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晏子安做的有些事情太过隐秘,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告诉自己。
可是对于晏子安来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要隐瞒顾莞尔的,小师妹不是那种蠢人,就算有些事情告诉了她,她也不会说出去。
而且,就连自己是迷谷,暗中帮助太子的事情,晏子安都没有瞒着顾莞尔,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呢?
“端亲王回来了,指明让我去接。”
晏子安说道。
“端亲王?”
顾莞尔初到京都,而且端亲王十年前就离开了京都,所以顾莞尔并不太清楚这端亲王的事情。
晏子安慢慢的跟她说道:“端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曾经为了救圣上差点死了,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京都有句话,得罪了皇帝,你还能活着,可是得罪了端亲王,你那条命就别留着天亮了,早死早超生。”
“啊,那这个端亲王好相处么?”
顾莞尔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个皇帝就是个多疑的性子,所以造成了他们顾家的悲剧,那个端亲王要再不是一个好人……
而且看样子,这个端亲王和师兄之间还有什么关系,要是师兄因为这端亲王出事了怎么办?
顾莞尔一脸担忧的看着晏子安。
晏子安哪里能不明白她现在再想什么,好笑的说道:“你放心吧,端亲王性子冷淡,是一个只管自己事情的人,从不结党营私,就是一个忠于帝王的孤臣,自从十年前,他唯一的女儿在五岁的时候早夭了,国师却说他的女儿还没死,端亲王就开始离开京都找起女儿来,可是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线索,这次回来,大约是放弃了吧。”
“你这么说,端亲王倒是一个好父亲。”
顾莞尔有些感慨的开口,忍不住也想起了自己在前世的父亲。
她的父亲转世投胎了么?
会不会像是自己一样,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呢?
不管怎样,只要父亲还活的好好的就行。
“怎么了,怎么突然出神起来?”
晏子安问道。
顾莞尔依靠在晏子安怀里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刚才想起阿爹阿娘了……”
“师傅和师母,小师妹,你不恨他们么?毕竟当初他们做了那样的选择,否则你和你弟弟是在京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用如今回到京都之后,备受那些京都闺秀的嘲笑,若是他们没有选择承担罪责,那件事情也牵连不到他们。”
顾莞尔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就不是本尊,根本没有资格去责备一个忠君爱国的父亲。
可是对于原身呢?
原身的早亡,说起来也有他们这对做父母的错,让原身在罪村一直受着欺负过日子,而且一直任由着顾二叔一家对自己家里的予取予求,将家中原本还能过得日子过成了那个样子,最后他们夫妻两个走了,留下孤苦伶仃的姐妹两个。
顾莞尔可以说,如果自己没有穿越过来,大约这姐弟两个,日后的结局也不算好。
她想的没错,顾莞尔并不知道吕修远是重生的,在吕修远的记忆中,顾莞尔和顾钰根本就没有等到晏子安过来找他们,就在罪村熬不过死了。
顾莞尔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对于天下人来说,他们做了对得起天下苍生的事情,可是对于我们姐弟来说,他们并不是一对好父母吧。”
父亲一味的照顾顾二叔一家,母亲一味的忍让,最后苦的却是他们姐弟两个。
“可是至少在我仅存的记忆里,他们对我很好,阿钰也是阿娘撑着身子,宁愿牺牲自己生下来的,就是凭借着这个,我和阿钰也会永远敬爱他们。”
晏子安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师傅和师母的性子,我也略知一二,他们是个好人,所以做他们的家人难免就会辛苦,若是顾太傅知道如今他曾经教出来的弟子,要对付皇权,只怕立马就要将我逐出师门了。”
晏子安说的没错,这就是顾太傅夫妻两个,忠君爱国,当初顾太傅明明手上拿着行山令,就算被判处了流放,也完全能利用行山令的势力改名换姓的过上好日子,可是他偏偏勒令行山令的众人不许动手,还让他们就地解散。
可是到底还是给他的子孙后代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顾莞尔和顾钰两人,日后能拿着行山令,掌控这批势力,这也是为了保命之举,顾太傅知道,只要萧轻梓还惦记着这行山令的势力,就不会对顾莞尔姐弟痛下杀手。
“算了,事情都时过境迁,我只要记住阿爹阿娘对我的好就是了。”
顾莞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
其实在顾莞尔心中,真正的父母还是她在前世的父母,她的爸爸只有那么一个……
再也没有人会有顾爸爸对她那么好了。
这个身体的原身顾太傅,他的心中装的太多,所以最终只会委屈的是自己的儿女,可是顾爸爸不一样,他的心中,再也没有比女儿更重要的人。
“以后,有我对你好。”
晏子安郑重的说道。
顾莞尔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晏子安说道:“师兄,你和阿爹心中都装的是这个天下,我和这个天下,我不敢比,日后就算你做出了和阿爹一样的选择,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晏子安认真的抬起顾莞尔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对视,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天下,与我何干,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师傅的愿望,师傅想要看到整个朝代的百姓安居乐业,师傅选择了相信皇权,放弃了自己,可是我要证明,师傅的做法是错的,皇权并不代表着权威的一切,挑战皇权,并不代表让天下苍生生灵脱碳,没有好日子,只是为了更好的去除这块毒瘤,长痛不如短痛,反而更能让百姓又好日子过。”
顾莞尔瞪大了眼睛看着晏子安,她原本以为师兄是一个野心者,可是万万没想到师兄是比她还要淡漠的无心人。
他似乎只是把这场颠覆天下的行为看做是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