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原来这马是累死了!我还以为这马跟我一样笨,跑个沙土地就被绊倒了!
陶玄清一边想着,一边将这马的两只前蹄往自己手上一拢,就徒手拖着这死马,三下两下地把它也弄到了芦苇丛里。
受伤那人见陶玄清手中拖着体形如此健硕的一匹马,动作却是如此轻松,不由呆住了。
陶玄清刚把那匹马拖进芦苇丛,就伸手在周围扯起苇叶来。
“你……干什么……”受伤那人气息不匀地问陶玄清。
“这马个头太大,芦苇挡不住,我多扯点苇草把它盖住喽!”陶玄清一边揪着苇草,一边头也不回地应道。
“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显出来了……?”那人憋住一口气,费力地阻止陶玄清。
“啊!对哦!”陶玄清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怀中抱着的一大捧芦苇叶子扔到那人的身上,将他完全盖住。
“这样总行了吧!”陶玄清说道。
“唉……”那人重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伤重,还是因为无奈。
这时,听马蹄声,那些追击而来的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陶玄清看看,也顾不得太多,就一头扑在地上,和那受伤之人藏在一处。
“没事儿!你放心吧,肯定没事儿!他们发现不了。”陶玄清安慰受伤那人道,声音虽小,态度却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那受伤之人本来担心之极,可正在这时,天上飘过一块厚厚的云彩,把原本明亮的月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在陶玄清两人的周围,一下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那远处冲过来的马队,一路喧嚣着,从这片芦苇地旁冲过去了。
果然是有惊无险!
“好了!你看我说没事儿吧?”陶玄清得意地说道。可他这话说完,却没听到回应,再扭头一看,受伤那人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
陶玄清盘算着,要把这人带到哪里去疗伤呢?不行,现在还不能动,万一刚才那些骑马人又冲回来了呢?
陶玄清一动不动地,耐心地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又醒过来了。
“哟,你终于醒了呀!我正琢磨怎么带你去疗伤呢!”陶玄清悄声说道。
那人休息了一会儿,此刻看上去,精神也好了一些。
他向四周看了一眼,明白自己此刻已经暂时安全,于是感激地说道:“多谢道兄出手相助!”
“咳!你就别扯什么道兄不道兄了!我都这样儿了,也能算个修行的?我遇到的倒霉事儿啊,全都说出来会吓着你!”陶玄清突然发现自己又要开始啰嗦,于是连忙将话题打住,“哎哎,还是拣重要的说!你到底怎么受的伤?现在要怎么医治?快说说!”
“我这伤不用医治……”那人轻轻摇摇头说道。
“哎,怎么能不治呢?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我就这么搬你一下,也搞得自己一身的血腥……”陶玄清看着那人,心想,你身上的伤,你不着急,我倒比你还着急啊!
那人满脸歉疚地看了陶玄清一眼,却连一句感激的话也顾不上说,他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道兄,你得帮我个忙!”
“咳,我早就说了,要带你去治伤嘛!你放心,这个忙我哪能不帮呢?……”
“我的伤不用医治……我还有些法力,一会儿我只要念一下‘还神咒’,施法回去,再休养些日子,身上的伤自然就会痊愈……”
“哦,原来你会‘还神咒’啊!那你还在这里死撑着干嘛?快些施法回去啊!”陶玄清心急地催促那人道。
可那人虽然伤势严重,对于如何疗伤却丝毫也不在意。他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托付道兄,道兄答应帮我这个忙,我才能够回去……”
“哎,这会儿你又想要我帮忙啦?刚才是你自己说,不用我带你治伤,我可没说不帮你!”陶玄清听了,又一次说起,要带他去疗伤。
“不是帮这个忙……不是为了疗伤之事!你看,这个……”那人说着,强忍剧痛,从自己的胸口贴身部位,取出一件东西来。
陶玄清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布包,因为已经被血污浸透,加上周围光线不好,看着黑黢黢的。
“这是什么?”陶玄清好奇地问。
那人将这布包递到陶玄清手中说:“你打开看看。”
陶玄清接过来一看,这小布包其实是个绸布做的锦囊,锦囊的袋口牢牢系着,里面装着一小块沉甸甸的硬疙瘩。
陶玄清折腾半天,才把锦囊袋口系着的绳子抽开了。他用手一拎袋底,抖了抖,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另一只手的掌心。
跟陶玄清的大手一比,这东西实在是小巧玲珑。
“哦?这是什么?不就是一枚印章嘛!”陶玄清看了一眼说道。
“这可不是枚普通印章……”
“哦哦,是不一样!这上面还雕着个小动物……”陶玄清觉得挺新鲜,不由拿着这印章摆弄起来。
“那个可不是什么小动物。那是辟邪神兽……”受伤那人忍住剧痛,纠正陶玄清道。
“哦,难怪!我说这动物,哦,神兽……我说呢,它头上怎么还长了一只角!哦,对了,你看,它这眼睛怎么这么大!这头再这么一扭,哟嗬,看着还挺凶的嘛!估计要是有个妖魔鬼怪啥的,见了这神兽肯定会害怕……”
对方见陶玄清说话啰嗦,不由憋住一口气,打断他道:“道兄,此事要紧,能否先容我细说?”
“好好,我不说,你先说……”
那人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这枚印,乃是万分紧要之物,你一定要将它收好……”
陶玄清吓了一跳:“给我了?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啥就给我了?”
“不是……你先将它收好,将来把这印章交给它的主人。”
“哦,原来是让我转交啊!那还行……”陶玄清说着,迅速将这枚印翻转过来,看了一眼,“咦,这个印明明是平的啊?!这个戳面上连个名儿也没刻,你还非说它有主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