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愿意为了他千里迢迢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顾南翾出神的盯着楚攸，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捏在手里把玩。
“所以你现在该明白了吧，和二哥和黎婳确实是假的，这么做只是为了刺激你。”
为了刺激她，为一个无聊的赌约，就把自己给搭上了，听起来是多么荒谬的事。
“只是没想到黎婳留了一手，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良久，顾南翾捧起楚攸的脸颊，温柔的点上她的唇角，她的鼻尖，她的眉心，专注着看着她。
“你恨我吗？”
“如果我不去和他赌，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泪水沿着毫无血色的面孔，无声的滑落，滚入白皙的领口，顾南翾将黏在她颈后的头发细心的舒展开，忽然唤起了她的名字。
“攸攸，你会原谅我么。”
楚攸猛地咬紧了牙冠，从身到心猝然无力。
顾南翾支撑着楚攸整个身子，尖锐的牙齿轻咬楚攸的脖颈，“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反正你只能是我的。”
楚攸眼睛红了又红，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皮肤传来的刺痛感，茫然的看向某处，绝望横生，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顾南翾抬起楚攸下垂的下巴，似乎没有问她答案的意思。
“接下来的事，我会找人处理，还二哥一个清白，至于他杀人的事，我帮不了。”
顾南翾轻叹口气，温柔的拭去楚攸脸上的泪水。
“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别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落泪，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想看到，明白么。”
楚攸怔怔的点了点头，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我明白。”
和顾南翾相处久了，会忘记他这个人的可怕之处，二哥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和人打赌的人，更不会利用别人来打赌，现在想想所有一切的背后可能有太多她不能知道的事情。
“乖。”
顾南翾揉了揉楚攸的软发，打开车门下车，钻进驾驶室，启动车。
“我送你回去，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随便乱跑。”
楚攸脱掉鞋子，环抱着抱枕，目色空洞。
“那里安全，我是为你好。”
楚攸沉默着，忽然问，“那个所谓的组织有头绪了么？”
顾南翾双目平视前方，微微的点点头，“有了，不过......”
“不过，不方便告诉我是不是。”
顾南翾嘴角轻上扬，“嗯。”
楚攸无声的叹气，那些想发泄的话一拥而上，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少顷被她强忍着难过的心情吞了回去。
她心理太明白，说也说徒劳，顾南翾从最初就不想让她掺和任何。
“行吧，这些事我不过问就是，”楚攸冷淡的回应，“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想把白梓青带过来，在学校做校医。”
顾南翾目光顿了下，随后问道，“你要把她牵扯进来？”
“你是想完全断绝我和外界的关系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很快就会给我再换一次电话号码。”
顾南翾没接话，平静的打了一个方向盘。
“看来是默认了，”楚攸憋着气无处发泄，抡起抱枕砸向顾南翾，“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别把我当傻子！”
顾南翾依旧如常的转动着方向盘，片刻后，唇齿轻开，“好。”
楚攸一愣没想到顾南翾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她，“当真？”
“明天就可以把她接过来。”
楚攸昏暗的目光立马多了几分神采，“那我现在联系梓青。”
“不急，”顾南翾忽然打断，“一来事情太复杂，二来她应该揪心顾南栩的事，你现在电话联系她，恐怕不合适。”
然而话落，白梓青的电话打了过来。
楚攸没留神，已经接通了。
“攸攸，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楚攸的心尖，忽然一动。
————
楚攸见到白梓青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白色衣衫上染满了血迹，就这么无助的立在悬崖上，一双眼睛闪着泪花，浑身在发抖。
“梓青？”
楚攸很快清醒过来，冲上前抱住了白梓青。
“怎么回事，这是？”
“你怎么成了这样。”
“不是我的血，”白梓青摇着头，憋红着双眼，“我遇到顾南栩了，我劝他回去自首，他不愿意，后来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和他打了起来，两人同时坠下悬崖。”
“谁？”
白梓青摇摇头，“我不认识，我已经报警了，攸攸我好怕。”
楚攸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白梓青，在她的记忆中她永远都是大大咧咧开朗活泼的样子，然而这一刻，她仿佛看到她万箭穿心的疼痛。
“他会不会死啊。”
“攸攸，我不想让他死怎么办，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和我在一起，这些我都无所谓，我只想让他活着。”
“活着，活着，活着！！”
白梓青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刺激着楚攸的心，她双眸微闪，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冷静，冷静，不会有事的。”
自己却差点就丧失理智，她恨自己，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回来过，二哥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是不是普通的血族，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没事的。”
楚攸扶着白梓青回车里，拿了件外套给梓青披上，把她不断颤抖的手按在手心里，心里满满的难言之隐的愧疚感。
“攸攸，你说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楚攸一怔，鼻子忽然就酸了。
“明明那么温柔，那么有艺术纯粹感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和那些药物扯上关系，又为什么会去杀人呢。”
楚攸也想知道是为什么，记忆中的二哥永远都是最阳光的那个。
“我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黎婳勾搭在一起。”
白梓青眼泪落了下，垂头把脸埋在手心处，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嗓子里隐忍发出来。
楚攸难过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心里乱成了麻。
“还有刚才突然冲出来的人是谁，这些我都不知道。”
“攸攸，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事仿佛一个巨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