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杀了状元公!”
“大皇子杀了状元公!”
咋然而起的惊呼,引动众人的眼球。
姜小槊眉头一皱,踏风飒飒,经过的地界掠起一阵灰尘。
她径直向僵持的两队跑去,穿破花轿,便显出形来,一个高摔,把持刀的白须老者结结实实地撂倒在地。
老者倒地,闷声吐出一口血气。
一气呵成的动作和神出鬼没的伸手,吓愣当场所有人。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一队几百人的铁骑自皇城方向滚滚而来,打头的是手握拂尘的于总管和搬救兵的刘屿。
赵婳忽而软倒,姜小槊一把扶住她,大皇子撒手冲过来。
旁边缓过神来的红衣人眼里疯狂毕露,依仗全无、加之援兵合围,逃脱无门,还不如拉个人垫背。
电光火石间一念起,手起刀扬。
姜小槊眼疾手快,一脚横踢,刚刚白须老者掉落的大刀,擦着大皇子的腰“噗呲”一下,直没入后面人的腰身。
举起的刀后劲无力,软趴趴地滑落。
这时候,一阵后怕的士兵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发狠的举起手中的刀,向对面砍去。
“把他们都给我围住,一个都不许走!”
于总管眼看大皇子没事,亦松口气,指挥铁骑收拾残余。
刘屿翻下马,冲向人群,扶起身上还插着刀的赵韫撕喊:“御医,御医!”
为防万一,叫御医随行,还真派上用场。
大皇子接过赵婳,拿掉她口中的布,解开手上的绳子,轻声呼唤:“婳儿......”
索性赵韫身上的剑避开心脏,插得也不深。从姜小槊的角度看,生命体征旺盛,经过施救,应该已无大碍。
远处的一紫一黑已经停止打斗。
丘泾惋惜道:“糟糕,这个故事结局好像不太让人满意哈?”
丘阙紧抿着双唇没接话。
场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活着的红衣人会被收押受审。
姜小槊看着一地的尸体甚是难过,若是在家乡,绝对不会有如此场景。
这一切都是拜那人所赐!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恨恨地盯着对面的黑衣男人。
只见丘阙也盯着这边,只是,他的目光在红衣人身上。
他......
不好!
姜小槊箭步冲出。
与此同时,丘阙已经快他一步,挟持一个士兵的身体,借他的手闪电般割破红衣人的喉咙,只眨眼间,无一人幸免。
数道血柱澎涌而出,飞溅到士兵们的身上、头上......
亦喷了姜小槊一脸,她懊丧不已——早该想到,若事败,必然灭口!
她茫然地看着一具具身体倒下,和那个无措到发疯的士兵:“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有人控制我,他这样握着我的手腕!”
说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真的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这么快......”他无助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姜小槊当然知道不是他,因为在他身后,始作俑者,正漠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于老头,你干什么?”
大皇子的怒吼响起。
只见于总管指挥几个士兵把两人团团围住:“奉旨捉拿乱匪。”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是匪了?”
“老奴只知道至始至终,她就是和那一伙人在一起的,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周围没有人敢吭声。
“她是被逼的,你没看见吗?试问手脚被绑,檀口不能言,即便想跑也是毫无办法的。”大皇子挡在几人间,没有退让的意思。
“是不是被迫的,自会有人问询,老奴只奉命捉人,请殿下不要为难老奴!”
于总管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手一挥,几个士兵拉开架势就要动手——他的命令间接等于皇上的命令,谁都知道,大皇子根本钢不过。
大皇子自己也知道,他环顾四周,实在不甘心:“姜小槊,还愣着干嘛,赶紧带赵婳走!”
姜小槊自人群中缓缓走过来,并没有一丝要动手的意思。
她看看地上人事不省的赵婳,转过身去:“于总管,希望待查明真相后,赵婳交由我洗墨楼。”
“毕竟赵韫这样子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于总管点点头:“好,也望姜姑娘遵守约定!”
“你们!?你们私底下有什么约定?”大皇子震惊地看着两个一问一答的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姜小槊走上前:“如我们约定的一样,以后赵婳住在我洗墨楼。如果你还顾念她的安危,那么今日就放她去。”
“你要知道她有今日均是拜你所赐,来日,你做得好她亦安好!”
“至少现在,还没人敢与你的皇帝老子,抗衡!”
大皇子神情一下子呆住,随后露出讽刺的笑:“皇帝老子!我何曾忤逆过?我敢吗?哈哈哈~哈哈~”
他晃荡着双臂,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往外走:“我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得听他的......至少也让我如愿以偿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刘屿赶忙追上出,扶住自个儿的主子。
“滚!谁让你带他来的?”
“是您说的......就近,我情急没想那么多......”
主仆二人爬上马,远去。
赵婳悠悠醒转:“哥?我哥呢。我哥怎么样了?”
被拉住衣袖的其中一个士兵说:“抬走了。”
“啊!”泪光洇上她的脸。
士兵赶忙摆着手:“不是姑娘想的那样,是御医带进宫医治去了,状元公没有生命之忧。”
“跟于总管去吧,过些天我来接你。”
这话是姜小槊对赵婳说的,只见她点点头:“谢谢姜姑娘!”
彼时,苏聘才缓过气来,披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披风,病体拂柳地走过来:“万一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不会。”姜小槊小声说,“这样的脏事,皇帝是不屑于动手的,何况会加深父子俩的矛盾,没必要。与商裕公主联姻才是迫在眉睫的事儿......”
“你在干什么?”
趁人不备,丘泾居然拉出尸体里的魂魄,活生生的曝晒到月光下。
“你疯啦!”姜小槊想要阻止。
生魂脆弱,见光即灭,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一节节冒着烟气的骨节。
丘泾无所谓地把地上的骨节踢过来:“看,你的骨鞭不是又有啦!”
姜小槊无语至极!
真是一尊阎罗,不,是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