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舜华见着撞柱自尽的宋玲妤,峨眉紧锁。
一时间祠堂里尽是南门明哲哀嚎的声音,一旁站着的族老们却是一言不发。
北陌刚要上前为宋玲妤诊断,却被南门明哲一把推开,“将你的脏手拿开!不许碰我的母亲!”
北陌并非是心善,而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人命。
见着南门明哲不肯,北陌只能转眸望着自己主子,云瑾寒微微颔首,下意识的朝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女子望了一眼,见着她面无表情的望着南门明哲,垂下的眼帘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还请各位族老,先让逝者入土为安。”
云瑾寒此话一出,倒是将一众族老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这宋玲妤与外人私通,如何能以南门府二夫人的礼节下葬!这绝对不行!”
“我们南门府决不能让如此无耻之人安置在祠堂之中与族谱之上!”
南门明哲听到那些族老的话,顿时脸色阴沉,“我母亲她乃是明媒正娶进的南门府,如何不能以南门府二夫人的礼节下葬!你们仅凭私通一说,就要将她从南门府除名,若是传出去,你以为你们南门府的名声会很好听吗!”
“大胆!你一个无知小儿竟然也敢威胁我们!”
云瑾寒见着双方争执不下,清冷出声,“不知各位族老能否听瑾寒一言。”
见着云瑾寒说话,那群族老顿时态度转变了一个大弯,十分的客气。
“瑾寒,你有话直说。”
如此差别对待,落入南门明哲的眼里,更是让他十分的嫉恨。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确实对南门府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倒不如选择息事宁人。”
族老们见云瑾寒也开口为南门明哲母子俩求情,不禁露出犹豫之色。
“若是将这与外界私通之人安葬在南门府的陵园,岂不是对南门府祖先的一大不敬?”
“可如今的南门府却不能再出半点差错,这前前后后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南门府,若是被他人钻了空子,可就越发的雪上加霜了。”
南门龙浙见着议论半天也没有讨论出来一个决定的族老们,不禁出声道,
“他说的不错,事关南门府的名声,我们不能冒险!”
族老们见南门龙浙都如此说了,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附议。
南门舜华将那些族老的嘴脸一个个都看在眼里,他们哪里是做不出决定,不过是怕这个决定由他们口中说出来,日后得由他们负责而已。
嘴上满是对那南门府的前景的远大抱负,实则连一点责任都不敢担在肩上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南门府的族老。
如今老爷子的病重昏迷,南门晟睿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唯有南门龙浙暂时住在南门府稳定大局,照看南门府的一切。
而宋玲妤最终是以南门府二少奶奶的礼节下葬,而南门明哲却成了唯一送她下葬的人。
身在皇宫里的霓霄听到宋玲妤身亡的消息,也是一脸的诧异。
想要打听清楚,却发现所有的消息都像是被封锁一般,根本问不出来真相。
越是如此,霓霄越是怀疑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还得到一条消息,这南盛的云相竟然频繁出入南门府,这倒是让她十分的奇怪。
当她第一眼看到云瑾寒时,就猜到他是谁的孩子,与南门府有着何种渊源。
“派人盯着云瑾寒与南门府,一有动静就向我汇报。”
霓霄望着手里的奏折,却是如何都看不下去,起身朝着一旁的宫侍吩咐,
“回宫!”
当她走进自己的宫殿,摆手让屏退身后所有的宫侍,独自一人朝着宫殿里走去,直到走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抬手搬动了一下旁边的烛台,那铜镜竟然朝着旁边移动,片刻过后便出现一个暗门,而里面还藏有一个暗室。
当她点着一个蜡烛朝着里面一路走去,直到见到一个女子的身影时,满意的勾起了笑容。
“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女子闻声回首,望向来人的眼神里满是恨意,“霓霄,你将我扣在这究竟有何目的!”
霓霄听到女子对她直呼其名,倒是也不恼火,反而觉得十分的亲切。
“原以为时隔多年,你的脾气会稍稍的长进些,但如今看来,京都里盛传你温雅大度,皆是虚妄之言。”
霓霄走近她的身边,可她并未看向身边的女子,而是抬眸望着墙壁上挂着的画像,画中的男子神似谪仙,虽然画的只是侧脸,但已然足以令人心动,念念不忘。
“这么多年,朕果然还是忘不掉他。”
一旁的女子听到霓霄的话,顿时冷哼一声,“如今倒是深情款款,若非是你,我哥他岂会惨死!”
这个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故作深情,但凡她真心对胤文哥哥好,就不会将他逼入绝境!
被霓霄关押在暗室里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南门府的四小姐南门晟睿。
南门府家除了宋玲妤与南门明哲知道南门晟睿是被扣在了那霓霄的手里,旁人只当南门晟睿真的出了远门而已。
霓霄在听到南门晟睿这嘲讽的话,眸光顿时阴沉,转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南门晟睿捂着自己的脸,眼神越发的狠厉,语气更是尖锐,“霓霄!你以为将他的画像挂在这就能掩饰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了吗!你做梦!你做过的一切,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上天的原谅!”
霓霄闻言,再次抬手,又一巴掌落在了南门晟睿的脸上,“若是你再不会说话,那朕就打得你再也开不了口!”
南门晟睿听着她冰冷威胁的话,心猛然一沉,虽然气愤不过,但也不敢再跟她逆着来。
霓霄甚是满意的望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女子,冷声道,“你不在南门府这段日子里,这南门府可真是发生了不少大事。”
南门晟睿甚是疑惑的望着她,却见着她负手背过身,故意卖着关子,缓缓开口,
“南盛云相近日开始频频出入南门府,想必是已经认祖归宗了。”
南门晟睿闻言,一脸的震惊,急忙朝着她走近了两步,“他真的是胤文哥哥的孩子!”
霓霄见着追问她,想要一个答案的女子,冷冷勾唇,“这世间男子的容貌千千万万,但能与胤文当年一般的,能有几人?而且那云相自幼聪颖过人,资质非凡,与当年的胤文一般无二。”
南门晟睿激动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喜极而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的胤文哥哥还有一个儿子尚在人世,就不算彻底的离开人间,终究他在这个世间还是留下了他的足迹。
见着笑得像个傻子一般的女子,霓霄却是高兴不起来,眼神里滑过一抹讥讽,勾起一抹奸险的笑容,走近她,
“是啊,朕以为这笔孽缘二十多年前就该了结了,可惜胤文他死的太干净了,却让朕挂怀了这么多年,你说朕付出的真心,又该找谁去偿还呢?”
“如今上天让胤文的孩子重新回到西容,你说他这是不是在暗示朕?”
南门晟睿察觉到霓霄话中的深意,急忙抱着她的胳膊,乞求,“不行!你决不能再对胤文哥哥的孩子下手!”
霓霄见着南门晟睿如此的着急,她越是兴奋,一把甩开她的手,抬起下颚肆意的大笑,转身离开了暗室。
南门晟睿趴在地上,头发散乱,起身艰难的爬到墙边,缓缓抬手,抚上那幅画,眼底尽是柔情,胤文哥哥......
二十多年前,她没有护好胤文哥哥,这一次她不能再看着他的孩子受到霓霄的伤害!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