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老道只说考察考察再收徒弟,又没说赶自己走!陶玄清心里这样一想,又觉得庆幸起来。这也算暂时有个落脚的地儿,不然,外面雨下这么大,可让我往哪儿躲去!
陶玄清这么想着,老道那边心里也在盘算。
今天这事儿,我做的不对啊!老道心想,这是我要收他为徒啊,怎么我还没问他的情况,反倒被他盘问起我来了!
老道心中有气,所以也没说话,就只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外面风雨大作。
陶玄清也坐了下来,认真地听外面的雨声。这地儿淋不着雨,他心情不错,所以觉得那“哗哗”的声音格外悦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渐渐小了。
陶玄清这才想起来,老道刚才好像有话没有说完。
“道长……你刚才说,你是‘陈泥丸’医书的传人?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
咦,这倒又来盘问我啦?老道心想。
“嗯,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老道没有回答陶玄清的问题。
“我叫陶玄清。我师父说,这个‘玄’字,就是‘玄之又玄’的那个‘玄’,‘清’嘛,就是三点水的那个‘清’字……”陶玄清回答说。
“哼……”老道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师父?你哪个师父?”
“啊?……”陶玄清吓了一跳。道长好像生气了?他一下就不敢再多嘴了。
老道等了半天,也没见陶玄清吭个声,便又心里嘀咕。这是自己把话说重了?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见着一个,这才刚有点儿门儿,可别又给吓跑了啊。
于是,老道换了个和蔼点儿的口气,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都已经被赶出来了,再‘师父’、‘师父’地挂在嘴边,人家青云观要是听了,恐怕会不高兴的……”
“啊……”陶玄清好像突然明白过来,“对,道长说的有道理……”
老道想,还得继续缓和缓和气氛,又说:“嗯,陶玄清,不错!这一听就是一心向道之人……”
陶玄清一听,连忙解释说:“哎,道长你可别误会啊,这个,可就是我的名儿,那可不是法号,跟我的辈份高低也没什么关系。我其实就是叫了这个名儿,好听不好听的,我也不知道……我嘛,其实就是个粗人……”
老道眉头一皱。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法号”啊,“辈份”啊?谁说那是你的法号了?
心里这么想着,老道嘴上却是说道:“嗯,说什么粗人细人……这跟修仙可没什么关系……”
“哈哈哈……”陶玄清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几乎透不过气儿,“粗人细人!道长你可真会说笑!哈哈哈……”
“咳咳……”老道也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刚要再开口,却又听陶玄清问道:“那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老道很不情愿这样回答陶玄清的问题,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回答道:“我嘛,姓鲁……名全……”
“哦,鲁道长……”陶玄清拱手施了个礼,接着又说道,“鲁全儿……”
“咦?!……”这鲁道士刚要发火,却看见陶玄清那施礼的样子,恭敬的神色不像装出来的,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叫鲁全,你为什么要说成是‘鲁全儿’?”
陶玄清很认真地回答道:“为了表示敬意啊……”
“表示敬……?!”鲁道士差点一口气儿没憋上来,“这是哪儿来的说法?谁教给你的?”
“啊?怎么了……”陶玄清一脸的无辜,“有什么不对吗?这是我在青云观时,其他道童教给我的……”
“道童教的?他们为什么要教你这个?”
“因为我不懂规矩,老是闯祸嘛!我帮他们干活,他们教我规矩……”
鲁老道瞪大了眼睛,看着陶玄清。他实在想不明白,该怎么给他解释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他决定还是不解释好。
难得他能这么实诚!鲁老道心想,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儿!
“嗯,我明白了……”鲁老道说,“不过嘛,你不用这么叫我。你就叫我鲁道长好了,实在要叫名字,你就叫我鲁全,不要叫‘鲁全儿’。可千万记住了啊!”
“嗯,记住了。”
鲁道士一想,光这么说还不行,他以后跟着自己,这么叫别人,还不得惹出事儿来?
“哦,对了,遇到别人,你也别这么叫了。那个是青云观的规矩,别人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哦,好的。”
鲁老道心中得意。这笨是笨了点儿,不过,只要愿意听我的话,那就好办。
“嗯……你在这青云观,都有什么收获啊?”
“主要就是每天干活,挑水、劈柴、扫地、做饭……什么都干!”
“哦,刚入观的道童,多干些杂活,磨一磨心性,然后再学习道经,那也是应该的……”
“我可不是刚入观,杂活干了好久了……”
“嗯?那又是为什么?”
“不是说的嘛,我是个粗人,一到了读经的时候,就开始糊涂……就连最简单的经书,我也记不住,所以啊,每次观里考查道经,我都背不出来……最简单的都考不过,就只好一直干这些杂活……”
“嗯,我明白了。这么说,你遇到的最大难处,就是理解不了道经的内容。”
“对,对!就是这样!其实啊,我不笨,要是有人给我讲讲道理,我也都能明白,就是那些经书里的文字太绕人了!”
“嗯。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用费心去读那些经书呢?读经,是为了学习如何修行,然后,按照这修行之法修炼,最后方能成仙。不过,如果能有别的办法,学会修行之法,那么,即使不读经,不也一样可以修炼成仙嘛!”
“哎呀,鲁道长你说得对!我也听别人说过,要想得道成仙,办法不只一个!要是我能找到别的法子修炼就好了……”
“嗯,别急,别急……”鲁老道眯起眼睛看着陶玄清,一手捻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以后啊,就好好地跟着我,至于这修炼的方法嘛,那都不难,不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