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夏实更是从头凉到脚。软绵绵的身子要不是兰斯及时伸手拦住,她准得一个倒栽葱从沙发摔下去。
她只以为信守承诺和他结婚就行,从没想过这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夫妻睡在一起怎么会有宝宝这个过程的事情她无法理解,光是睡在一起这点就够吓得她魂不附体。
她为自己答应兰斯结婚的事后悔了。这种想法一冒上来她就感到羞耻难安,但是她还是后悔。她不要和别人睡在一起!
兰斯好整以暇地看着夏实。冷不防对上他悠然自得的目光,夏实手慌脚乱落荒而逃,身体挨到车门上,她双手哆嗦地试图打开车门。
我要下车她软弱无力地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兰斯。不管她怎么用力车门都打不开。
我们就要到了,安安这是要去哪里?兰斯怡然地问,眼底有淡淡的温柔笑意。
我想回家又是一阵惊吓,她的话更有气无力。不敢回答自己后悔,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样的事。她的目光散乱地扫视车内四周,不认为自己逃到哪里会比较好一点。
车内空间再宽敞,也终究是车厢,一眼看过去就可将内部环境看个完。
夏实泄气地认清事实,无话可说。
兰斯好笑地看着她脸色煞白,垂垂欲哭的无助模样,这巴掌大的地方她想躲到哪里去?真是不灵光又可爱的脑子。他倾身过去,凑近她脸底,那双蒙上雾气的水汪汪眼睛正难过地低垂着。
安安,别怕,我不说了在得到你允许前都不会碰你吗?你不用担心了。
夏实沉默地匆匆一抬眼,又马上垂下去。她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神十分慈祥。于是,放佛一个委屈的孩子得到妈妈慈爱的抚慰,她迫切地想要下车的念头被平息下来。
他没有责怪她的举动,还反过来安慰她,这让她更加羞愧不安。
兰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下撇了一下,近似于自嘲。
无数女人渴望爬上他的床,她倒好,听见要和他睡吓得见鬼一样落荒而逃。回家?亏她能冒出这么个让人想发笑的傻念头。
安安这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别人会以为我还没结婚就开始虐待妻子了。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十分平静地说。
对不起
休息一下吧,很快就要到了。不再多说其他,兰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坐回去自己的位置。
夏实默不作声窝在自己的角落,激烈的心跳久久没有平复。
之后,直至抵达新住所,两人没再说话。
车子从大理石车道穿过从大门到主楼中间将近千米宽的草坪,停在楼前的白色大理石平台。两个直挺着腰板的健硕男保镖一人一边为兰斯和夏实打开车门。伴随豁然打开的车门,一阵凉爽的风灌进来。夏实本能般反避外面的光亮。
兰斯细心地提醒一句下车吧后才跨出车门。夏实犹豫之下也走出车子。双脚落在地面上时,她低垂的视线从车门下面看见车门后面那个保镖的皮鞋,双脚摆的姿势很庄严是标准的军人站姿才会摆出的动作。
夏实对只有从电视或者书本上才能接触到的军人有着特殊的印象,她的目光不由得沉默地在那双皮鞋上多停顿了两秒。然后她站直身子,望向面前的建筑。
气势非凡的大楼巍峨耸立!从两边延伸出去。不是她之前到过的别墅。夏实下意识地看向兰斯,脸上清楚地表示出她的疑问。
进去吧。兰斯罔若未见,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在前面。
佣人们已经有条不紊地把她的行礼搬进去。夏实跟随着兰斯的步调往主入口走去,悄悄地打量这座精美绝伦的奢华别墅。楼高三层,除了正门入口,外两侧有平台搭建的宽敞楼梯直达二楼。白色描金的大厅门敞开两边,一走进去,脚下是铺展开去的拼花地砖,奢华中透着一股古典。
夏实被一厅的精美华贵晃花了眼。
挑高的天花板空间,三层水帘状的华丽水晶灯倾斜而下,四处壁面是古典造型的水晶壁灯与画框搭配。简单利落的现代古典风格家具,盖头式优雅绒布窗帘,自然窗景,三者相映辉呼应,彰显极具品位的奢华感和现代时尚气息。
夏实往边上瞄了一眼。看见很多人影在里面晃动忙碌着,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他们在偏厅和餐厅走动也许是吧,她不知道,总之他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大厅里还站着一个神情恭谨的的女人。她身穿黑色的套装西服,里面是白色的翻领衬衫。防水台高跟鞋更衬出她漂亮干练的个性。从外形可以明显判断出是亚洲人。
