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影浮光”就算伤没养好,身手也比脸色变得快。
打出的匕首准准插在行凶者咽喉,那人未及发出一声,便缓缓栽了下去。连同他手里的刀和他原本想砍的人,一同带倒在地,摔作了一团。
老赵看着滚下了条凳一动不动的阳仔,心中的可怕想法变成了现实:阳仔是真的没醒。
也不知刚才刀往下砍那一下到底伤着他没有?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的腿脚就已经先行动了。赵长安整个人当真如影子一般落在了地面,翻开了那个已毙命的凶徒,查看压在底下的阿阳。
还好,只是手臂被下落利刃划伤浅浅一道。人却是仍然没有醒。
“喂!喂!完事儿没?”
门外那一个又急了,一边低声问,一边挠了两下房门。老赵刚站起身就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立刻学着方才那人的声音“嘘”了两声,一边摸索着掣出阳仔的刀,闪身躲在了门后。
“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门外那人说着便推开了门。赵长安不知道来人武功如何,但他对自己使刀却是一点自信都没有,只好躲在暗处先发制人。
眼见一个人影持灯台擎大刀而入,赵长安毫不犹疑举刀向来人后背砍去。
“啊!”那人吃痛,大叫了一声,“谁?坏了!张老三!张……”
赵长安没再给他机会,近身上前一手捂他口鼻,一手抬刀向他颈中一横,立刻便没了声音。
第二个尸身倒地,带翻了灯台,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打开的屋门外,一眼便能看见客店院门口有一处灯火,掌灯的人影正向内张望。
这第三个人怕是看见了屋里灯灭听见了声响发觉了事情有变,张望两下之后,扭头向外跑去。
“不许动!别跑!”
赵长安提刀紧追两步,眼看还远,脚下不停,手中刀已径直丢向那人影下盘,只听“啊”一声惨叫,那人扑倒在地,灯也灭了。
“你再跑一个试试!”
灯一灭,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赵长安一边喊着,一边凭感觉追到了方才这第三个贼人倒下的地方,一阵踢踢踩踩,发现那人果然还倒在地上。
“这你们可不能怪我啊,是你们先下杀手的。怎么这么不长眼劫到老子头上来了?还说谁白给啊说谁啊?啊?老子是有几年没杀过人了,那也不代表我不会啊!”老赵一边念叨一边踹着地上那人,“说!你们想干什么?怎么这么闲的没事干开黑店啊?除了你们仨还有同伙没有?”
那人哼也没哼一声。
“哎呀嗬,装死是不是?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杀人一杀就上瘾的,你乖乖束手就擒,老实交代,我也好饶你一命啊!”
那人还是没反应。
“我天你不会是真死了吧?我可是想留个活口的啊……”老赵自己念叨着,在那人身上上下摸了一遍,发现自己方才一刀确实是扎在这人腿上的,但这人头上还有一片血,不知是不是栽倒时磕碰了哪里,呼吸也微弱的很。
“喂喂喂,没这么倒霉吧?自己磕破头可还能行?”老赵摇了摇头,一边扯下那人的腰带反绑了他的手,一边说着,“算了,谁让我是个好人呢?我看你还能抢救一下,你等着我去找小大夫来啊。”
也不知是说给那半死不活的贼人听还是自言自语。
等绑好人,再摸索着拿回刀支撑着站起身,赵长安才在这一片鸦雀无声的黑暗里喘了口气,只觉周身旧伤的疼痛一齐袭来,一阵天旋地转。喘了几口定了定,摸索着找回房间的时候,他才渐渐想明白这都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他就应该想到的,这些人敢明火执仗进屋杀人,肯定是做了万全的打算,知道他们这些人都不会醒。
那不用说,黑店的惯用伎俩,肯定是给他们下了药了。啧,想我赵长安一个老江湖,竟然会翻这种船!
对了,除了者三人还有同伙吗?老赵仔细一回想,这孤零零的客店前后数里均无住家,屋舍简陋无处藏人,白日里也确实只见到了这三人。
再屏息凝神倾听,四下当真是连个虫鸣也无,应当是再没有旁人了。
“这就完啦?剩我一个人啦?”
……其他人也都睡的是真死啊。
不过这么黑这么静,可能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已经这样了,就等天亮再说吧。
“唉,行吧。”
老赵摸错了两回,终于摸到了刚才出来的那间门。满地摸着捡起个灯台,再从屋内案上摸来火石火镰点起,将屋内灯全点了,老赵这才看见了方才在屋内杀的这两人,确实是白日所见的这客店的掌柜和跑堂,外面剩口气的那个就应该是厨子了。
顾不上感叹真是个好黑店,老赵赶忙先来看阳仔。阳仔手臂上新划的伤口兀自流血,老赵又拍又喊,仍没有把他叫醒。
“阳仔啊,你差不多醒一醒吧!我都醒了你怎么还不醒啊明明你武功比我好啊!再说了你这个胳膊不疼吗你还睡得住啊?”
阳仔不醒,老赵也不能眼看着他继续流血,四下一望没什么能用的,只好快跑两步回自己房间拿了酒壶,给阳仔洗了洗伤口。
酒壶……对了,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