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浔奉承之后又立即趁热打铁拍马屁道:“我觉得师公不但好看,还超级无敌厉害,景吾上神虽性子温和些,但还是不敌师公举世无双。”
显然霁长空对于她这番话十分满意,挑了挑眉顺势道:“那你师父平时是怎么说我的?”
阿浔想了想,如实道:“其实师父很少跟我提起你,每次都是我自己问起,她才说一点,但看得出来,她是极在意你的,且她每次说起你,都仿佛在描述一块完美无瑕的璧玉,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又奉在神坛高不可攀。”
完美无暇?霁长空心中一紧,原来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这么崇高,但其实他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又瞻前顾后、胆小怯弱的人,否则他二人现在都不会是这番境地。
“我没那么好。”
“不,有的,师父说有就一定有,她说的话我都信。”
霁长空不再搭理她,看她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心下暗暗发笑,还真是个听话的傻徒弟。
阿浔长眉一皱,又忧虑道:“可是师公,就算我不说,师父她现在也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若是她再问起,你要怎么应对?”
霁长空也暂未想到妥当的说辞,便只道:“到时再说吧。”
北染那一晕,又睡了好几天,在这期间里,阿浔照顾北染的同时也照顾起了霁长空的饮食起居,每日饭菜送到房里,吃过又立马收走,就连洗漱的水也掐准时间送来,更别提之前总让他干的那些大小活计,她一人全包了。
霁长空有些不太适应,阿浔对他过于殷勤了,但他自然也知道,阿浔态度的大转变不过是因为他的“师公”身份,若是哪天他有愧于北染,恐怕这个侠肝义胆的小徒弟依旧会毫不留情的将她手中长剑架到他脖子上,哪还会管他是会让她吓到腿软的战神霁长空。
之前还在担心阿浔知道了他的身份,恐会生出什么事端,但如今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个小徒弟当真是极为乖巧,做事积极又麻利,使唤起来十分顺手又顺口,突然就觉得当长辈的感觉也挺舒坦的。但这舒坦日子没过几天就以北染身体恢复、醒来而告终。
北染这次醒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将阿浔和澜安叫去她跟前,而是自己调养身体,待到行动完全自如、法力恢复大半时,才亲自去寻了二人。
她来时,阿浔正守在澜安身边,看他如何将一盏普通的茶泡出不同寻常的口味来。北染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二人,二人也同时看到了她,阿浔喜道:“师父,你起床啦!”
北染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澜安。
阿浔起身去北染身边将她搀扶住,澜安也端了一杯刚倒好的茶上前递给她:“刚泡好的,尝尝?”
北染看着那杯热茶,眼神却是极其冷漠,片刻后,猛一挥手将那杯茶打翻在了地上,同时阿浔也被她这一挥不得不松开了挽住她的手,往旁边退了两步。
两人都略不解的看着她,只见北染朱唇一启,冷漠道:“我的琴呢?”
澜安踌躇片刻才转身去了内室,出来时手上抱了一把墨色古琴,正是北染的梓桐。
断成两半的琴身已被修好,裂缝衔接得极为精准,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断痕,但坏过的东西终究还是坏的,那琴被破坏了本质结构,再无仙力加持,只与一把普通的七弦琴无异。
他将它递给她,“只能修成这样了,正常弹奏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再作为法器使用。”
北染接过那琴,来来回回摩挲了好几遍,后又将它交去阿浔手里,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澜安抿着薄唇,看着她不说话。两人四目相对,阿浔的目光则在他们两人身上来来回回。
北染等了许久,仍是不见澜安开口,面色终于由静转怒。她抽出一根长鞭来,结实的鞭尾在地上一扫顿时发出霹雳一响,犹如爆破的鞭炮,“你确定不说?”
她做到这样,意思已经很明显,但澜安却像是铁了心的不开口,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北染唇角微勾:“很好,挺有骨气!”说罢,她也不再留情,手中鞭子用力往澜安身上一甩,鞭过之处随即爬上一条猩红的血痕。
阿浔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焦急的看着澜安,却见他只皱了皱眉头,一声都没吭。
北染将散落的鞭子收回,在手腕上缠了几圈,徐徐道:“还是不说吗?”
澜安直直看着她,“我不是坏人。”
北染哼笑一声:“坏人?你要真是坏人那还好办了,我大可直接将你打死扔去山林里喂野兽。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连我都看不破,还有你留在我们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
“啪嗒——”
北染又是一鞭狠狠抽在澜安身上,这一回大力直接将他抽翻到了地上,囫囵翻了个圈。澜安嘴角淌出一股血流来,并闷哼了一声。
“没想做什么?那你留在这里许久不走是为了什么?说!”
澜安侧躺在地上,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低着眼不说话。
然而他越是沉默,北染就越是生气,二话不说就又往他身上去了好几鞭,并怒喝道:“我叫你说!……你说不说!!!”
她每问一句,就抽他好几鞭,没一会儿澜安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就遍布了血红的鞭痕,且破了许多处,看起来十分惨不忍睹。
而北染看着眼前人,却丝毫没有一点怜悯,仍是一个劲的抽他,貌似他如果真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来此的目的,就势必会将他打到死为止。
阿浔在一旁愣愣看着北染,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她,仿佛一个失了心智的魔头,拼命折辱着抓来的俘虏。看着北染这般行径,她心里开始不安,若是照她这样打下去,霁长空这具凡体恐怕消受不起。
她一咬牙,趁着北染挥鞭的空隙,瞬间闪到霁长空身前,张开双臂挡着他,“师父你别打了!”
北染一鞭正要落下,忽见阿浔挡突然出现在眼前,遂迅速收鞭,才险险在鞭落到阿浔身上之前将它截住。
“你让开。”
“师父,不要再打了,这么打下去会打死他的!”
北染捏着鞭子,狐疑的看着阿浔,“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