狱卒定了定神，然后就开会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真下了死力气往那麻袋上抽去。
虽隔着麻袋，但百合鬼哭狼嚎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起初那些被关押的人觉得，或许这只是一招拙劣的“杀鸡儆猴”。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打死百合。
百合是绿意欢身边最重要的一个，应该知道最多她的事。
这都还没有招供，怎么能打死？
可狱卒那鞭子挥了一下午，若是累了就换一个人来打。
渐渐的那麻袋外染上了越来越多的血迹，她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直到最后那麻袋被血浸透，麻袋里的人也再没了动静。
终于有人受不住了，大喊道：“你们真要打死她吗！”
“别打了！”
“再打真的打死她了！”
行刑的狱卒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一大一小。
长川和楚云泽正在不远处说话。
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最终狱卒叹息了一声，只能又继续下了死力气。
这一顿打就打到了天黑。
人在麻袋里，反正是不动了，也不知道死活。
长川命人就这么把她扔在了挨打的空地上，也就是那些环绕的牢房外。
这种事，在封君府从来没有发生过。
封君楚云泽，其实是个温和而心软的人。
建府六七年了，这第一次的血腥，让府里自上而下，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
顾思音下午倒也过得不算太无聊。
主要是跟伙食较劲。
她礼貌而客气地请封君府的厨子给她做了三顿饭。
等长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脸不爽地靠在卧榻上看书。
“阿姐这是怎么了？”长川笑道。
顾思音喃喃道：“这封君府的人格外小气，我让送了三顿饭，都没吃饱。这也不好意思叫第四顿了，正饿着肚子，所以有些烦躁。”
竟然有一顿送来是粥……
这种稀水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待客！
长川道：“你没有让他们送肉？”
“叫了，羊肉都是切片的，摆的是花里胡哨的，可是却寡淡而无味。”
长川叹道：“不要不开心了，你陪我再吃一顿。”
顾思音这才可怜巴巴地道：“毕竟出门是客，我也不好啥意思直说嫌人家饭菜分量太小。这盼星星盼月亮地总算把你盼了回来，不就是指着跟着你再吃一顿。”
她突然想了起来，道：“不过你去了哪里？一下午都在外头，肚子饿不饿？”
长川道：“饿。”
他熟门熟路地吩咐了侍女，让侍女送了贡羊来。
这毗阳院的侍女原本就是在这儿当差的，先前也伺候过漠海少主。
看见了这个好看得不得了的小孩儿，又觉得他和漠海少主长得有些像。
她们早就私下议论过这孩子和漠海少主的关系了。
如今见这孩子张嘴就要贡羊，她们一个个又喜不自禁。
等长川回屋去了，她们就在背后悄悄窃窃私语。
“连吃的东西都和少主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少主跟他说贡羊好吃。”
“都说是君上的孩子，可真是怎么看怎么像少主啊……”
“要有多大的福气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来？”
“就是，看来以后生孩子，还是要给孩子选一个合适的父亲才行。”
“若是少主再来就好了……”
顾思音出门的时候就听见她们在议论。
“呀，夫人出来了。”
见着顾思音，她们羞得满脸通红，却并没有什么不自在。
外间的腥风血雨似乎还没有影响到这个向阳而居的大院子。
顾思音嘱咐其中一个侍女去准备热汤给长川沐浴。
这小子刚才羞答答地提出想要跟阿姐一起洗澡。
那侍女去了，顾思音就热烈地加入了她们讨论的阵营。
“你们今天聊那个漠海少主聊一天了。”
侍女笑嘻嘻地道：“是啊，夫人见过少主么？”
“没有啊，但是听说很能打仗。”
侍女道：“是战神啊，大楚多亏有他在，这些年才能平安。”
顾思音其实感兴趣的是另一个话题：“比你们君上生得好看吗？”
“那倒不是”，侍女笑道，“君上……好看。但是气势上差了许多。”
顾思音笑道：“怎么个差法？”
“反正就是差了”，侍女还是笑，道，“就是差了很多很多……您以后有机会见到就知道了。”
“非要说怎么个差法。那就是君上惹人怜爱些，可那位少主，却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主。”
顾思音吃惊地道：“你们还想亵玩人家！”
侍女们又笑了起来，显得十分活泼。
这时候，长川从屋里探头出来，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快给我过来！”
“哦！”顾思音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结果跑回去，就听他教训，道：“不要跟长舌妇一样在背后念叨男人，简直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