兰斯进来之时,女人留在原地朝他鞠躬行礼,不卑不亢却可看出对兰斯的忠诚与尊敬。
夏实拘谨不安地垂首站在气势逼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兰斯回头细心地询问她。
安安,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闷不做声地轻轻摇摇头。
以后我们住这里。兰斯朝边上的女人使眼色做出示意,女人随即走过来。我让人带你上楼看看房间,先休息一下,晚餐再见。他微笑着说,然后从大厅的左边通道过去了。
兰斯一走,夏实心慌意乱。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无所适从。紧紧绞握的双手很快温热起来。
少夫人,请随我来。女人对夏实的态度也一样恭敬有礼,声线单调,但并不让人觉得冷淡。
一直以来服侍在夏实身边的是芳姨,对芳姨夏实尚且还不能无所拘束地和她相处交谈,突然面对如此干练的女子,她变得手足无措。而醒悟过来女子称呼她为少夫人,她一阵讶愣。直到女人第二次耐心地提醒,她才匆匆看了女子一眼,女子态度温和令她稍微松气。同性多少能让她的紧张不那么严重。
女人领着夏实往大厅右侧的电梯走去。夏实疑惑地望向通向上面的弧形楼梯。
大面落地玻璃之间是根根分明的垂直线板,和U型帘幕一起延伸至高高的天花板,整个楼道营造出犹如教堂般的宏伟气势。她不知道女子要带她乘电梯上去,所以有些奇怪女子为什么没有走楼梯。不过她羞怯的胆量也表明她是不敢主动开口的。
进入电梯,夏实才恍然大悟。思及别墅只有三层高却要装设电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很快又释然。这样奢侈精致的生活方式正是那个男人的风格。说来奇妙,兰斯给她的感觉是神秘的,捉摸不透的,她对他丝毫不了解,这个时候她居然能马上得出这原本就是那个男人的生活风格这么复杂的联想结论?
上了楼,从走廊往右转走片刻,兰斯的卧室就在三楼。夏实这时候可不会知道她以后睡的地方就是兰斯睡的地方。女子让她在起居室就坐后,给她倒来一杯温暖的柳丁原汁。
夏实礼貌地道了谢,两手捧着玻璃杯,却没喝。
女子大致给她说了一下卧室浴室的方向位置以及其他一些细节。夏实压根没听进去多少,只沉默地坐着。女子事先得到交待,对夏实的性情了解,并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这位温婉美丽的少夫人只是太过紧张而已。
少夫人,请您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告退,晚餐时我再来接您。女子向夏实鞠躬之后走出门去,礼貌地带上门。
夏实大大地松口气。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后,她抬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整体装饰风格和大厅下面的不同,犹如置身欧洲宫廷的贵族卧室。
房间与房间之间的拉开门大大地敞开着,往卧室望去可见里面空间的宽敞,是一个普通大的房间的四五倍。四柱华盖大床上面叠放着流苏抱枕,下面铺着毛绒绒的温暖地毯。再往外摆着曲线流畅的现代台几,上面是一整套用水晶雕制而成的国际象棋,棋子整齐地分摆两边。
最引夏实注目的是这里四周墙壁上挂着的世界名画。她吃惊地站起身,缓缓朝画框走去。她不确定是不是真品。世界名画非常珍贵,不是容易能得到的。而且,上面的画应该都是珍藏在世界著名的几大博物馆里面。
夏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墙上的《圣母子》,浮出兰斯是怎么得到这些名画的疑问。
竞拍吗?
她的目光从一幅幅画框中扫视而过,诧异与惊讶随同疑惑扩大。
虽然不了解兰斯,但是她就是确信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容忍自己的收藏品是赝品的。这表明这里的名画全是真品。
那么要买下这里所有的名画得需要多少金钱啊!她根本无法想象出来。她只知道需要很多很多,多得无法计算。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吓人。
在这个女孩的世界里,以她的单纯认知是无法想象一个人拥有这么庞大的钱财的。富可敌国对她来说是个抽象的名词,至少她学到的是这个词的形容意义,它是一种夸张的用法。