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一说到三寸丁的身世之谜沈临风连忙打起了精神,这才想起几月前她同三寸丁过来一趟,道是他去了南荒,寻那位丢了已久的小皇子。
她抿紧唇,面上一派凝重,自去给迟源倒了杯茶水,这才蹙眉开口,“莫不是……三寸丁同那位丢失了的南荒小皇子有关?”
谈及那位小皇子,迟源面上也比方才多了几分沉重,略点了点头,“我猜想,只怕三寸丁正是那位小皇子……不过也只是猜想罢了。”
虽不是十分肯定,可沈临风却是清楚,若无十足的把握,按照迟源的性子,是连猜想都不愿的。
她微微张口,面上有些惊讶,“竟是他……”
从前虽有些怀疑,可到底不敢确定。而今得了迟源这般肯定,她自然也是惊讶。
迟源略点了点头,“十几年前,那位王后还未当上后位,虽身份低微,却也是受尽了南荒王的万千宠爱,当年怀胎十月,又冒死生下了一位王子,却未料遭受歹人记恨,竟将那位王子偷出来,扔到了大梁。”
“我本还未怀疑到你身边那小和尚身上,可数月前,我无意间得知南荒有一味秘药,名曰驻颜。此药虽名曰驻颜,却并非是给女子使用,而是因要满足那些王孙贵族的……兽欲,特给未长成的幼儿食用。”
迟源思衬半晌,到了还是含混不清用了那两个词,“一旦幼儿服下此药,身体生长便极为缓慢,甚至于就此停止生长,永远留在那个最受王孙贵族喜欢的年纪。因此药太损阴德,不合伦理,因而南荒早便将此药给禁了,却未曾想……而今竟突然出现。”
也是因三寸丁这几年来未曾有一点变化,再加上他又有南荒皇族才有的能力:驭蛇。他这才怀疑到了三寸丁的头上。
不过到底也只是怀疑罢了,终究要带其本人到南荒一看才知道他是否就是那个南荒丢失的王子。
话说完了,沈临风才缓缓回过神。
怪不得要叫做秘药,也怪不得要将其给禁了,原来这后头竟有这般阴毒的用处,也可见那给三寸丁下毒之人又究竟有多阴狠。
沈临风牙关颤颤,忽觉浑身发冷,竟同三寸丁有些感同身受。
那一粒药,竟毁了三寸丁一生。
她忙抓紧了迟源的胳膊,一双眸里尽是愤愤不平,可到底,还是又沉下来,多了几分冷然,“那驻颜,可有解药?”
迟源摇了摇头,略有些艰难的开口,“不曾听说有过解药,只知因此药逆天而行,凡服用过此药的人皆活不过二十岁……纵然身死,也仍是一副孩童身躯。”
沈临风身子陡然一震,面上也多了几分难看。
无药可解……且还活不过二十岁。
屋内长久安静,点滴可闻,到了,沈临风又敛了不安的情绪,冷声开口,“无论如何,你帮我弄来一粒驻颜。”
没有解药,她便自己研制。
万事有攻有克,所谓无解,不过是水平不够。
可她沈临风,却还没有做不出来的解药。
迟源抿了抿唇,面上终究有些迟疑,片刻,他才开口,“若在几日前你说此事,或许还好弄一些,如今南荒骤然发兵,大梁进入警戒森严的状态,只怕……出大梁都有些艰难。”
两军开战??
沈临风一下抬起头,面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之色,“竟还是开战了吗?”
还是南荒骤然发兵?
不对不对!
当初南荒大王子魏怀裘费尽心思,千辛万苦要找大梁的错处,为的便是有正当理由对大梁发兵。
而今情状,分明南荒处于劣势,又怎么可能主动发兵?
除非……
沈临风眸底的光明灭不定,她下意识攥紧了素手,脸色颇有些难看。
除非,有人助于南荒!
才想明白,一旁迟源便端了那茶杯轻抿一口,颇有些不甚在意开口,“江湖人江湖事,朝堂上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操心。有些事情,你想想便罢,今日我能将你从那漩涡中捞出来,可却保证不了下次。”
这番话,彻底断了沈临风的念想。
沈临风面上颇多了几分失望,却也清楚,江湖人是有江湖人的规矩。
可纵然心底清楚,嘴上却还是要同迟源争上一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国仇家恨,又哪里分什么江湖朝堂?须知,倾巢之下,岂有安卵?”
一张口牙尖嘴利,恨得迟源又是一阵牙痒痒,伸手便又要去拧沈临风的耳朵。
可早便有过一次了,沈临风又如何会让自己吃两次亏,当即便嬉笑着躲开,“小源子,多日不见,你可是未曾精进啊!”
迟源一瞬被她气笑了,偏生沈临风仗着身形娇小,躲闪灵活,他竟一时也奈何不了她。
好容易又抓住了沈临风的衣领,外头那侍女又来通传。
“二堂主,那位贵客又来了。”
那侍女一身湖色裙衫,立在门口,头垂得极低,似是两位堂主的嬉戏打闹,她半点未看进眼里。
听了这侍女的话,迟源面上瞬时多了几分不耐,而后不自觉也松了沈临风的领子。
坐下去慢慢悠悠抿了口茶,这才冷声吩咐,“打发了去便是。只说我云木堂不接他的单子。”
那侍女微微抬头,面上似有些为难,“可是……二堂主,我等实在应付不了……”
那位贵客,究竟有多难缠,迟源也不是不知道。
沈临风左右看着这二人,心底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犹疑半晌,自告奋勇道,“不知是何等难缠的家伙,竟叫你们为难至此,且叫本堂主去瞧瞧,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着,起身便要往前。
未料还未出门,身后迟源便略有些慌张起身,“不必,此人……略有些特殊,我亲自接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沈临风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许久不见,我竟有些摸不透小源子的心思了?”
好歹她也是云木堂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